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梟 作品

第20章 恰逢

西灣郊區處,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經過這幾天的長途跋涉,夏玉沁舉步至此。

 她撅動紅唇,環視周邊的風景,正在追憶過去的往事。

 當她看到這裡的景物幾乎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與她初來西灣郊區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不由得想起幼年時期和楚子煜在一起嬉戲的場面,這裡的一切都是他們情竇初開的美好回憶。

 她圍繞著西灣郊區走廊緩緩踏來,踮起雙足,舉目瞭望碧綠的河潭、清澈的泉池內波瀾粼粼,光圈點點,璀璨耀人。

 夏玉沁蹲坐在靠近溪流河畔一側的夾板上,捲起長花袖,伸出兩隻光嫩柔美的纖手夾雜著一絲絲與生俱來的淡香味,飄散在空中,清新自然,沁人心脾;當她的手滑落入水中,一陣清涼湧入心窩,在五臟六腑中來回遊蕩飄旋,皙白的手掌猶如靈敏遊動的白錦蛇那般活靈活現劃開了水面,激起了汩汩波浪,泛漾出了道道漣漪,而她在自我感受、自我陶醉,浸入了滿滿的童年回憶當中;她隱約記得兒時與楚子煜在這幽靜的潭水周邊一起疊紙船,一起下河裡捉魚蝦,度過了歡樂的童年時光。

 人煙渺渺,勝景幽幽,夏玉沁環繞四周,找到了一片無人打攪的溪流河畔。她緩緩脫下了淡絳紗衫,素衣隨迎風嫋嫋輕拂而下,披露出了兩條頎長白皙的玉腿,正輕盈帶風的朝溪流深處走去,準備在此地沐浴。

 夏玉沁那雙柳葉眉下的烏黑色的瞳孔在目不轉睛地盯住自己手臂上附帶的水滴,隨著臂膀的抬升水珠滾滾滑落傾下。將甘甜的溪水輕灑到自己的身上時,一股涼意從心中湧現開來,使得全身舒松輕快。

 她身上僅圍戴的一塊內紗貼在胸腹,被露珠無情地拍打之下朝潤溼透,隱隱鑽出了撲鼻而來的脂香,瞬間飄散到四周別林。在波面上伸出了十根腳丫子不停地拍激河面的水花,她搓了搓自己肌膚勝雪的身子,洗滌殘存的汙垢。

 片刻後,她終於從溪水中踏衝而來,穿上了素衣連裙,比之前的樣子更仙更吸引了。

 而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等人經過一路詢問也來到了西灣郊區附近。

 “公主,咱們到了!”

 “就停這兒吧。”

 說完,將馬車駐紮好了以後,三女就逐步往前走。

 她們看到這裡的風景如此勝美,心中不由得萌生出了在此地一輩子定居生活,該有多好。就此刻而言,對於這種虛幻的設想雖然好高騖遠了些,但以後也未必不能將其實現。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緊眯雙眼:“這裡好美哇,沒見過如此勝景,百年難得一見,讓我不得不為此地勝美之景陷入陶醉。”

 倆女在此地逗留了一會兒,瞻望小溪潭中那汩汩清流在互相激打岸邊的礁岩,“嘩嘩”聲作響。

 她們都被眼前的波瀾壯闊景象所著迷,令其流連忘返,心曠神怡。

 從岸的盡頭,走來了一位膚如凝脂、粉靨桃腮如仙子臨凡的女子,衣飾顯白無暇,仙仙動人。

 她望見在小石亭邊,有三女在此處長立,心裡愈發好奇,就朝著她們那方向走去。

 正在沉浸中的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被潺潺激流拍打岸邊的驚濤聲所驚醒,她雙眼睜開掃視周圍,無意中發現了從灣岸一角緩緩踏足朝著自己迎面而來的一女子。

 “欣蕊、羽瀮,你們看!對面好像來了一名女子誒。”

 “公主,看那名女子的穿著打扮和氣勢一點也不遜色於你,”羽瀮遮光而望,說:“依奴婢猜想,定是某位大貴家族中的千金小姐,隱居在西灣郊區附近。”

 聽羽瀮這麼一說,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微微頷頭,也覺得頗為幾分道理,“那欣蕊,你怎麼認為的呢?”

 欣蕊不敢恭維,如實奉告:“奴婢與羽瀮的看法也是一樣的。這女子除了並不普通外,奴婢還看出來了一點,不知當講不當講?”

