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 作品

第 39 章

沈隨風只解開衣帶便步步逼近,馮樂真往後仰了仰,懶散地開口詢問:“做什麼呢,讓你過來了嗎?”




“殿下不是想讓人服侍?”沈隨風反問。




馮樂真笑了一聲:“那也不是誰都行的,想服侍本宮,至少要臉嫩些吧,方才那兩個就很不錯,雙生子,也年輕。”




“殿下的意思是我年紀大了?”沈隨風氣笑了,“殿下似乎也就比我小一歲吧,我若算年紀大,殿下又算什麼?”




馮樂真一臉淡定:“你一個上趕著伺候人的,跟本宮這個被伺候的比什麼。”




話音未落,他便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頜。




馮樂真蹙了蹙眉,不太喜歡這種受管控的姿勢,卻也沒有躲開。




沈隨風定定看著她的眼睛,許久之後才冷聲問:“我今日若不趕來,殿下當真會讓他們服侍?”




“他們容貌雖不及你,卻也有一番不同的味道。”馮樂真抬眸與他對視,言外之意不必多說。




沈隨風深吸一口氣,扭頭便往外走。




馮樂真懶散開口:“這次走了,就不必再回來。”




沈隨風的步子不停。




馮樂真眼神暗了暗,生出一分不愉,只是沒等她再開口,走到門口的沈隨風就突然停下,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不走啊。”她心情又好了起來。




沈隨風心情卻是糟糕,將門反鎖後冷著臉折回來:“殿下是不是覺得在下好欺負?”




“你還好欺負?”馮樂真笑了,“都敢跟沈隨年一起設計試探本宮了,還好意思說自己好欺負?”




沈隨風一頓:“你知道?”




“知道什麼?今晚的事嗎?”馮樂真掃了他一眼,“不難猜,本宮又不蠢。”




“……所以你是因為看穿了計策,才故意將計就計故意氣我?”沈隨風心情略微好了些。




可惜沒好太久,馮樂真便一句話將他打回地心:“今晚雖為試探,但本宮若是答應,沈隨年也會履約,相比整個沈家,明年一年的二成利實在不算多,但若是沈家執意不肯歸順,這二成利聊勝於無,本宮這次也不算白來。”




說罷,她輕笑一聲,“本宮得大筆銀錢,還得了兩個體己的男寵,沈家收回二少爺,繼續獨善其身,算是兩全其美。”




沈隨風眸色沉沉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冷聲問:“所以你打算答應?”




“為什麼不呢?”馮樂真反問。




屋內氣氛倏然冷了下來,她似乎無知無覺,鎮定自若地倒了杯酒,只可惜杯子還未送到唇邊,沈隨風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她不悅開口。




沈隨風定定看著她:“我若不放呢?”




“阿葉……”馮樂真開口便要喊人,可沈隨風也不知在她身上何處按了一下,聲音突然有些發不出來,她的眼神倏然冷厲。




沈隨風看著她這副樣子,反而沒那麼生氣了,於是再開口聲音又恢復了懶散:“




殿下先答應不會叫人,我便恢復你的聲音。”




馮樂真臉色冷凝,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沈隨風不受控地心軟了:“殿下。”




馮樂真眼眸微動,到底還是嘆息一聲,沈隨風見狀,立刻幫她揉穴道。




片刻之後,馮樂真恢復了聲音,再看向他時少了幾分冷意:“下不為例。”她不會留一個隨時對自己動手的人在身邊,再喜歡也不行。




沈隨風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靜了靜後無奈道:“知道了。”




屋裡又靜了下來,桌上燭火時不時發出嗶剝的輕響,每次響動都會引起燭光跳動。馮樂真手裡的酒沒有再喝,只是靜靜捏在手裡,沈隨風也不再言語,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任由衣裳這樣敞著。




“今日之事,本宮很不高興。”一片安靜中,馮樂真終於緩緩開口。




沈隨風眼眸微動,平靜地看向她。




“試探?”馮樂真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你們沈家算什麼東西,也配來試探本宮。”




沈隨風沉默一瞬:“兄長也是護弟心切,才會想出這個法子,我思來想去也知不妥,但唯有經過他的考驗,日後才不必再受他阻撓……”




“你答應試探本宮,只是因為不想被你兄長阻撓?”馮樂真打斷他。




沈隨風抬眸,對上她看穿一切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他無奈一笑:“殿下何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給我留一分尊嚴不好嗎?”




“你太看低本宮了,”馮樂真淡淡開口,“本宮是大乾最有權勢的長公主,是大乾建立以來唯一一個有自己封地的女人,你憑什麼覺得,本宮只是為了拉攏區區一個商賈,便委屈自己和你虛與委蛇?”




沈隨風垂著眼眸,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燭光下一張俊臉明滅不定:“並非看低殿下,而是瞧不上自己,不懂自己有哪點值得殿下喜歡的地方,思來想去或許就只有沈家人這一點了,倘若當初殿下沒有認出我是沈家人,可還會容忍我這麼多?”




