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見面

    聶煦顯然沒想到寧長青竟然不要診金, 只是讓他們幫忙找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對方真的是有大本事的?不是來聶家騙錢?

    聽到老爺子提及其二,聶煦連同在場的另外兩人一起看向寧長青。

    寧長青望向聶老爺子,面上依然沒任何表情,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更為意外:“其二, 我雖然不收診金,但老爺子吃藥調養的藥有些貴。”

    畢竟系統出品, 最低的一株藥草都需要50w。

    但同樣的,價格貴, 效果也好,還是現世絕對難尋的極品。

    他剛剛看過老爺子的身體, 因為陳年舊疾, 加上老爺子年紀大了, 身體衰敗的厲害, 再調養, 也最多隻有兩年的命。

    但只要吃過他配置的藥調養,再活十來年不成問題。

    前提是,他會一直吃他配置的藥。

    當然,想活得久, 這需要花費的成本自然也高, 但即使如此, 他說的貴對聶家而言也不過九牛一毛。

    但信與不信,治與不治,就看聶家如何想。

    聶煦剛升起的內疚隨著這幾個字頓時煙消雲散,他抿緊薄唇,看來自己還是沒想錯,這位寧先生, 這是故意用其一打馬虎眼,再用其二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錢?是不是接下來還有其三其四?

    聶二叔猛灌一口水,卻沒敢打斷。

    聶老爺子依然是全程唯二最淡定的:“有多貴?”

    寧長青道:“一年三個療程,一個療程450萬。”

    換而言之,一年1350w。

    寧長青這個數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洪鑫豪都傻了眼:臥槽,這配藥用的得是金子吧?但老大說這麼多肯定沒錯,老大都能讓死人活過來!

    不知道他爸身體有沒有問題,一年一千多萬買個身康體健,也不……不虧吧?

    聶煦額角有青筋跳了跳,這還不是騙子?問問誰敢上他們聶家開口一年一千多萬的藥?

    聶煦深吸一口氣看向聶二叔:你找來的人!好得很!

    聶二叔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壓下心頭的心虛,還在繼續強撐:不會吧?可寧、寧先生怎麼看都不像騙子啊。

    寧長青依然沒什麼表

    情,彷彿他們治與不治都與他無關:“這個其二,你們可以考慮,與其一不牽扯。只要聶家幫我找到那個人,即使找不到,能打探到我需要的消息,也算你們兌現承諾,我依然會替老爺子治好腿。只是你的身體舊疾,沒有藥調養,盡人事聽天命。”

    聶煦咬牙,剛想開口,聶老爺子卻是看他一眼,讓聶煦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聶老爺子道:“我治。”

    寧長青彷彿早就猜到老爺子會同意,頜首:“那就今晚先扎第一針。”

    “爺爺!”聶煦終於沒忍住喊出聲。

    老爺子看過去:“小煦,你這些年學的禮貌呢。”

    聶煦頭疼:“可爺爺……萬一傷到筋脈,這不是胡鬧嗎?”平時他能禮貌,可事關他爺爺的腿,這不是開玩笑。

    聶老爺子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再看向從頭到尾鎮定自若的寧長青,話卻是對聶煦說的:“小煦,你覺得我的腿還能更壞嗎?”

    他已經坐了兩年的輪椅,無論能不能站起來又如何?就算再壞又能哪裡去?頂多就是真的坐輪椅罷了。

    更何況,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年輕人給他很是信服的氣質,他已經快八十歲,早就活夠本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年輕人的確年輕,可他身上那種自信的氣度,讓他覺得對方應該真的有幾分本事。

    只是如他所言三針讓自己站起來,他也不信,但這不妨礙他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權當給年輕人練練手也好。

    聶煦如果知道老爺子的想法大概會更難以置信。

    老爺子問寧長青:“你不要診金也要尋的人,是誰?能幫忙的,我聶家定當盡力。”

    寧長青:“我不知道他是誰。”

    聶老爺子幾人:“??”不知道是誰怎麼找?

    寧長青:“我只知道幾點,男性,今年25歲左右,身體不好,重病命不久矣,身份非富即貴。”

    老爺子這次也詫異看過去:“就這些?長得如何?”

