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春 作品

第 74 章 補更章節





白家厚道,提前給了錢,讓謝星珩順利把江知與的嫁妝贖回來。




原說好,按季度結算後面的利錢,他家二少白喜文,還說三月裡會來一趟豐州。




直到六月,信件都沒一封。再見時,他們家落魄得不成樣。




白老爺是江承海的舊友,府上擺酒宴客,客院收拾出來,先給他們落腳。




夫夫倆跟著到主院裡陪客,聽他們說起上水縣的事。




白老爺跟江承海同齡,他是坐商,不必走南闖北,往年很是富態,今年蒼老,頭髮銀白,腰背也跨了。




他臉上剩下一層老褶子皮,從富態變得愁苦。




上水縣換了縣官,從前打點都成空。




他們聽謝星珩的意見,老二回家前,買了幾船糧食帶去倉庫屯著。




“我把生意都收了,說攢著存貨再出去,暫時就做縣內的生意。結果縣內突然徵兵,也加了賦稅,商稅尤其重。給是給得起,怕節外生枝,我們給得爽快……”




服勞役,可以花錢免去。




服兵役,就沒法子。這是特殊情況,上門抓了就走,才不管願不願意。




白老爺一共兩個兒子,再有一個小哥兒。




小哥兒的夫婿被抓了,回孃家來




()哭,想求父親想想辦法,回來一看,兩個兄長也被抓了。




算是有驚無險,只在當地兵營裡訓了數月,過後又給各家退回來了。




白喜文說:“養不起,成天裡稀粥配野菜,滿營的人都是一臉菜色。”




再有朝局定下,不用新兵當炮灰。放就放了。




謝星珩問:“軍籍解了嗎?”




軍籍才是關鍵,大啟朝有規定,入了軍籍,要響應戰時的號召,爹沒了,兒子也得上。




軍籍不消,往後麻煩少不了。




白老爺笑得苦澀:“解了,家財都散得光光的。”換了他兒子跟哥婿三人平安。




聊到這裡,前情已完。




白家剩餘家財不多,還要安家落戶,再有日常開支,暫時結算不了貨款。




白老爺記了帳,做生意誠信為本,先做了保證。




“等我家落定,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就會出去看場子,重新搭架子做生意,掙了錢,第一個還給老哥哥。”




江承海不急。




白家之後,京都的消息也回來了。




先是京都的莊子。




何鏢頭夫夫倆按照謝星珩的指點,種地挑了作物,以紅薯為主。




生長期就買了紅薯,試做粉絲粉條,看保質期,也鍛鍊手藝。




開春才種,等豐收後,就有第一批貨趕製起來。只等銷售變現。




另一個是養殖可以入藥的蟲子,也劃地做藥田。




讓他們意外的是,蟲子比藥苗苗好養活。




目前已小有經驗,他們單起了一封信,專門寫藥蟲的養殖方法。豐州兄弟有意,也能養。




其餘的則是各聯絡點的來信。




比朱聿和許行之的信息全面,幾位先生整理過,一張紙算一條消息,類似的放在一起,不做分析,以免誤導人。




最厚的信件是聯絡點傳來的兵變感受,從他們的敘述裡,可以看見這場變故,對普通百姓的影響。




江知與跟謝星珩認識的熟人,鐵匠唐虎,因會打鐵,瘸著腿被徵去軍營當鐵匠,至今未歸。




家裡小兒子學了打鐵的手藝,一同入營。




鐵匠是手藝人,只要朝廷還要兵器,他們父子二人就是換了個地方工作。




安危有保證,待遇難說。




還有謝星珩應考時,在貢院邊上開茶攤的小兩口。




他們平時經營的小攤是城內的。這幾月受影響,家裡只出不進,花的都是老本。




兩人叫苦,又比別的人幸運。他們賣茶水,掙辛苦錢,搭著賣的茶點口味普通,算不上好手藝。




有的小攤販,手藝不錯,方子都被人強搶去了。




城裡亂著,報官都不管。




再有家裡沒有多少銀錢的,趕上糧價上漲,又沒活幹,跑出去搶別人口糧,被追著打死的。




死了人,往街上一丟,官府也不知道是兵打死的,還是誰打死的。也沒心思查,死了白死。




正是因此,壓力之下,又無王法,很多趁亂作惡的人。擅闖民宅,強搶良民的都有。




這些亂象,看得人心不適。




往後翻了數頁,謝星珩看見了關鍵信息,拿了紙筆過來畫思維導圖,做人物關係梳理。




皇子裡面,還有雙面間諜。




比如九皇子,他表面是向著四皇子,暗地裡效忠太子,實際上他獨成一派。




謝星珩從裡面當抽絲剝繭,找到了沈觀這一脈的線索。




沈觀是來豐州,公報私仇,主理抄家,還想趁機殺人的兇手。




他背後有個曾為封疆大吏的沈欽言。




小魚要為父報仇,這條線必須梳理清楚了。




沈觀也是兩面派,明面保皇,只效忠帝王,是個純臣。實際上是四皇子的人。




兵變一來,是人是鬼全浮出水面。




他是四皇子的人,參與佈局,對一個小小的吏部主事動手,讓皇上跟太子陷入兩難局面,就合情合理。




蝴蝶翅膀一動,吏部主事的老家,豐州一窩窩,跟著倒黴。




這條線劃出來,還需要再看江老三之後,在吏部當差的都有誰。




曾經有資格競爭升職的、後來空降的,都有可能給餘春至提供毒藥。




因後期升職的可能性,以及大事件裡,每個人的作用不同,其他皇子,也有可能攪渾水。




謝星珩從信件裡,記下一個個的名字,靜等補充信息。




江知與坐旁邊,做著一樣的事。




他要學從邊緣信息裡,窺探全貌的本事。




弄完以後,他跟謝星珩交換著看。




江知與心細,雖是學管家的本事,應用起來會舉一反三。




主理農莊就是很好的例子,以管家方式,管理農莊,一切都井然有序。




去年到今年,他成長不少,在家閒著,他也會去找爹爹,再做學習。




夫夫倆聊天,江知與樂意學,謝星珩也願意教他,他在這方面的進步相當大。




整體線索跟謝星珩找出來的沒大區別,也在沈觀的名字上畫了圈圈。




江知與很可惜:“他應該要死了,沒法問。”




參與奪嫡,敗就是死路一條。




沈觀才幹一般,沈欽言沒返京,就沒人力保。




謝星珩側目,發現他家小魚很霸氣。




他認結果,只要敵家倒黴了,不論何種方式,都算事成。




小魚卻更加喜歡親自動手的爽感。這跟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軟乎完全不一樣,謝星珩很是心癢。




京都的第二次回信到來前,謝星珩帶著白喜文出去,領著他先去牙行,看宅院。




好巧不巧,李家宅子至今沒有人買。




李家死的死,散的散,這種結局,大家都說風水不好。




白家經商,很介意這點。




牙行看起來也知道,風水壓價,這麼大一宅子,四百多兩就能買到。




白家手




裡銀錢不多,也沒分家,一大家子住一起,地方要大。




其他宅子要麼小了點,要麼太偏,也荒廢了,修繕要花一番功夫。




白喜文忍著不喜,又叫牙子領著,細細把李家舊宅逛了一圈,發現裡面還有喪事遺留的紙錢,心中厭惡簡直到了頂峰。




謝星珩也是找過住所的人,知道好房子難尋。




他跟白喜文說:“這事不急,你先找場子也行啊?場地選好,就地起宅院,先簡要搭起房子,過後慢慢添置物件,也是個辦法。”




白喜文卻在這時,給謝星珩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