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39.第三十九刀





許婉心擔心的是兒媳婦,這個讓她從此能挺起脊樑骨的兒媳婦,她當然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




賀樸鑄又悠悠飄了過來,抽出刀刃,在空中亂揮:“刷!”




他忘不了阿嫂一刀刀的,把個堂口二當家削到下跪的場景,他在腦海中重現。




蘇琳琅一眼瞪過去,小夥子立刻交刀:“阿嫂,我現在就去看書!”




望著小兒子的背影,許婉心默默笑了笑,去廚房催晚茶了。




蘇琳琅正準備回房,卻見會客廳通往二房的門上有雙眼睛正在暗暗的瞟她。




她刀尖一挑,從供桌上挑起只大柿子就砸過去了。




賀樸旭偷窺阿嫂被發現,轉身就跑,但還是被柿子擊中了屁股。




正好許天璽要回家,出門看到,大受震撼:“樸旭,你膽子也太小了吧,竟然被嚇的拉了一屁股,就這點膽量,你還想當龍虎堂的少堂主?”




賀樸旭一摸屁股,不是吧,怎麼一手黃,他一溜煙兒的跑回二房去了。




隔日,二少在火迸中被嚇的拉了一屁股的事,賀氏的保鏢們就全都知道了。




說回蘇琳琅,她洗完澡出來,老爺子還在等著她接電話。




賀致寰感慨說:“要是陸六指真能退出南區,半島就將變成另一個太平山的。”




在人可立錐的港府,有房就不愁賣,但富人要的是配套,治安和良好的社區環境,而一個沒有社團控制的地方,就會是富人想要居住的首選地。




那麼,房價也就可以跟太平山比肩了。




且不說眼前就省了十個億,要真沒了社團,半島的市值就能飈到百億。




老爺子又說:“當然,真想讓陸六指退出南區沒那麼容易,顧天祁肯定會找我,也會找樸廷,從生意上來博弈,這事你就先不必管了,讓樸廷去處理,要是季家或者顧家請你上門吃飯,或者參加活動,你先別去,免得受閒氣。”




顧天祁就是顧老太爺。




他的爺爺曾在港督府做過大廚,服侍了好幾任港督,他父親應勢開發調味品產業,賣咖喱蠔油辣椒仔,依靠當初東印度公司的海運渠道,就做遍全球了。




不像季家老爺子到了八十歲才被授予特殊貢獻勳,顧天祁父親那一輩就被封爵士了。而各個堂口背後其實都有老富翁在撐腰的,六爺的靠山就是顧天祁。




商場不像戰場,只有敵對的雙方,拼的是勝負,它講的是錢,是利益。




顧老太爺本來是在坐山觀虎鬥,當見證人的。




但現在,隨著龍虎堂被賀氏打趴,就等於他的馬前卒倒了,他的利益也會受損,他要怎麼跟賀氏擀旋,那是他們的事,蘇琳琅不操心的。




至於賀致寰說的閒氣,大概就是顧老太爺氣不過,要找個公開場合故意給她搞難堪,那種事就更不可能了,因為除非有非常大的利益需要爭取,否則蘇琳琅是不可能專門跑出去拋頭露面,去應付閒人的。




打了一天的架,她也確實累,就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次日一早,終於能撇開輪椅,架著拐跟妻子肩並肩走路的賀大少陪妻子一起出席董事會,抽空,得跟妻子商量一下,看該拿賀樸旭怎麼辦。




真想理直氣壯的趕走陸六爺,他們肯定要處理賀樸旭,但該怎麼處理他?




蘇琳琅說:“我來吧,我保證處理的讓六爺滿意。”




倆人此時站在電梯裡,賀大少雖然架著拐,但當然比妻子更高,西服革履,鬢邊一道長疤,沒了當初長髮時的溫文爾雅,但也不像原來那般病態了,倒頗有一種經歷過淪桑後的醇和與溫和。




側首看妻子,他說:“他跟黎憲和打手阿泰不一樣的,本性倒不壞,所以……”




賀大少一手拄拐,手上上下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蘇琳琅是個直性子,見丈夫一臉窘迫,明白了:“樸廷哥哥,你是怕我會踢爆賀樸旭的睪.丸嗎?”




