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當本小姐的眼睛是擺設嗎?
入了心的話語,讓清寧的胸口有些酥麻的刺痛感,她緊抿著唇瓣,當作不知。
“師兄,再快點,……”
吳漾應了一聲,臉色卻是陰沉的很。
師妹她,在這上京城真是如履薄冰啊!
祖父說,這上京城乃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這下他信了。
突然,一句嬌柔之聲在清寧的耳畔炸響:“澈哥哥,別難為她了,這婢女也只是為沈小姐抱打不平而已,雪見沒事的……”
清寧猛地掀開車窗的簾子,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珍寶閣的門前,
一名身著淡粉色衣裙的女子,頭上插著幾朵嬌豔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嬌弱可憐。
正柔弱無骨的靠在御玄澈的懷中,二人舉止親暱,御玄澈臉色雖冷,但目光卻柔和的落在懷中女子身上。
而他們面前正跪著……“婉月?”清寧驚呼出聲。
只見婉月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跡,顯然是受了毒打。
御玄澈和那名女子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說著什麼。
清寧紅了眼眶,讓吳漾趕緊停車。
那是她的婢女,御玄澈何苦為難於她?
只見婉月“咚……咚……”的叩首在地面上,
“王爺,屬下願意一死,只求王爺能放了我家小姐。”
御玄澈臉色黑沉如水,他冷冷地看著婉月,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胡言亂語,給本王滾。”
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彷彿從地獄中傳來。
婉月身軀一顫,她抬首望著御玄澈一眼,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女子,
這位靈溪國的公主跟她說過,
容惜就是王爺縱容她打傷的,而王爺對小姐不管不顧,龍一說替她傳話,如今卻食言而肥,而她,連王爺出府都不知,
這位公主說:“你家小姐欲對娘娘不利,王爺將你家小姐關了起來,你若不信,就去瞧瞧,去晚了,可就見不著了。”
她去了,果然,那門是鎖著的,她進不去。
可見這公主所言非虛。
“王爺,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吧!她……”婉月聲淚俱下,她不停的磕頭,直到額頭鮮血淋漓。
雪見身邊的婢女一腳將婉月踹倒在地,冷聲道:“賤婢,也敢攔公主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御玄澈見此,只是蹙眉,卻是沒有言上半分。
.
而雪見之所以這樣對待婉月,乃是她精心打扮,激動的坐在院子中等了御玄澈一夜,卻不想,根本無人來請她,她空等了一晚上的寂寞。
她突感不對勁,天一亮就想去找御玄澈解釋一二,卻不想又撲了空,但卻見到婉月在書房外徘徊,一經瞭解,才發現其乃沈清寧婢女,遂將怒火盡數發洩在婉月之身,
更是催動母蠱,折磨的林瑤痛的死去活來,見御玄澈回府,
故作擔憂的說道:“澈哥哥,你終於回府了,娘娘體內的噬心散發作了,若再找不到解藥,娘娘怕是……”
說著,便替林瑤施針,又救了林瑤一命。
而御玄澈也終在想起,自己母妃中毒一事,與沈清寧脫不了干係。
之後,雪見梨花帶雨,委屈的說:“澈哥哥,雪見錯了,不該對澈哥哥下了合歡散,只是,雪見只是想和澈哥哥在一起,不想嫁於旁人,才一時衝動,澈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
御玄澈見她說了實話,不禁想起她與自己那一夜的放蕩,
而自己的母妃和太后還需要她,思索片刻,還是原諒了她。
“好了,本王不怪你,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本王已經跟太后提及求娶一事,本王答應你的,自會做到,你不必擔憂,”
雪見大喜,遂纏著御玄澈陪她出府,一邊又吩咐人挑唆婉月,
“澈哥哥,雪見想去尋些藥材替娘娘診治,還望澈哥哥能陪雪見一起。”
……
所以,便有了如此一面。
“放肆,住手。”清寧怒斥一聲,
遂疾馳而來,擋在婉月的身前,反手“啪”得一聲,給了那婢女一個耳光。
婉月抬頭看到清寧,眼中頓時欣喜一片,卻又迅速被哀慼取代。
“小姐,奴婢……”婉月哽咽著,卻說不出話來。
清寧心中一痛,連忙將婉月扶起。
“婉月,別怕,你家小姐我回來了。”清寧輕聲安撫著婉月。
說著,她抬手拍了拍婉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婉月搖了搖頭,淚水滑落,“小姐,只要您沒事就好。”
清寧點點頭,望向那柔弱無骨的女子,
原來她就是那靈溪國的公主,還真是巧的很,上次也是在這珍寶閣,這次依然也是。
她柳眉倒豎,冷聲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傷本小姐的婢女。”
柳雪見聞聲,嬌軀一顫,抬頭望向清寧,眼
中閃過一絲恨意,
該死的,她怎麼沒有死?
