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夕何夕

林溯睜開了雙眼，散焦的視線從五彩斑斕的顏色中脫離，慢慢聚焦成了單調的白色。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套著白色羽絨服的李哥李煥成，還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入眼一切都讓他有非常矛盾的感覺，既疏離又似曾相識。

 林溯呆呆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他能明顯感受到身體的存在，這是活著的氣息。

 愣神一會，林溯像是想到什麼。他雙手撐住病床，用力地坐了起來，對著病床旁的李煥成疑惑問道：

 “李哥，你怎麼會在這？小悅瑤病好了？”

 林溯的單位在羊城，按說自己應該也在羊城的醫院才對。而且，李煥成最近在豫省老家照顧女兒，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羊城。

 “悅瑤她沒生病啊，林溯你沒事吧？”李煥成此時也是一臉懵圈，這小事子怎麼一覺醒來就胡言亂語了，“不會真的摔到腦袋了吧？”

 昨晚，他們在參加一場比賽，林溯在衝搶籃板時被人撞倒，後腦勺撞到地面迷糊了一會。因為害怕出事，球隊負責人立馬派人開車把林溯送到了醫院。李煥成打完比賽，就趕到醫院看林溯，當時醫生還說沒什麼大礙。

 看著仍然一臉問號的林溯，李煥成只好把臉轉向一旁的醫生：

 “醫生，你看他這是怎麼了？”

 主治醫生同樣疑惑，他上下翻閱了幾次手上的影像資料和診斷報告，嚴肅說道：“患者昨晚做的檢查顯示，有輕微腦震盪，其他一切正常。這並不嚴重，只要休息幾天就好了。只是現在這情況，看來還得再做一次檢查。”

 醫生說著話來到病床前，對著林溯說：”我先簡單問你幾個問題。”

 “好的，醫生。”懵圈的林溯把視線移到醫生身上，他腦海中的熟悉感愈發強烈。

 “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記得！林溯。雙木林，逆流而上、追溯的溯。”

 羅醫生略略頷首，繼續問：“今年多大了？”

 ”1990年出生，33歲。”

 “嗯？”醫生低頭對了一眼資料，眉頭開始皺了起來：“今天幾號，知道嗎？”

 看著李煥成跟醫生的眉頭都皺著，林溯語氣也變得些飄忽：“我睡了一天的話，那今天應該是2023年12月6日……”

 羅醫生“嗯”的一聲停止了問話，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筆，在病例單上寫了幾個字：“時間認知錯亂”。

 寫完後又叫來了值班護士，吩咐道：“病人需要加大檢查力度，除了ct、核振和腦電圖外，還得去神經科和精神科做一次檢查，你給他們說說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