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有異象

               　　白熠是在夜半時分回到家中的。他面色沉重，絲毫不見半點往日時風光的模樣。秦霜正在廳堂內等著他。作為母親，她很是擔心白熠。近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頗有些顧不來，但是對自己的獨子，她比任何人都心疼。

　　若說這個世上誰最疼白熠，那定然是她秦霜。

　　“熠兒，你怎麼看著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你外祖父找你麻煩了？”秦霜一臉擔憂。若是能替白熠分擔痛苦，她哪怕是犧牲自己也無妨。

　　秦霜滿臉的擔憂卻只換來了白熠的一臉冷漠。他的眼神，冷得像是墜入冰窖一般。

　　“母親，我先回房了。有事我們明日再商量。”白熠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而後就越過秦霜往書房去了。

　　不止秦霜，蕭明月也在等著白熠。她很清楚，中書令這人並不能與之深謀，他雄心勃勃，興許早已萌發了謀反的心思，留著他，對於翊王並無作用，反而，還會有阻。故而，蕭明月拼命籠絡幽王，就是為了防止他同秦碧空勾結在一處。她知道利用茯苓一事並不光彩，也不會得到白熠的認同，故而，她只能悄悄地進行。當然，還包括借那場詩會直接剷除晉王黨羽一事，這都是她同嘉貴妃商量好的。但是很可惜，這麼好的一步棋被王璃給破壞了。

　　一想到王璃，蕭明月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本想好好教訓她一番，不想她竟然這麼好命，躲進了大佛寺，還藉著給大盛祈福之名。她屬實是憋屈得很。

　　“公主殿下，駙馬去了書房，他讓我同您說，他今日事多，不能陪您，還望您早些睡。”蕭庭道。

　　蕭明月思來想去都覺得此時同中書令決裂並不是最好時機，且白熠沒有同他們商量就私自做出此決定，實在是太過莽撞。她很想同白熠說明其中利害，但是白熠顯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知道了，你也記得叮囑駙馬，早些休息。”蕭明月沮喪道。

　　同自己的外祖父決裂，白熠定然也是心痛的吧。她也曾聽聞三年前白熠同秦碧空的糾葛，但二人之間好歹是親緣關係，且如今已經緩和多了，怎麼突然間又說決裂一事了。蕭明月搖頭不解。

　　夜已深，定北王府書房裡的燈卻燃到了天亮。油燈尚未燃盡，朝陽已起，白熠心中的憂愁半分未散。

　　早起未見白熠，蕭庭悄聲推開白熠的書房。入眼是滿目狼藉，只在那書堆裡躺著一位如玉的公子。酒味撲鼻而來，蕭庭嘆了嘆氣，沒有叫醒白熠，而是退了出去。

　　反正今日是休沐，就讓他歇息會兒吧。

　　秦華清的事被挪到了大理寺，但大理寺顯然也不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就這樣擱置了近半個月有餘，直到某一天朝堂之上，景帝親自過問起了這樁案子。

　　眾官都在猜想，秦碧空會不會保他這個兒子。

　　想當年他的女兒和女婿被捲入黃宏貪汙案，他還大義滅親來著。

　　“秦卿的人品我還是信服的。只是這大理寺怎麼回事，這麼久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景帝雖是昏庸，但好歹是在皇位上坐了十多年，王者的氣息絲毫不減。他本來確實不想管秦碧空這事的。但是他怎麼著也得給他的好兒子蕭辰鋪好路吧。要鋪路，這秦碧空就留不得。

　　大理寺卿木萬齊已經滿頭白髮，顫顫巍巍地解釋說是近幾個月來案子頗多，已在加緊審理了。

　　景帝心中不滿，但還是點了點頭，催促他加快進程。還適時地用免職一說威脅了他。眾官的心思又聚到了選妃一事上來。如今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就等著眾位貴女入宮參選。景帝很是滿意，他定要為蕭辰挑選一位稱心如意的王妃。

　　近日王憲很是忙碌，他打算讓王璇去參加選妃。雖說王顯的官職並不高，但王璇那張臉足夠讓她在王府站穩腳跟。他早已與主管選秀的禮部尚書沈潭聯絡好了，屆時會將王璇分到翊王那一組。

　　王憲在祠堂內拜了又拜，希望祖先保佑王璇被翊王看上。

　　王璃也從王階口中知曉了選妃一事。她知道王璇定會被翊王看中，但就是不知道晉王會如何選擇。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身側的段清清。

　　人姑娘還在這裡為他懷著孩子呢，他倒好，竟還去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