張珂姚廣孝 作品

第四百四十八章 無支祁的訴求

  而在它們之後的星空中,透過暗淡的星光,隱約間可窺到一個個龐然的身影,正在以眼眸為主體,逐漸顯現。

  也同樣是這個時候,正東方的天空忽然間升起一股帶著血色的玄黃之氣,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道頗為耳熟的聲音:“看什麼看,上古,九州分治,之前東海那邊孤已經忍讓了一次,現在又來,真當孤是手中玩物,隨你們揉捏不成,再看一眼,這夷方也不討了,孤現在就回師朝歌,架橋去上古將爾等通通斬了!”

  “帝辛說笑了,我等只是感應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特來查探一番,並無插手九州的想法!”

  星空中的身影雖然很不屑,但言語上仍保持著尊重。

  別看這位只是一同位體,所處天地也跟九州的主體時間所分流,但他畢竟代表著那位人王的過去時刻,真要惹惱了他,跳出這個水窪的話,那引起的時間動盪可不是開玩笑的。

  九州雖比不得上古,但人王終歸也還是人王。

  即便達不到三皇五帝的層次,但也決不可小覷。

  而最關鍵的是,商周更替的問題,雖是古神的遺留問題,但發展到現在跟人族內部的分散已經脫不開了,這要是被帝辛尋得藉口,將他們也牽扯到其中,便是其他方面再怎麼不願,在大是大非面前,人族也只能抱成一團。

  完整的人族有多可怕,看看上古就知道了。

  “那還不快滾,難不成等著孤送你們一程?”

  聲音落下,那星空中的數雙眼眸雖滿含煞氣,但跟夷方所在的商朝大營對視了片刻,仍是緩緩的撤退,徹底消散在天穹之外。

  如此,又等了片刻之後,無支祁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或許是覺得在張珂這個晚輩面前丟了面子,罵罵咧咧的道:

  “裝什麼東西,自己做的事,還不讓別人說了,找俺是吧,等俺重回淮水,便拿你開刀,到時候非得拔光你那滿腦袋的鳥毛不可!”

  之前絮叨的舊事,現在重提肯定是不行了。

  雖然麻煩已經被當代的人王給強行頂了回去,但無支祁懷疑那群老傢伙應該也猜到了什麼,只是一時間難以鎖定人選罷了。

  若它還是身在淮水之時,自然無需擔心,別說是這些苟苟祟祟的傢伙,便是那些難纏的角色來了,它也敢直接做過一場,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但當下身在封印中,便也只能老實點。

  即將脫困,跟完全脫困,是兩碼事。

  落魄了,就得有落魄的作風,從心一點,不丟人!

  於是,無支祁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反正就是這麼個事兒,大禹雖將水患給平息了,但一些留下的隱患他沒辦法處理。

  四瀆,九澤暴動了那麼多年,水脈爆漲不說,甚至因為上古天地的特殊性,其水脈的源頭已隱約發生了變化。

  原本水脈演化,是受天地反饋而成,但在大水期間,水汽爆漲下,跨過了天地這個輸送的環節,直接連接到了虛空之中,對混沌進行直觀的轉變。

  如此,水患雖平,但水流的暴漲已成定局,就算天下河圖已經梳理了一遍,但也維持不了幾千年,之前的舊事就會重新上演。

  當然,禹也不是不能一勞永逸,只是作為人王,他不能幹讓功臣寒心的事,即便這件事相對來說有好處,所以,我便成了那個替死鬼!

  庚辰那老東西,在地上風光,享受天下水澤之神的名號,一切苦活兒累活兒全都讓俺包了!!!”

  聞言,張珂想到了之前,在大秦天地時,東海龍王跟他說過的海眼一事。

  怪不得,他當時還奇怪,四海海眼,雖然連通內陸,但水這玩意兒,總歸是固定的,哪兒來什麼無緣無故的暴動。

  現在看來,海眼也應當是有一部分源頭繞過了天地的限制,虛空混沌對其進行直接的灌注。

  一個永不枯竭,無時無刻都在以最大出水量噴湧的泉眼,如果不給拴上一個開關,還真沒辦法處理。

  只是,跟九州相對稀少的海眼相比,上古的情況更加複雜,而無支祁也承受了更多的壓力,它本就是水猴子,倒不用擔心被暴漲的水脈所害,反而無窮盡的水脈只能成為它的助力。

  如此,大禹搶劫這位也就說得來了。

  只是,這割韭菜的操作需要勤勉,而如今上古因為張珂自己的緣故,導致了禹王無暇顧及淮水的問題,這也就給了無支祁脫困的條件。

  這麼說的話,這一聲感謝,張珂承擔的還真不虧。

  只是......

  看張珂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無支祁嘴角一咧,露出了滿嘴鋒銳的犬牙:“俺與禹王的牽絆用不著你操心,上古之事本就沒個對錯之分,他需治水的功績來為人王之位奠基,而我等也需要水脈權柄來成就自己,只是利益衝突罷了。

  或許期間,有些人族傷亡,但這是其他水神的事,與俺無關,俺也不屑去欺負那些小不點,當然俺也不瞞著你,那些自己找死的,被淮水淹了的也並不在少數......

  倒是你,蚩尤死了,刑天是個瘋的,防風氏又是個不中用的貨色,至少在上古那環境中,他自己都說不好,更別談庇護你了。而歷代人王......你要知道,對於他們來說,人族自身的安危是遠比個體更重要的,而即便藉著大禹的面子,讓那少數幾個不刻意針對你便已經不錯了。

  而俺不同,俺本就沒有固定的陣營之分,初時,我為淮渦水君,四瀆我為先,水患之時,天下更是入得我手,被我淹了的山頭不知凡幾,不開眼的山神凶神被打殺的更是無算。

  站隊也好,實力也罷,我都可護得你周全,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給我也當個弟子?”

  說到這裡,這位上古凶神終於圖窮匕見。

  張珂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刨掉防風氏之外,即便是老師,都是基於無奈並在設下了一些考驗之後,才真正對他表露出善意的,甚至是防風氏的善意,說難聽點,也是基於血脈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