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竹 作品
第209章 完美世界
再加上001一直處於緩慢移動中，聯盟只知道它就在雲中城中，卻無法定下具體位置。
元幼杉猜想如果祁邪等人遇到了和她同樣的情況，在找不到其他隊友的情況下，應該也會先去目標地點尋找線索。
有可能的話雲中稱內應該還有不少同樣來偵查汙染的人員，說不定沿途還能碰面。
抱著這樣的想法元幼杉壓下了心中的焦慮不安，沿著地圖所指之處，朝著目標地走去。
被譽為‘舊時代三十大遺蹟’之一的荊棘教會，是大約兩百年前殘留的舊建築，鑄造者是當時在雲中城內駐紮控權的‘荊棘騎士團’。
雖說是教會，但建築卻造得華麗異常，供奉著舊時代西方流傳下來的邪神。
那段時間適逢西部邦國內亂，政權幾乎都被騎士把控，短暫輝煌後騎士政權落敗，從此被趕出邦國內部，流竄到混亂之地成為了三大驅逐勢力之一。
當年被砸毀、火燒的‘荊棘教堂’，經過修繕後成為了雲中城的標誌建築。
如今元幼杉，就站在這座教堂之外。
儘管是處廢棄教堂，但這裡已經變成了一處景點，四周仍有不少來來往往的男女和商鋪。
她反覆確定了兩遍目的地，並沒有在周邊看到祁邪三人的身影；
甚至於其他偵查小隊的身影，也沒有見到。
哪怕已經確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問題，元幼杉心裡還是止不住地失望。
就在這時，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童朝著元幼杉的方向跑了過來，短短四肢撲騰起來時像一顆短短的肉球，十分可愛。
穿過人群時，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發出陣陣驚呼或笑意。
眼瞧著他跑到了‘荊棘教堂’前那個漂亮的金髮少女跟前停下，而後短手抓著一支玫瑰，墊著腳仰著頭。
“姐姐，你的花花。”
從元幼杉的角度，她能看到小孩兒圓滾滾的臉蛋和眼，沉默片刻後她蹲下身子，“誰給我的？你爸爸媽媽呢？”
男孩兒奶聲奶氣道:“是一個帥哥哥送你的，他說你很漂亮。”
再問他什麼，他就扭扭捏捏答不出來了。
聞言元幼杉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她蹲下時能和男童平視，無論小孩子怎麼撒嬌，她都沒有接過花束。
於是小胖墩重重地‘哼’了一聲，跺著腳扭著小屁股跑掉了。
在小孩兒氣呼呼跑遠後沒多久，又有一名提著竹籃的中年女性搓著手，一臉質樸笑容走近她。
女人靠近時，元幼杉看到她斜挎著的籃子裡，是一簇簇玫瑰。
花卉的枝葉上帶著倒刺，飽滿鮮豔的花瓣上還有清晨的露水，人視線落在上面時，被一種特殊魔力吸引著挪不開視線；
僅僅是看著，都會讓人心情愉悅。
女人笑道:“大妹子，剛剛有個小夥子在我這兒買了一束花，不好意思送給你，就讓我家那小子送過來了。現在他又把這些都買了，讓我給您帶句話，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您很像一位故人。”
“這些花買都買了，不如您就拿走吧。”
這一次，教堂旁邊賣糖人的大叔、做小面的阿姨、還有幾個正在拍照的路人都扭過頭來，看向這裡，勸道:“哎呦這玫瑰養得好啊，一看就是用心侍弄的，丟了可惜了。”
“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正配這花啊……”
說笑得聲音下，那賣花的婦女又把籃子往前一遞，臉上笑眯眯的。
唯一同這和諧愉快氛圍格格不入的，竟是事件的主人公，那個穿著防護服隻身站在教堂前的少女。
她看起來嬌嬌小小，生了一張堪堪巴掌大臉，孤身一人站在那裡時怎麼看都沒什麼氣勢。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看著就臉皮薄好拿捏的女孩子，卻並沒有猶豫著、半推半就著收下這一籃子花。
她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一雙眼睛沉靜如水，終於抬起手後，手臂卻因機械化變成了金屬雙刀在身前一橫。
“到底想幹什麼？”元幼杉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她嘴唇蠕動，艱難吐出了那句:“001。”
