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23.不要打給我 別碰





周鳴初往這邊看,文禾咬咬牙說:“我們想再試試。”和她搭檔的管培生也馬上表態:“周總,再給我們機會吧,我們一定可以的!”




“都失敗這麼多回,還說什麼可以啊?”剛剛那人講話已經很不客氣了:“兩位靚女,不行就自覺點退出好嗎?能力弱別拉著其他人受罪啊,再給你們機會,大家體力都要耗盡。”




周鳴初問:“是大家體力耗盡,還是你自己堅持不住?”




那人一怔,下意識否認道:“我也是想讓大家更快完成任務,為了團隊榮譽著想。”




“團隊榮譽什麼時候比團隊本身更重要了?”周鳴初看著他:“拓展目的是什麼?重來的不止你一個,對隊友沒耐心又沒信心,你或許該找找自己的問題。體力不行調體力,心態不行調心態,這是接力賽,不是承包賽。”




隔壁一陣笑聲傳來,是採購那邊參加比賽的人在互相調侃,對比這邊的牢騷,差距實在明顯。




文禾忽然站起來往那邊走,周鳴初叫住她:“去哪裡?”




“我看他們也總是卡在這一關,大家都過不去,肯定有些問題是共同存在的,我去跟他們取取經,一起討論討論。”文禾說。




周鳴初皺了皺眉:“要討論晚點再去,你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握槍姿勢不對。”




文禾一愣,很快也點點頭。上午Cs用的是長槍,能扛在肩膀上的那種,但現在用的是手槍,確實很難瞄得準。




周鳴初用對講機叫來手槍,讓她們站在那裡練控槍姿勢:“試試用中指摳扳機,槍不要往下壓,手臂伸直,不要打彎。”




文禾跟搭檔在他的指導下開始學握姿,抱緊握把,開槍的時候人往後仰,練多幾輪,找到感覺後又立馬去跟採購那邊負責同項目的人探討了一下,都覺得不止跑起來要提速,搭檔之間門也要注意重心的配合。




她回頭跟搭檔說:“待會如果我在射擊,你儘量往後站,借一點威亞那個繩子的力可以蹲一下,平衡那個傾斜度。”




比賽重新開場前,周鳴初把高空項目幾個人的護具都檢查一遍,護肘護膝腰環腿環,還有腰後的保護器。他是常玩攀巖的人,手指骨節很粗,扣進來往上一拉。




文禾冷不丁被他提得踮起腳,嚇得猛地回頭,周鳴初淡淡地看著她,擺明就是故意的。




文禾沒忍住瞪他一眼,周鳴初對她這點脾氣熟視無睹,大拇指沿著革帶挲過去:“鬆不鬆?”




文禾心裡暗惱,把臉轉回來說:“不松。”




“精神集中,不要總想著會掉。”周鳴初又去拉她前面的腰索,文禾低頭,看到他手背凌厲的骨節。




重回半空,文禾與搭檔都全神貫注,等輪到她們時速度加快很多,兩人穿梭於吊臺之間門,互相提醒互相配合,終於在第二次打中靶心,拿到目標物。




目標物是兩塊拼圖,需要過一段斷橋運向對面。




看著那斷了一截的窄橋,文禾跟拍檔都有點腿軟,猶豫之際在耳機裡聽到周鳴初的聲音:“抓緊時間門。”他站在對面,整個人抱臂而立:“看我,不要往下看,助跑兩步跨過來,沒什麼可怕的。”




他聲音沉穩又堅定,文禾跟拍檔只好把心一橫,大步跨了過去,藉由慣性衝向塔臺。




周鳴初伸手攔了她們一下:“東西給我。”




文禾驚魂未定地把東西遞過去,看著周鳴初把拼圖放進口袋,自己去完成後面兩個項目。




高空抓槓和單軌騎行,難度和危險程度都很高。做高空抓槓時周鳴初整個人吊在空中,靠臂力一點點往前移,騎行就更不用說了,那麼窄的一條道,人走在上面都膽戰心驚,何況自行車要過。




周鳴初把衝鋒衣的拉鍊拉到下巴,防風鏡扶正,視線固定一個點,調整好呼吸騎過去時,看得人大氣都不敢出。




但他很穩,一氣通過。




底下開始歡呼:“周總好威水!好型!”