這個問題一出,馮樂真便不說話了。




沈隨風苦澀一笑,心想果然有些事是不能說的,一旦說了便註定有裂痕,再也無法……




“會。”




沈隨風一愣,看向她時帶了幾分驚愕。




“本宮當初去崔太醫家尋你時,可不知道你沈家人的身份。”馮樂真面無表情。




沈隨風嘴唇微張,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馮樂真看到他這副樣子,毫不客氣地評價:“蠢貨。”




她懶得再理他,起身便要離開,可還沒走幾步,便被他從身後抱住了。




屋裡地龍燒得極熱,她也只著一身薄衫,身後的人衣帶大開,兩人之間緊緊隔著她一件衣裳,體溫很快便交融在一起。




“放開。”她慵懶開口。




沈隨風扣得愈發緊了:“我若是放開,殿下是不是就該走了?”




“都這個時辰了,本宮自然要走。”馮樂真不悅。




沈隨風苦




笑:“殿下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這回去營關,還打算帶我嗎?”()




馮樂真靜了靜,道:本宮已經答應了你兄長的條件,君無戲言。




?本作者山有青木提醒您最全的《入幕之臣》盡在[],域名[(()




沈隨風一顆心緩緩下沉。




“但你非要跟著,本宮也沒辦法。”




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總有本事,一句話弄死一個人,再用另一句話輕易叫他活過來。




沈隨風不再言語,將她轉過來便吻了上去。馮樂真眉眼和緩,抬手撫上他的臉,唇齒糾纏間她別開臉,爭得一個喘息的機會,而沈隨風也不糾纏,只是就此吻上她纖細的脖頸。




馮樂真呼吸亂了一瞬,揪住他的衣領才勉強冷靜些:“日後若再敢算計本宮,本宮就殺了你。”




沈隨風聞言笑了一聲,呵出的熱氣落在她的肌膚上,帶起一片顫慄:“殿下真是好不公平,自己都算計利用我多少次了,我只是還一次,你就不高興了。”




“本宮一向不公平,你若還想留在本宮身邊,就得乖乖聽話。”馮樂真抓著他的後衣領往後拽,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沈隨風看著她桀驁的眼眸,心跳愈發厲害。




他自認瀟灑肆意,從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拘束,就算當初跟馮樂真互通心意時,也想著要進退得當,她若無情他便休。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當初的想法有多可笑,馮樂真就是一株罌1粟,一旦沾上了,想戒掉便是抽筋扒皮九死一生之痛。




“聽話嗎?”罌1粟花渾然不覺自己的毒性,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沈隨風眼神暗了暗:“聽話。”




馮樂真滿意了,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獎勵似的劃過他的咽喉。沈隨風有一瞬間以為她要以指為刃,直接刺破他的咽喉,但她只是一路往下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紅痕。




“碰過女人嗎?”馮樂真問。




沈隨風喉結動了動:“沒有。”




“男人呢?”馮樂真又問。




“……殿下。”沈隨風無奈。




馮樂真笑了:“什麼都沒沾過就好,本宮喜歡乾淨的。”




沈隨風不再與她廢話,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軟榻上……也只能放在軟榻上了,這是正經酒樓,廂房裡沒有床褥,有的只是二尺多長的榻子,好在上頭鋪了厚實的軟墊,也不算委屈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衣衫一件件丟在地上,蒸騰的體溫裡,馮樂真的指甲到底還是掐進沈隨風的後背,留下幾道血色印記。




肌膚相貼時,沈隨風如夢中驚醒,倏然停了下來:“不行……”




“……你不行?”馮樂真迷茫地看向他。




沈隨風本來急促的呼吸,因為她這句反問硬生生停了一下,回過神後失笑:“不是說那個……你如今前路不明,想來也不願此刻有孕吧?”




馮樂真聽明白了,纖細的手腕攬上他的後頸:“放心,不會有孕,先帝當年被二王下了寒毒,子嗣上變得極為艱難,本宮與馮稷出生後,也被診斷出子嗣艱難的毛病,若無悉心調養,幾乎不會生孩




()子……哦,馮稷倒是悉心調養了多年,十六歲就開始納人,可惜到現在也沒個一兒半女。”




沈隨風:“……”皇家秘辛就這麼被他知道了?




馮樂真看到他的表情,眼底頓時泛起笑意,她不再說話,撐著身子吻上他的唇。




氣息與氣息重新交融,霧雨濛濛的山澗碾過巨大的船隻,將澗底的軟泥帶得翻起,天地萬物都變得遙遠,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如雷鳴,如擂鼓,一下又一下,莽撞而無序的撞擊。




馮樂真昏沉之間握住沈隨風的手,一點一點教著他將雷鳴擂鼓變得有序,她也終於在這番沒有停歇的雲雨中略微歇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