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姚廣孝 作品

第三百三十章 你老師誰啊,這麼誤人子弟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麼多的相柳血裔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而炎部落就一直生活在這片大澤中,朝夕相處,他們真的就沒有察覺?

  面對著甲質疑的眼神,澤苦澀的笑了笑。

  察覺?

  怎麼察覺?

  這些相柳活躍的都是大澤中心區域,而這裡也是相柳之毒最為濃重的地方。

  即便是以炎部落族人的體質,也無法久待,若是長時間駐足於此,他們也有中毒的風險,雖然經過及時的處理之後,相柳的毒素並不算什麼,但這玩意兒既不能吃,還散發著一股燻人的惡臭,沒必要遭這番罪過,不是嗎?

  更何況,這些相柳又相當安分,至少在今天之前都十分安靜,從來都沒有踏出中心區域的時候,自然沒人能夠察覺的到。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澤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太能夠取信於人,便也沒有開口解釋,只是目光不斷的在周圍綿延的火海跟水下的陰影之間來回徘徊。

  經過三昧真火的多次圍剿,在燒傷了幾個兄弟姐妹之後,這些相柳們也學聰明瞭。

  除非屍體掉落進水裡,否則它們絕對不主動露頭。

  而這混淆了相柳之血的,大澤深處的水域,對於三昧真火的抗性十分的高,烈焰只能夠在水域表面蔓延,卻無法深入到水面以下,連帶著流水也一同燒灼了。

  張珂曾想過加大火力,調動更多的真火焚燒。

  但在下一刻,張珂看到蒸騰的水域上,有一道道黑煙正在悄然瀰漫,混雜在空氣之中。

  而伴隨著這些黑煙融入空氣之中,空中五彩斑斕的大霧逐漸變得更加詭異,並且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先前澤給的那片樹葉的效果開始迅速衰弱,燻蒸的味道重新佔領了高地,淚水不斷的模糊他的視野。

  見狀,張珂只能停止自己焚江煮海的想法。

  任由這些相柳血裔潛藏在流水之下,藉助自己提供的便利,飽餐一頓。

  連強於自己的甲跟澤都沒有下水捉蛇的想法,自己儘量還是不要折騰了。

  畢竟,蠻荒上古比不得後世九州,更加寬闊的天地也孕育了足夠繁茂跟強大的生靈,自己這個孩童,還是不要去妄圖挑釁更加年長個體所做的決斷。

  類似的結果,早在諸多恐怖片中有所交代

  如此,洶湧的蟲群散去,木筏重新恢復了行進的速度,然而相比先前有說有笑的氛圍,在經過了先前這一遭之後,氣氛陡然間沉寂了許多,懷揣著不同想法的人,靜默無聲的待在木筏上,靜靜的朝大澤最中心的區域流去.

  而越靠近中心區域,前路就越是難行。

  原本木筏下深不見底的水域逐漸變的淺薄起來,水色漆黑,但已經能看到沉澱於水底漆黑,汙濁的土層。

  甚至於越發往前,淤泥便越靠近木筏。

  直到張珂的視線盡頭出現一座由白玉鍛造的巨大水池的時候,木筏前方的路途已經完全沒有了水流的遮掩,只剩下了濃稠,黏膩,散發著腥臭味道的黑泥。

  而在張珂足夠驚駭的目光中,澤從木筏上走了下來,並且身軀如同吹氣球一樣開始爆漲。

  與此同時,宛若雷鳴般洪亮的聲音也在張珂的頭頂響起:

  “不用下來,我抓著木筏帶著你們前行。

  此地已經是相柳屍體的邊界了,這些沼澤淤泥都是當初相柳身上附著的衍生物,在它死後跟血液混雜在了一起,毒性強烈,且宛若附骨之疽一樣難以清除,能不接觸就儘量不要接觸,等到眾帝之池之後情況會好一些。”

  當然,炎部落的人只是毒抗性更高,但也無法完全的免疫毒素,尤其是相柳這種毒性酷烈的上古惡獸。

  只不過,等澤回到部落中後,能經常以藥泉洗身,堅持服藥驅逐毒性,但張珂跟甲這兩個客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忙,顯然無法在炎部落停留太久,等待毒素被清除。

  短短三兩步的功夫,那相較於木筏來說,需要行進一兩個小時的漫長距離被輕鬆跨越。

  等到達白玉天池的位置,化作巨形生命的澤也取消了神通對自身體型的加持,恢復了常態大小,而後熟門熟路的帶著張珂二人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眾帝之池,或者說五帝池,通體由白玉鍛造,不僅僅是四周,連通池底部都用整塊的白玉鋪平,而後構建了足夠複雜的陣法跟法術來粘合白玉之間的縫隙,池中之水也引自崑崙天池,欲以其充沛的生命力跟潔淨能力來淨化被鎮壓在此地的汙濁。

  在佔據上千裡的巨大水池的四周,四尊巨大的宏偉雕像以四靈方位駐足,而在水池正中心的高臺上還聳立著一尊大小相同的獨立雕像,觀其面貌,正是張珂無比熟悉的末代人王——大禹。

  有他作為參照,那鎮壓在池水四極,雕像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而除了這五座高聳入雲的巨大雕像之外,在水池的四周還密密麻麻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數百尊白玉雕像。

  只是,跟五座表面仍有光芒流轉,向外散發著威嚴,肅穆氣息的雕像不同,這數百座白玉雕像之中,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仍保持著向外散發光芒的態勢,跟五帝雕像構成一個殘缺的迴路進行力量上的交匯。

  而其餘的大部分雕像,不僅僅毫無光芒流轉,甚至於雕像本身也喪失了白玉的質地,表面變的坑坑窪窪的同時,雕像本身也出現了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樣子,這些神像所代表的神靈,在放棄給這邊提供神力之後,隨著靈性的喪失,雕像本身也被汙濁侵染,變成了邪異之物。

  五座雕像,以五方的佔位牢牢的鎖住了池水,其上散發的柔和光芒在跟其他神像交匯之後,落入下方的池水中,源源不斷的掀起漣漪,肉眼可見的,隨著光芒的流轉,表層漆黑的水面正在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變的澄清透明。

  但也僅僅只是表面。

  在張珂法目的觀測下,透過表層澄清的水面,他能夠看到水池更深層的黑暗,那宛若活物一般,不斷地律動散發著陣陣汙濁的黑色物質,瀰漫到上方,將剛剛轉化的水流重新變的漆黑,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