冷冷的話音一落，四周說話的行人和商販笑意都凝固了，就像是一部影片忽然被按下了暫停鍵，顯得有些詭異。
一片死寂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氣氛一刻比一刻冷凝，空氣中凝結的汙染力量濃得都要滴出水，吸入人類的肺腑中陣陣刺痛。
元幼杉眼眶被燻出一層生理淚液，在略顯模糊的水光中，一道身影慢條斯理穿過人群，朝‘荊棘廣場’走來。
這是個看起來三十餘歲的青年男人，頭髮極長帶著一副的細邊眼鏡；
他穿著正裝，胸口處正彆著一朵玫瑰花，倒像是來赴一場宴會。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元幼杉渾身的肌肉便繃緊了，尤其在他逐漸靠近的時候更是警鈴大作。
元幼杉從未放鬆過警惕，經歷了006汙染事件後，她怎麼可能在危機重重的汙染領域中，接下那朵詭異的玫瑰。
那很可能就是觸發真正險境的契機。
在她啟動著‘線性世界’能力的雙眼中，眼前忽然出現的這個青年男人，反而打破了這個世界中處處平衡的和諧。
更為詭異的是，從她看清這張臉孔的時候，一股熟悉感便湧上記憶。
這個長髮男人的臉，赫然就是聯盟機密資料中那個六十多年前就頭顱爆裂、死在雲中城的天才研究人員。
曹衝！
“元小姐，好久不見。”
青年的聲音很好聽，那是一種極致的力量渲染出來的優雅和華麗，卻讓元幼杉後背沁出了汗。
哪怕早已有了猜測，可當她真正看清這張臉、確認了此‘人’的身份時，她還是陷入了極度的緊張和忌憚中。
這是汙染領域的本源的化身，是代號‘科技樹’的‘畸變種’001。
001露出一個頗為友善地笑容，像好朋友聊家常那樣笑道:“我其實很好奇元小姐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的世界構建地非常完美。”
元幼杉:……
“領域裡的人，雖然你構建的世界看起來毫無破綻，但你到底不是人類。”
001虛心請教:“哦？怎麼說？”
“乍一進入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街上的人在看磁芯在打電話，小販在熱情地招攬客人，情侶攬著手臂熱戀……每一個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各司其職，沒有一丁點違和。”元幼杉說。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違和。”
每個人哪怕職業年齡性別相同，也一定擁有自己的性格和特質，在人海中絕對挑不出一對完全一樣的。
太過標準完美，本就是不存在的。
小販也可以偷著休息閒聊，情侶也可以冷戰、大吵……
畸變種’創造出的完美世界可以模擬出聲音感官，卻模擬不出人心和人性。
001若有所思，又聽元幼杉道:“在一個各司其職的和諧世界中，突然出現一個的小孩兒和一個女人，追著我這個外來人買花……”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有問題吧。
類人的‘畸變種’笑了，“果然是‘我’會欣賞的人類，元小姐你真的很聰明。”
“啊對了，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它俏皮地眨了眨眼，將胸前的玫瑰花摘下，遞給元幼杉。“大可放心，沒有任何陷阱，只是再見老朋友敘敘舊。”
元幼杉輕輕吞嚥，盯著那支盛開的花朵，半晌伸出手接過。
極度荒謬中，她開口問道:“我們認識？”
類人青年面帶疑惑，偏了下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不認識嗎？”
看著女孩兒鎮定下微顫的瞳孔，001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面孔來，它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笑意逐漸擴大。
“原來是這樣，元小姐已經忘了啊。”
科技樹’的存在，是難得一見的特殊情況和存在。
當年身為a級玩家的曹衝，在連贏三局遊戲副本、最志得意滿的時候，選擇了參加‘a級百人斬’，並且他也非常幸運地獲得了光腦類畸變的能力，成為三百多年來聯盟史上最有天賦、汙染度最強的能力者。