恰好此時電梯門開,外面站了兩排人在等他們,賀大少連忙大聲咳嗽以掩飾。




他確實怕妻子會踢爆弟弟的睪.丸,特別怕,而且他覺得賀樸旭雖然蠢,但也罪不及睪.丸,當然,這種話,明面上就不能再說了。




懼內如賀大少,他低聲下氣:“總之,別讓他太慘了。”




……




賀氏的現金流產不來自房地產,而是海運生意,而它的總部在馬來,已經幾個月老闆沒去過了,雖然還得依靠輪椅和柺杖,但賀樸廷必須出趟差,去馬來。




而如果說一開始賀氏的董事們還拿蘇琳琅當個吉祥物的話,隨著以房置房的合同迅速簽下來,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明白,為什麼老太爺要她來接班了。




當然,她倒沒想著做了代理主席,就像書裡的孫琳達一樣去冒險,去涉獵自己不懂的行業,賺錢的事交給董事們,她只盯一件事,賀氏給大陸的捐款。




正好慈善基金是由她在負責的。




而像賀氏這種大企業,一年接到的捐款請求特別多,最近因為他們交好大陸,從大陸送來的請求也多,蘇琳琅正好都看看,也做個計劃,再問賀大少討錢。




她又不必忙生意,而身在賀家,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必愁錢,趁著空閒,她一天刷四小時,不過兩週時間,就把直升機飛行駕照考下來了。




在目前的港府,民用直升機駕駛證蘇琳琅還是頭一個。




在她考試通過後,民航處準備請記者來採訪,做個報道的。




但蘇琳琅不欲出風頭,就給拒絕掉了。




而她拿到飛行執照的這天,也恰是賀樸廷承諾給陸六爺的最後一天寬限時間。




當然,賀樸旭的好日子結束了,就在今天,蘇琳琅要正式處理他了。




陸六爺也會親自上門,來跟她談這件事的。




話說,為防六爺報復,最近賀樸旭一直呆在家,沒敢出過門。




但他簡直就像只花孔雀,不論蘇琳琅什麼時候回家,都能看到他穿著熱褲,要不在跑步,就是打練網球,羽毛球,但凡她去後院散步,也總能碰見他在游泳。




該怎麼形容呢,自打他回家,家裡就多了個翹屁股,無時無刻不在四處搖擺。




就此刻,蘇琳琅剛從車庫出來,就看到賀二少搖臀而過。




“hi,琳琅?”他不叫阿嫂的,而是直呼大名。




當然了,蘇琳琅從不回答,頂多給他翻個白眼。




賀樸旭繼承了他媽討好人的本領,極為絲滑:“今天天氣真好呀。”笑眯眯的,他跑了。




蘇琳琅約了陸六爺的,看時間,估計人應該來了,正準備往會客廳去,卻見有個人牽著條狗往後院去了。那人不是賀家人,但是背影她卻好生熟悉。




她正準備走過去看看,被幾個孩子給攔住了。




當然了,一個是顧凱旋,一個是季霆峰,再就是賀樸鑄了。




季霆峰說:“阿嫂,看來樸鑄沒吹牛,你真的刀過龍虎堂,龍虎堂的龍頭大佬陸六指就在你家會客廳呢,我看到了,道上大佬,乖的跟孫子似的。”




賀樸鑄把他阿嫂刀人的事悄悄告訴了倆朋友。




怕他倆不信嘛,今天專門約了人,讓他們來見證陸六爺的臣服,而在看到陸六爺的那一刻,季霆峰當即跟賀樸鑄約好,下回阿嫂刀人,他也要去。




顧凱旋在撇嘴:“我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但是阿嫂,我想看你刀人,怎麼辦?”




蘇琳琅卻問他倆:“那個牽狗的人是誰,你們誰家的?”




今天季霆峰沒帶狗,只有顧凱旋帶了。




他回頭一看,說:“那是我的馴狗師,您不是怕狗嘛,我讓他把狗牽走了。”




蘇琳琅曾經帶過軍犬的,怎麼可能怕狗,當初她假裝怕狗,也是跟幾個孩子鬧著玩兒的,而那個馴狗師的背影,她確定在哪兒見過。




一時想不起來,正好顧凱旋一直纏著她,她遂問:“就你的水平也能留學?”




“倫敦皇家公校,我爺每年都捐款的,我也不想,但他逼著我去。”顧凱旋說。




蘇琳琅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有鈔能力呀,不錯不錯。”




又問:“你爺天天給大英捐款,就沒給我們大陸的學校捐過款嗎?”




顧老爺子能一次性給陸六爺1個億的捐款金額衝賬,可見他也是個慈善家。




但顧凱旋想了想,搖頭:“沒有,我爺從沒給大陸捐過一分錢,他只給大英捐。”




聽起來是個很個討人厭的老爺子呢,蘇琳琅有點心癢了,她想會會顧老太爺。




要見重要客人,談大事,她就支開幾個孩子,進會客廳了。




當然,幾個小傢伙也沒走,而是趴在會客廳外的窗戶上,在悄悄觀摩。




道上大佬和阿嫂要談生意,太刺激了,他們就是為了看這個而來的。




小冰雁也在會客廳,跟陸六爺一個看著一個,因為商量的事情孩子不宜聽,蘇琳琅就先哄了冰雁兩句,讓菲傭把孩子帶走了。




被打趴後的陸六爺氣焰明顯減了不少,此時撫摸著自己的小六指,正望著窗外,看蘇琳琅來了,手指泳池:“那個水性楊花的騷.貨,跟他媽一個臭德性!”




他指的就是賀樸旭了,此刻脫了衣服,他正在泳池邊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