卻又迅速掩飾過去,裝作害怕的神色倚在御玄澈的懷中,嬌聲道:“沈小姐,你誤會雪見了……”
“哎呀,澈哥哥,這可如何是好?”
御玄澈恍若未聞,只是眸光深邃,徑直的看著沈清寧。
雪見見此,心中一陣惱怒,
她裝作弱不禁風的模樣,從御玄澈懷中退開,拉著婢女的手掙扎的想要跪在清寧的面前,
“姐姐,你真的誤會雪見了,雪見豈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姐姐”二字入了耳眸,清寧甚覺得噁心,她冷聲道:“公主慎言,本小姐與你並無瓜葛,你傷本小姐婢女,本小姐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攀起親戚來了。”
“誤會?”清寧冷笑一聲。
“你當本小姐是瞎子嗎?本小姐的婢女跪在地上,嘴角掛著血跡,你卻說本小姐誤會了你?你當本小姐的眼睛是擺設嗎?”
雪見聞言,心中一驚,她沒想到沈清寧會如此直接地質問她。
她頓時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抬首看向御玄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哽咽道:“澈哥哥,我……”。
御玄澈皺了皺眉,沉聲道:“沈清寧,你誤會公主,她並非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此事……”
話未說完,便被清寧打斷,“御玄澈,你縱容你的妾室欺負本小姐的婢女,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著清寧口出“妾室”二字,雪見的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御玄澈眉頭皺的更深,心中怒火旺盛,他很是不滿。
該死的女人,竟敢打斷本王的話,真是膽大包天,蠻不講理!
冷聲道:“放肆,沈清寧,這是本王的家事,你無需過問,而她也並非是你的婢女,只是你從本王這裡借去的一名無關緊要的屬下而已。”
“公主乃是客人,豈容你如此無禮,你勿要無理取鬧?”
“若在糾纏不休,就把這婢女還回來。本王不介意讓她替你受過。”
他的聲音冷冽如冰,說著,便將雪見重新拉入自己的懷中。
看著二人旁若無人,恩愛有加的模樣,
清寧的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覺得那裡傳來陣陣疼痛。
她無理取鬧?可笑,真是可笑。
御玄澈,你可真是好樣的。
既然他說那是他的家事,她沈清寧又何須過問?
可婉月是她沈清寧的人,御玄澈想要要回去,做夢。
清寧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冷聲道:
“是臣女莽撞了,王爺救了臣女一命,臣女自當感激不盡,但王爺縱容您的妾侍欺凌臣女的婢女,臣女實在無法接受。”
“今日之事,兩清了,臣女放她一馬,就當還了王爺的恩情。”
“但,婉月與臣女,情同姐妹,還請王爺高抬貴手,饒她一命。”說著,清寧緩緩跪在地上,向著御玄澈磕了一個頭。
一直站在邊上的吳漾見狀,頓時大驚。
“師妹,快起來,怎可如此行事。”
拉起清寧,吳漾轉身看著御玄澈,
“戰王,你可曾還記得,在北境那馬背上肆意瀟灑的少年,可你如今竟然欺辱一個女子,當真可笑至極。”
“你既有了沈清寧,又何苦招惹她人。你既無法做到一心一意,又何苦來招惹她。你既已有了選擇,又何苦再來招惹。”
話音剛落,御玄澈面色驟變,眸光森冷地盯著吳漾,
“你所說之言是何意思?”
吳漾輕笑一聲,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言盡於此,王爺自行決斷。”
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隨即轉身,重重的敲了一下清寧的額頭,
“當真越活越回去了,沒骨氣,走吧,“師姑”,回府了。”
清寧捂著發痛的額頭,心中卻是湧起一股暖流。
她知曉,吳漾這是在為她出頭。
她淡淡的看了御玄澈,沒有言語。
“婉月,我們走。”她轉身,拉起婉月便走,
她不想在這裡多待一刻,看著御玄澈和雪見恩愛的模樣,她覺得噁心至極。
“站住,本王讓爾等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