他曾一度修進全息技術，把普通的折射型全息帶入了意識化全息的進程，並以自己的大腦計算速率為基準，改良了當時的超級計算機。
可以說他的貢獻，將本就進入超科技時代的社會，又往前推進了一大步，是能夠載入聯盟歷史的功臣。
依仗著這些能力，他獲得500萬「信仰值」的道路並不艱難，並且也有了近距離接觸汙染源的機會。
然而想要結束這個副本，就必須解除‘汙染源’。
當時的曹衝費盡心機，卻屢屢失敗。
不僅僅是聯盟和議會在竭力保護汙染源，在曹衝孤注一擲、找到機會後才絕望地發現，他無法以常規手段拔除‘汙染源’。
它的存在，就像‘孢子寄生’世界中的孢母，已經超出了普通生物的範圍。
通俗點得說，‘汙染源’屬於新世界孕育出的半神。
用神賦予依附者的汙染力量，又怎麼可能解決得了本體。
總之那次曹衝拼上一切拿到的機會，最終以失敗收場。
他心煩意亂後害怕行徑暴露，連忙從主城離開悄悄回到了這具身體的西部老家，並憑藉自己超強的光腦能力消除了他在網絡上和天眼系統中留下的痕跡。
然而那天他下樓買東西、經過那棵樹下時，腦海中的系統冷冰冰提醒他，聯盟已經找到了他之前試圖毀壞‘汙染源’的證據，宣告這次汙染事件徹底結束。
因積分足夠500萬，任務失敗的曹衝勉強保住了一條命，被降為b級，本世界的身體當場抹殺。
他好歹也是遊戲排行榜上頗有名氣的玩家，在過去的副本中，也獲得過一個特殊的技能，讓他能在沒有任何金手指的‘a級百人斬’中帶走這具身體的腦子——也就是光腦007。
降為b級後曹衝大受打擊，又經歷了一個副本重回a級後，在‘極限環境’副本中遇到了元幼杉。
之所以說‘科技樹’的存在特別，是因為它擁有007的記憶。
曹衝頭顱爆炸的時候，一下部分腦髓質被樹幹吸收，變成了‘畸變種’。
本質上來說，這棵樹中覺醒的汙染意識，還是由曹衝的腦髓質主導的，本源同007是一樣的。
它們是不同的兩個世界、兩個容器中的同一個個體，記憶互通。
007跟著曹衝本人輾轉的b級副本，和‘極限環境’時的所見所聞，也會傳輸到‘科技樹’的記憶中。
也正是因為007在‘極限環境’中便徹底消亡，之後便沒有產生新的記憶了，所以‘科技樹’才會對記憶戛然而止中的元幼杉，記得那麼深刻。
元幼杉猜想如果祁邪等人遇到了和她同樣的情況，在找不到其他隊友的情況下，應該也會先去目標地點尋找線索。
有可能的話雲中稱內應該還有不少同樣來偵查汙染的人員，說不定沿途還能碰面。
抱著這樣的想法元幼杉壓下了心中的焦慮不安，沿著地圖所指之處，朝著目標地走去。
被譽為‘舊時代三十大遺蹟’之一的荊棘教會，是大約兩百年前殘留的舊建築，鑄造者是當時在雲中城內駐紮控權的‘荊棘騎士團’。
雖說是教會，但建築卻造得華麗異常，供奉著舊時代西方流傳下來的邪神。
那段時間適逢西部邦國內亂，政權幾乎都被騎士把控，短暫輝煌後騎士政權落敗，從此被趕出邦國內部，流竄到混亂之地成為了三大驅逐勢力之一。
當年被砸毀、火燒的‘荊棘教堂’，經過修繕後成為了雲中城的標誌建築。
如今元幼杉，就站在這座教堂之外。
儘管是處廢棄教堂，但這裡已經變成了一處景點，四周仍有不少來來往往的男女和商鋪。
她反覆確定了兩遍目的地，並沒有在周邊看到祁邪三人的身影；
甚至於其他偵查小隊的身影，也沒有見到。
哪怕已經確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問題，元幼杉心裡還是止不住地失望。
就在這時，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童朝著元幼杉的方向跑了過來，短短四肢撲騰起來時像一顆短短的肉球，十分可愛。
穿過人群時，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發出陣陣驚呼或笑意。
眼瞧著他跑到了‘荊棘教堂’前那個漂亮的金髮少女跟前停下，而後短手抓著一支玫瑰，墊著腳仰著頭。
“姐姐，你的花花。”
從元幼杉的角度，她能看到小孩兒圓滾滾的臉蛋和眼，沉默片刻後她蹲下身子，“誰給我的？你爸爸媽媽呢？”
男孩兒奶聲奶氣道:“是一個帥哥哥送你的，他說你很漂亮。”
再問他什麼，他就扭扭捏捏答不出來了。
聞言元幼杉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她蹲下時能和男童平視，無論小孩子怎麼撒嬌，她都沒有接過花束。
