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冬 作品

第 47 章 八人齊聚

    妙音扔來的簪花,喚醒了人們沉浸在剛才那酣暢戰鬥中的情緒。



    霎時的靜默後,觀賽點上爆發出如有雷動的高呼聲。



    不少劍者與刀客看到此戰後,發出清冽長嘯,當場席地打坐,竟是心境有所進益,準備當場進階。



    有這樣情況的還不在少數,甚至有好幾位要從築基境突破至金丹境。



    巡場人剛收拾完這邊的爛攤子,眼見那頭竟然有人準備當場渡劫,當即眼前一黑,連聲高呼:“先緩緩,這裡不能再被雷劈一遭了,受不住了!”



    但此時劫雷已至,如何能阻。



    在場的所有巡場人緊張兮兮地看著連綿起伏的觀賽看臺,生怕剛才才被打碎了一個雲臺,現在連觀賽看臺都要被劈碎好幾個。



    其餘觀賽者已經撤離,為他們騰出地點。



    一直隱匿於雲上看臺的兩個掌教現身,長鬚老者順手佈下一個結界,美婦人對巡場人笑道:“我來替他們護法,由他們去吧,許多人一生都不一定能有一次頓悟,這是好事。”



    巡場人悻悻行禮告退,同時心中豔羨,能得兩個化神境修士護法渡劫,當真幸運。



    而祁念一此時,正在忙著接簪花和雲符。



    這次的扔來的簪花和雲符,比初戰時她收到的還要多得多。



    因著雲臺已毀,大家的雲符和簪花只能朝著祁念一身上扔,簪花雲符上燻有各式的薰香,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把她燻得一陣頭暈。



    她懷中還抱著慕晚,原本其實不打算再接簪花和雲符了,但她想了想,觀者扔來的觀禮是給兩個鬥法者的,她沒有資格替慕晚做決定,所以艱難地抱著慕晚在空中飛了一圈,眼疾手快地搶救下了所有的簪花和雲符,收穫滿滿地飛身下去,正巧撞見一個美婦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這位小友,我有一惑,不知可否解答?”



    祁念一把慕晚交給青蓮劍派的人安頓好後,才回身看向美婦人。



    “您問,我若能答自會回答。”



    她這話說地過於直白,若是注重禮教的人,說不定會有些不滿,但美婦人聽完,反而朗笑起來:“你這性子我真是喜歡。”



    “我想知道,你最後那一劍,是不是滄浪劍?”美婦人回憶道,“我記得滄浪劍中並沒有這一式。”



    美婦人這樣一問,旁邊許多關心這件事的人,也紛紛湊過來一道聽。



    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祁念一便直接回答了:“前輩好眼力,這確實不是滄浪劍,這是我自己的劍。”



    美婦人先是一愣,而後又笑起來。



    若是以前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說“這是我自己的劍”,她定會笑掉大牙,但如今真的看見了,也不得不感慨,後生可畏。



    美婦人慨然道:“如此年紀,就已經自行領悟出了劍意,確實是開宗立派的天資,敢問這一劍,喚名為何?”



    祁念一稍稍偏頭,和身側的非白對視輕笑。



    “斬月。”她堅定地說,“它叫斬月。”



    美婦人戲謔道:“斬月?但今日你提劍欲斬的,可是朝日,並非朗月。”



    祁念一搖頭:“不一樣的,它就叫斬月,只能是這個。”



    這一劍,源於無望海深沉血腥的夜,和被困於無望海絕望的人們。



    她欲斬月,想要帶雲娘帶易承安帶無望海被圍困了三百年的人們回到故土。



    這就是那一劍,最初的來由。



    在場只有去過無望海的修士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一戰不止對旁人,對祁念一自己也受益匪淺。



    她使出那一劍後,全身的經脈骨肉都撕裂般的疼痛,元神也有巨大的消耗,腦海中如有針扎,她艱難地把自己摔在床上,感覺到身後有人把自己抱起來,在床上平躺著放好。



    “睡吧,好好睡一覺。”



    是非白的聲音。



    而後,是非白握住她的手,溫暖的靈力源源不斷地灌入她體內,她感覺到自己體內撕裂的經脈在緩緩復原。



    非白是個劍靈,劍靈的靈力原本是充斥著暴虐的,但此時祁念一覺得,他灌入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就像一汪清潤的靈泉,特別舒適。



    祁念一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他腿上,抱著非白的腰,酣然睡去了。



    留非白一人愕然瞧著他們此刻的姿勢,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真的沒有男女意識,還是隻對我沒有。”



    輕嘆一聲,非白伸手散開她的發冠,替她梳理起頭髮。



    眼前熟睡的臉,已經褪去了稚氣,她明明有一副清冷出塵的好容貌,只是因為常年遮著雙眼,旁人只會注意到她這奇異的打扮,顧不上她完整的容顏是什麼樣子。



    眼睛是一個人美麗的關鍵,她遮了起來,自然也就無人會注意到她其實生的很美。



    甚至她自己也不在意。



    非白伸出手,靠近祁念一纏眼的黑紗,他知道,在黑紗之後,是一雙璀璨的金色雙眸,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麗雙眼。



    修長的手指在距離星塵紗只有半寸距離時,停住了。



    而後又緩緩蜷縮著收了回來。



    “非白。”是祁念一半夢半醒的夢囈。



    “怎麼?”



    祁念一囁嚅不清道:“你之前說你回憶起來了一部分,那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嗎?”



    非白垂眸:“問這個做什麼?”



    “今天看見慕晚,突然覺得,人還是要知道,要狠狠記得自己是誰才行,就像她那樣。”



    “你如果還是沒有想起來,那我們一起找。”



    非白覺得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存放於她芥子囊中的數把長劍,一瞬竟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熟睡中的祁念一沒有意識到,自己氣海中已經被刷新清零的天命書,無聲翻開了書頁,在它的上方竟然凝聚出一支金燦燦的筆,懸於上空,散發著神聖的威嚴。



    一夜無夢,醒來後祁念一才發現這支筆的存在。



    她進入內視,試著用靈力探了下這支筆,被金筆震了震,彈了回來。



    想了想,她直接向金筆中灌入了靈力,卻發現發現自己的靈力不過是泥牛入海,雖然被金筆吸收了進去,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好像是在跟她說——還不夠。



    祁念一又嘗試輸入了一些靈力,卻發現那隻金筆就像個無底洞一樣,注入多少靈力都沒有用。



    她決定日後再研究這支筆,然後翻開了天命書。



    裡面原本的字跡都溶解掉之後,現在乾淨純白的天命書看著讓人順眼了不少,這次,天命書上又多添了幾頁。



    是從她開始南華論道後,自己的每一場論道的過程,還附有動態圖,顯得非常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