終點的同事拿到碎片,用最快的時間門完成拼圖,裁判哨響,銷售終於扳回一局。




拓展還是有意義的,不僅是挑戰體能極限,還能教人克服恐懼直面困難,也教團隊認識到堅持,信任,以及協同的重要性。




一次次的挫折,一點點的吊橋效應,一份共同的榮譽,這天的銷售部居然也有了團結的味道。




回程時氣氛很好,一車人有說有笑的,除了感嘆勝利來之不易和吹捧周鳴初的英姿,終於也有人講句公道話:“你們別光搞英雄主義啊,周總都說了團隊靠的不是個人,人家兩個女孩兒也不容易,那個斷橋我剛剛去體驗了下,好傢伙,一站上去腿都軟。”




“也多靠周總輔導,我們後面才那麼順利。”文禾的搭檔很謙卑。




周鳴初目光滑過她們:“突破一下,明天可以挑戰更難的。”




更難的?明天還有什麼?




“今天上吊橋,明天下泥田,後天劃賽艇,水陸空全體驗一遍。”領隊在前面笑呵呵說:“大城市待久了,怕苦怕累也怕髒,就是要磨一下你們的嬌氣。”




這話讓銷售笑倒一大片,他們幹銷售跑市場,吃不了苦的早就跑了:“我們可不是天天在辦公室吹空調享受的,沒那麼嬌氣!”




正好經過一段水田,水面波光粼粼,蜻蜓偶爾點一下水,有幾個小孩子在田梗路上拔草玩。




觸景生情,一部分鄉下長大的不由講起對田間門地頭的記憶,文禾因為就是安徽人,也在聊天中被問了幾句。




她記得雙搶那會田裡全是人,因為好奇自己也鬧著要幫忙,但那時候人還沒有扁擔高,大人隨便給弄了兩捆穀子,她像模像樣跟在後面,然後一路走一路拖,到家的時候穀穗都快拖沒了,自己還難受得發脾氣哭鼻子。




怕苦怕累怕髒還嬌氣,說的就是小時候的她。




瀟瀟想到什麼,忽然笑起來:“你知道我那會兒幹嘛的?”




“幹嘛?”




“我家裡田少,專門帶著弟弟妹妹撿別人掉的穀穗,你要走在我前面,我肯定跟你屁股後頭撿。”說完一條手臂很流氓地搭在文禾肩膀上:“不對,像你這樣的,我直接上手抽了!”




晶晶推了她一把:“你土匪啊?”




瀟瀟說:“是啊,你吹啊?”




多有意思呢,童年擁有最純粹的快樂,永遠是一個人可以回憶一輩子的時光,彷彿田間門熱浪已經撲到臉上,幾個女孩子在座位上笑起來,青春無忌。




晚上在酒店後面的篝火營地燒烤,露營椅裡東一撥西一撥地坐著人,木樁燒起來,彷彿能聽到呲呲啦啦的爆炭聲。




東面的帳篷下,周鳴初和葉印陽在討論拓展的事,比如兩個部門都有人受傷,銷售這邊割傷手,採購那邊磕到腿。




葉印陽問:“青島那邊是哪幾個部門去的?”




“法務,運營,其它部門還不清楚。”周鳴初摸出一根菸,沒看到菸灰缸。




葉印陽沉吟道:“水上項目應該也不輕鬆。”




周鳴初知道他的意思,也覺得這回團建的強度有點大,想了想說:“明天再看看。”




爾後話題拐向工作,兩人一直在醫械行業,從前是同行現在是同事,而一家正處於高速發展期的企業,山頭派系是避免不了的。他們在工作上有共同的敵手,董事會里有相同的支持者,也有利益相背的反對者,自然而然,關係上會相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