於是小胖墩重重地‘哼’了一聲，跺著腳扭著小屁股跑掉了。
在小孩兒氣呼呼跑遠後沒多久，又有一名提著竹籃的中年女性搓著手，一臉質樸笑容走近她。
女人靠近時，元幼杉看到她斜挎著的籃子裡，是一簇簇玫瑰。
花卉的枝葉上帶著倒刺，飽滿鮮豔的花瓣上還有清晨的露水，人視線落在上面時，被一種特殊魔力吸引著挪不開視線；
僅僅是看著，都會讓人心情愉悅。
女人笑道:“大妹子，剛剛有個小夥子在我這兒買了一束花，不好意思送給你，就讓我家那小子送過來了。現在他又把這些都買了，讓我給您帶句話，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您很像一位故人。”
“這些花買都買了，不如您就拿走吧。”
這一次，教堂旁邊賣糖人的大叔、做小面的阿姨、還有幾個正在拍照的路人都扭過頭來，看向這裡，勸道:“哎呦這玫瑰養得好啊，一看就是用心侍弄的，丟了可惜了。”
“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正配這花啊……”
說笑得聲音下，那賣花的婦女又把籃子往前一遞，臉上笑眯眯的。
唯一同這和諧愉快氛圍格格不入的，竟是事件的主人公，那個穿著防護服隻身站在教堂前的少女。
她看起來嬌嬌小小，生了一張堪堪巴掌大臉，孤身一人站在那裡時怎麼看都沒什麼氣勢。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看著就臉皮薄好拿捏的女孩子，卻並沒有猶豫著、半推半就著收下這一籃子花。
她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一雙眼睛沉靜如水，終於抬起手後，手臂卻因機械化變成了金屬雙刀在身前一橫。
“到底想幹什麼？”元幼杉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她嘴唇蠕動，艱難吐出了那句:“001。”
冷冷的話音一落，四周說話的行人和商販笑意都凝固了，就像是一部影片忽然被按下了暫停鍵，顯得有些詭異。
一片死寂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氣氛一刻比一刻冷凝，空氣中凝結的汙染力量濃得都要滴出水，吸入人類的肺腑中陣陣刺痛。
元幼杉眼眶被燻出一層生理淚液，在略顯模糊的水光中，一道身影慢條斯理穿過人群，朝‘荊棘廣場’走來。
這是個看起來三十餘歲的青年男人，頭髮極長帶著一副的細邊眼鏡；
他穿著正裝，胸口處正彆著一朵玫瑰花，倒像是來赴一場宴會。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元幼杉渾身的肌肉便繃緊了，尤其在他逐漸靠近的時候更是警鈴大作。
元幼杉從未放鬆過警惕，經歷了006汙染事件後，她怎麼可能在危機重重的汙染領域中，接下那朵詭異的玫瑰。
那很可能就是觸發真正險境的契機。
在她啟動著‘線性世界’能力的雙眼中，眼前忽然出現的這個青年男人，反而打破了這個世界中處處平衡的和諧。
更為詭異的是，從她看清這張臉孔的時候，一股熟悉感便湧上記憶。
這個長髮男人的臉，赫然就是聯盟機密資料中那個六十多年前就頭顱爆裂、死在雲中城的天才研究人員。
曹衝！
“元小姐，好久不見。”
青年的聲音很好聽，那是一種極致的力量渲染出來的優雅和華麗，卻讓元幼杉後背沁出了汗。
哪怕早已有了猜測，可當她真正看清這張臉、確認了此‘人’的身份時，她還是陷入了極度的緊張和忌憚中。
這是汙染領域的本源的化身，是代號‘科技樹’的‘畸變種’001。
001露出一個頗為友善地笑容，像好朋友聊家常那樣笑道:“我其實很好奇元小姐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的世界構建地非常完美。”
元幼杉:……
“領域裡的人，雖然你構建的世界看起來毫無破綻，但你到底不是人類。”
001虛心請教:“哦？怎麼說？”
“乍一進入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街上的人在看磁芯在打電話，小販在熱情地招攬客人，情侶攬著手臂熱戀……每一個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各司其職，沒有一丁點違和。”元幼杉說。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違和。”
