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冬 作品

第 149 章 終得圓滿




    對方衝祁念一笑了笑,朗聲道:“閣下從未掩飾過自己人類的氣息,便是根本就不打算遮掩行蹤,如此,我也該有些誠意,前來迎接才是。”



    她身邊站著一個同樣頭髮雪白的女子,瞧著一副女將的模樣,盯著祁念一的眼神卻不太友善,鼻翼動了動,似乎對她身上人類的氣息十分不適應。



    祁念一同樣回以一個笑容:“妖皇親自前來迎接,在下倍感榮幸。”



    青衫女子便是妖域新任的妖皇,真身是一隻青鸞。



    妖皇道:“閣下不用客氣,叫我凰翎便是。”



    她說著,眼神略帶譴責的看向身旁的白髮女將,低聲道:“屠冰,這是貴客,不得無禮。”



    說著,又對祁念一抱歉道:“屠冰真身是銀雪犬,對於氣息最為敏感,尤其是對人類的,她並不是對你有惡意。”



    祁念一:“有惡意也沒關係。”



    雲野頗為無奈,感覺她自從進入妖域之後,所有的行為就像是奔著把妖修得罪個遍去的。



    凰翎低笑一聲:“請跟我來。”



    祁念一跟著凰翎路過妖族皇宮,在途中看到了不少屬於人類世界的東西,她好奇道:“人妖兩族隔海而治後,不是早已經互不來往,為何此處還有這麼多人類的東西。”



    凰翎笑了下:“妖族和人族互不來往是事實,但妖族的見龍門妖修,也同樣是要加入神機的。”



    她說著,衝祁念一眨了眨眼睛:“兩次深淵之戰時妖族內亂尚未平息,我都沒有趕到,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呢,令主的小師妹。”



    祁念一先是有些愕然,而後便忍不住笑了。



    她卻是在神機看到過好幾個妖修,卻沒想到,就連現在的新任妖皇也是神機的成員。



    祁念一真心實意道:“魔族皇子,妖域的妖皇,都是神機成員,二師兄真是不得了。”



    凰翎看著她,眼神平和而清澈,彷彿已經知道祁念一此行的來意。



    “你從靠近皇宮開始,就沒有掩飾自己的人類身份,是為了勸服我帶領妖族參戰,對嗎?”



    因為要請求妖皇帶領妖族參與深淵之戰,她便不能有任何隱瞞。



    否則,都有可能成為他們之間信任的隱患。



    卻沒想到,這位新任的妖皇,竟然是自己人。



    這下,好奇的換成了凰翎:“但你來之前,應該不知道我是神機中人吧,為何如此大膽,敢冒此等風險?”



    祁念一不慌不忙道:“因為我有全身而退的底氣,如果我們談崩了,那我只管跑路就是了。”



    她想了想,又道:“但此事,並不是我的首要目的。”



    越靠近皇宮,就能感受到越強烈的白澤之力。



    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凰翎看著祁念一的眼神,知曉她後面要說的才是真正的重點。



    她們兩人在宮中暢談了一夜,第二天凰翎便直接給祁念一開放了在宮中自由參觀的權利,並遞給了她一個可以掩蓋自身氣息的靈器。



    凰翎調侃道:“還是帶上吧,雖然你能保證自己可以從妖域全身而退,所以無所畏懼,但我宮中的銀雪犬一族可不少,他們的鼻子可都難受得很。”



    能在宮中自由走動後,祁念一徑直去到了她感受到的白澤之力最濃於的地方——上上任妖皇,也就是姬瑒母親的寢宮。



    那位英年早逝的妖皇把寢宮設立在一片竹林中,祁念一在她被封存起來的房間找了一會兒,確定皇宮中白澤力量的來源就在此處,但她在這個房間之中,卻無法分辨她要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祁念一在心中呼喚了很多次,白澤卻並沒有給她回應。



    像是在告訴她,不要試圖從祂這裡走捷徑,她要做的事情,只能她自己一步步去完成。



    祁念一有些無奈。



    越靠近最後那一步,她就愈發焦躁,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平復了下心情,告訴自己不能著急,才開始慢慢放出靈識,感受著寢宮中的一切。



    片刻後,祁念一睜開眼,有些迷茫道:“我仍舊只能感受到祂的力量,卻無法感應到我要找的是什麼。”



    她看向雲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雲野說話。



    “當年白澤被分割開的軀體,皮毛被南境當作聖物供奉了起來,雙角化作忘憂,最大的軀幹骨成為了隱星,靈識一分為二分別鎮壓在感業寺和魔域,三大神通力分別在我、妙音和明洛的身上。”



    祁念一若有所思道:“如此算來,最後還剩下的,就只有那個了。”



    她和雲野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同時道:“心臟。”



    在兇手將白澤殺死後分割身軀時,逃走的心臟。



    出發來妖域之前,祁念一將忘憂身上的白澤神力抽走了。



    這樣,忘憂能不再有那令人驚奇的修復能力,真正作為一個正常的孩子好好長大。



    現在,她已經集齊了白澤散落在大陸上的幾乎所有身體碎片,就只差最後填滿那顆跳動的心臟,就能將這位神明覆活。



    祁念一閉著眼睛,在心裡對白澤道:“深淵之下的那些東西,最畏懼的就是你。一部分你的血脈之力都能讓深淵沉寂幾十年,如果是你真身,那些東西一定會嚇到魂飛魄散的,對不對。”



    過了很久,白澤的聲音才重新在她心中響起。



    “如果是我的真身,或許確實可以。”



    祁念一:“不要悄無聲息地死去,不要讓意識消散於天地間,更不要讓人類代替你成為神明。”



    “我幫你活過來,你幫我們徹底將深淵埋葬。”



    祁念一鄭重道:“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雙贏的辦法。”



    當年因為貪念弒神的人成為了深淵本身。



    他們將白澤的血液注入自己的後代體內,讓白澤的力量隨著血脈傳承在南境、東洲、西洲甚至更廣闊的地方播種。



    他們恐懼被自己殺死卻又沒有完全消亡的神明,所以身懷白澤血脈的人成為了所謂的天命者,一代又一代在深淵獻祭自己的生命。



    而現在,讓被無辜殺死的神明覆活,親手去斬斷這一段塵緣。用最神聖純淨的神力,去埋葬匯聚了整個大陸惡念的深淵。



    祁念一不信天命,卻相信冥冥中自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寢宮四處匯聚起點點流光,每一個閃爍著的光點都蘊藏著白澤的力量。



    這些光點從整座皇宮匯聚起來,以這座寢宮中的最為濃郁,白澤之力從四面八方向著祁念一靠攏,最後化作一道強烈的光源,匯入了祁念一體內。



    在光源進入她身體的瞬間,她感覺到體內的兩股力量掀起浪潮。



    屬於她自己的力量和屬於白澤的力量以她的身體為戰場,在不斷的爭鬥著,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



    祁念一臉色蒼白一瞬,感覺全身劇痛,眼神一黑,險些失去意識。



    她抬眸,撞入雲野擔憂的眼神之中,她寬慰地笑了笑:“沒事,已經能夠習慣了。”



    雲野聽著這句話,只覺得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將這種不適之感壓制下去,按著自己的心臟處,感受到了心臟有力地跳動,證明她實實在在的活著。



    光源匯入她體內之後,寢宮裡的白澤之力才開始漸漸淡去。



    難怪,她剛才只能感受到力量存在,卻無法找到力量真正所在之地。



    原來最後這部分白澤之力分散在整個妖族皇宮之中,四處都凝聚著祂的力量,讓她無法找到一個確切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