 “繼續把話說下去,赦你無罪。”照欣蕊的意思,那名女子除了身份不簡單外,難道還有一層不可告人的秘密?通過欣蕊觀察理解後這麼一說出來,令充滿好奇的寧安長公主朱祿媜不得不放下公主架子,聽她慢慢分析、敘說。

 “那名女子的腳踝上有幾道新鮮的血絲疤痕,估計是長途跋涉來著的路上,不小心被花草枝條給刮傷的,重點在於她此次前來定是為了楚子煜!”欣蕊一點也不含糊的說道。

 在旁傾聽的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對欣蕊所說的話越來越感興趣了,時不時捋一捋自己的青絲鬢角,眼睛不停地迴旋,似乎想打量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甜美清脆,說:“欣蕊,你是怎麼篤定她是來找楚子煜的?!”

 “其一,從她整個身上就能聞到這裡的甘甜潭水味,想必一路奔波汗流浹背,來到這裡肯定是要洗澡的;其二,她為什麼與咱們是同一天來西灣郊區呢,公主你肯定會問奴婢:這也許是恰逢遇上。奴婢憑數年之久的經驗認為這恰逢來得也並非那麼簡單。公主難道忘了今天是七夕節啊,牛郎織女逢會的日子,所以奴婢斷然篤定那名女子是要與楚子煜相逢。”

 這樣說的話,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無言以對,只是略微點頭,一笑而過,就連在她們身後的羽瀮也聽得樂趣橫生。

 不過片刻,夏玉沁也走到了河的對岸。

 望了望小石亭側的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欣蕊以及羽瀮這三女。

 她笑顏迎面,打著招呼:“初次見面,小女子有禮了!”

 “你也好!很高興與你認識!”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還禮道。

 倆女相握,歡笑連連,給這天際撒下了明媚如春的笑容。

 她們在小石亭內相聊甚歡,早早忘記了時辰,或許在聊得非常投合之際也忘卻了她們來這兒的目的。

 天雲已經降了一層清亮,變得陰暗昏沉了起來。

 “咱們不如一同前行吧!”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站起身,淡道。

 夏玉沁看到她如此熱情招待前往,盈笑滿懷,哼聲作道。

 隨後,她們這一行人便一同前往了楚家。

 “你還記得路?”

 “當然記得了,這是咱們當初認識的地方!”

 她如實得說出了曾與楚子煜有一段童年趣事。

 聽完她與楚子煜之間發生了種種歡樂和不幸的遭遇既是嫉妒又是同情,讓自己有種憐憫夏玉沁的感覺,內心之中百感交集,產生了種種矛盾,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不過,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還是羨慕她擁有一位比較可依靠的男人,同時她的內心也不是個滋味,渴求難耐。

 廊道旁旮旯一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藤枝蔓,蓁莽橫生,給夏季的天增添了繁茂的綠色。

 她們四人陸陸續續地走過了廊道,來到了距楚家別院不遠的荷塘邊。荷塘裡,碧波之中擠滿了形形色色的荷葉,有鋸齒狀的,也有橢圓的,還有一些含苞待放的苞花,枝條蔓蔓,挺拔秀麗。

 “沒想到吶,這裡……居然那麼秀美。”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望了望那邊的池塘中的荷花禁不住地感嘆。

 “咱們馬上就到了,大家!”位於他們其中的夏玉沁指著對面的那一處寬敞的別院。

 “這就是楚家的院子?!”羽瀮驚訝的叫嚷,沒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簡直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對啊,過了這麼多年了,終於又能來到這熟悉的地方!”她不思遐想當年在這兒的一點一滴,隨後領著她們仨人前往楚家別院。

 過了一會兒,四人來到了楚家別院大門口,羽瀮稍前一步急忙想敲開門,被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示意地制止道:“小羽,休得無禮!”

 經公主的訓責,羽瀮放下了準備要敲門的手,緩緩向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身邊走去。

 被喊回來的羽瀮默不作聲,只是略微地撅欠著嘴巴,看樣子可憐巴巴的,惹人心疼。

 夏玉沁看到羽瀮這樣子被寧安公主叫到她身邊來,單手撣在羽瀮肩上,撫慰她一下,輕聲地說道:“那我來敲吧,畢竟我熟悉這裡!”於是捻起裙來,朝大門踱步走去,“有人嗎?開門!……我是夏玉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