每個人哪怕職業年齡性別相同，也一定擁有自己的性格和特質，在人海中絕對挑不出一對完全一樣的。
太過標準完美，本就是不存在的。
小販也可以偷著休息閒聊，情侶也可以冷戰、大吵……
畸變種’創造出的完美世界可以模擬出聲音感官，卻模擬不出人心和人性。
001若有所思，又聽元幼杉道:“在一個各司其職的和諧世界中，突然出現一個的小孩兒和一個女人，追著我這個外來人買花……”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有問題吧。
類人的‘畸變種’笑了，“果然是‘我’會欣賞的人類，元小姐你真的很聰明。”
“啊對了，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它俏皮地眨了眨眼，將胸前的玫瑰花摘下，遞給元幼杉。“大可放心，沒有任何陷阱，只是再見老朋友敘敘舊。”
元幼杉輕輕吞嚥，盯著那支盛開的花朵，半晌伸出手接過。
極度荒謬中，她開口問道:“我們認識？”
類人青年面帶疑惑，偏了下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不認識嗎？”
看著女孩兒鎮定下微顫的瞳孔，001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面孔來，它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笑意逐漸擴大。
“原來是這樣，元小姐已經忘了啊。”
科技樹’的存在，是難得一見的特殊情況和存在。
當年身為a級玩家的曹衝，在連贏三局遊戲副本、最志得意滿的時候，選擇了參加‘a級百人斬’，並且他也非常幸運地獲得了光腦類畸變的能力，成為三百多年來聯盟史上最有天賦、汙染度最強的能力者。
他曾一度修進全息技術，把普通的折射型全息帶入了意識化全息的進程，並以自己的大腦計算速率為基準，改良了當時的超級計算機。
可以說他的貢獻，將本就進入超科技時代的社會，又往前推進了一大步，是能夠載入聯盟歷史的功臣。
依仗著這些能力，他獲得500萬「信仰值」的道路並不艱難，並且也有了近距離接觸汙染源的機會。
然而想要結束這個副本，就必須解除‘汙染源’。
當時的曹衝費盡心機，卻屢屢失敗。
不僅僅是聯盟和議會在竭力保護汙染源，在曹衝孤注一擲、找到機會後才絕望地發現，他無法以常規手段拔除‘汙染源’。
它的存在，就像‘孢子寄生’世界中的孢母，已經超出了普通生物的範圍。
通俗點得說，‘汙染源’屬於新世界孕育出的半神。
用神賦予依附者的汙染力量，又怎麼可能解決得了本體。
總之那次曹衝拼上一切拿到的機會，最終以失敗收場。
他心煩意亂後害怕行徑暴露，連忙從主城離開悄悄回到了這具身體的西部老家，並憑藉自己超強的光腦能力消除了他在網絡上和天眼系統中留下的痕跡。
然而那天他下樓買東西、經過那棵樹下時，腦海中的系統冷冰冰提醒他，聯盟已經找到了他之前試圖毀壞‘汙染源’的證據，宣告這次汙染事件徹底結束。
因積分足夠500萬，任務失敗的曹衝勉強保住了一條命，被降為b級，本世界的身體當場抹殺。
他好歹也是遊戲排行榜上頗有名氣的玩家，在過去的副本中，也獲得過一個特殊的技能，讓他能在沒有任何金手指的‘a級百人斬’中帶走這具身體的腦子——也就是光腦007。
降為b級後曹衝大受打擊，又經歷了一個副本重回a級後，在‘極限環境’副本中遇到了元幼杉。
之所以說‘科技樹’的存在特別，是因為它擁有007的記憶。
曹衝頭顱爆炸的時候，一下部分腦髓質被樹幹吸收，變成了‘畸變種’。
本質上來說，這棵樹中覺醒的汙染意識，還是由曹衝的腦髓質主導的，本源同007是一樣的。
它們是不同的兩個世界、兩個容器中的同一個個體，記憶互通。
007跟著曹衝本人輾轉的b級副本，和‘極限環境’時的所見所聞，也會傳輸到‘科技樹’的記憶中。
也正是因為007在‘極限環境’中便徹底消亡，之後便沒有產生新的記憶了，所以‘科技樹’才會對記憶戛然而止中的元幼杉，記得那麼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