    寧長青搖搖頭,他只見過對方一面,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如今肯定早就變了。

    更何況,這是第一世的事,後來他經歷過這麼多年早就忘記他到底是何模樣,

    但只要讓他再見到對方,他卻相信自己能一眼認出來。

    可讓他說對方是何模樣,他卻已經記不得。

    老爺子看出寧長青眼底的認真,知道他是真的只知道這些,沉默片許:“你尋這人,是報仇還是報恩?”

    寧長青也沒瞞著:“報恩。”

    老爺子頜首,既然是報恩,他會盡全力幫他打探:“可以,有消息,會讓人再聯繫寧先生。”

    寧長青頜首:“多謝。”

    老爺子卻是笑了:“還是老頭子我賺了,畢竟只是打探,嘴皮子上的事罷了。”

    寧長青是個行動派,既然對方同意了,他從懷裡摸出銀針盒:“現在開始第一次扎針?”

    聶煦還想勸勸老爺子,但老爺子剛剛已經警告過他,他又不想真的讓寧長青拿老爺子練手,只能道:“寧先生,怕是今晚不行,訂婚宴就要開始,爺爺要去前廳見人。”

    寧長青卻沒看他:“九點開始,我只需要十分鐘。”

    這次不僅聶煦,一旁的聶二叔剛添好一杯水,咕咚又一口飲盡:十分鐘?這、這怎麼可能?他真的被騙了?可爸也沒拒絕啊?

    聶二叔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聶煦匪夷所思:“十分鐘?你確定?”開什麼玩笑?

    寧長青直接看向老爺子:“老爺子不想自己站起來走過去參加自己孫子的訂婚嗎?也許這輩子只有一次。”

    老爺子自然是想的,不過卻也沒當真,但既然答應,何時扎針其實無所謂:“自然是想的。”

    聶煦已經坐在那裡無力撫著額頭:爺爺是不是瘋了?這幾年他尋遍名醫都沒辦法,這個人告訴他們十分鐘就能讓爺爺站起來?

    雖然他爺爺平時也能站起來,但需要人輔助,但自己站起來?還只需要十分鐘?就算是華佗在世也辦不到吧?

    寧長青卻沒理會他,既然老爺子同意,他站起身,看向還在猛灌水的聶二叔:“勞煩幫老爺子等下脫衣服。”

    聶二叔反射性站起身:“啊?”

    洪鑫豪也站起身:“我也來幫忙!”雖然也覺得匪夷所思,但想到之前看到那個大叔死而復生,他想到也許再次能見證奇蹟,忍不住激動

    心潮澎湃起來。

    幾分鐘後,聶煦恍惚跟著聶二叔等人到了書房另外一邊的小房間。

    他站在門口,覺得今晚上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給二叔面子將人帶上來!

    如果爺爺的腿真的情況更壞出現問題,他絕不原諒自己。

    可他再懊惱,老爺子自己點了頭,那就是一言堂,無人能改。

    聶煦怔怔看著二叔將老爺子的褲腿捲了上去,看著年輕人拿出銀針隨意就站在那裡,彷彿看也沒看,就那麼捏著泛著寒光的銀針眼睛都不眨地直接下手。

    不過半分鐘,他看著老爺子的兩條腿扎滿了銀針。

    聶煦心想:這都是什麼事,他倒要看看十分鐘後,這年輕人怎麼打臉。

    老爺子的腿是早年的舊疾,只要站起來支撐疼得無法站穩,這才導致老爺子只能坐在輪椅上才能緩疼痛。

    十分鐘就能祛除這些疼痛?他絕不信這世上有人能做到。

    聶二叔洪鑫豪在接下來十分鐘死死盯著老爺子的腿,聶二叔是慌的,生怕老爺子的腿出現任何意外,到時候他就是罪人了。

    洪鑫豪是激動的,見證奇蹟的時刻又被他近距離捕捉到了!

    果然跟著老大就是爽。

    聶老爺子和寧長青大概是最淡定的,寧長青坐在不遠處,聶老爺子是躺在那裡靜靜等著。

    平時十分鐘過得很快,可在這靜得出奇的小房間裡卻莫名過得很慢。

    他想了很多,這些年他其實沒說過,他的腿越是隨著老了之後,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疼,坐著還能忍受,可站起身,疼得根本無法招架。

    可習慣了這種疼之後,倒是跟呼吸一樣,疼痛彷彿與他融為一體。

    他躺在那裡等著十分鐘過去,想著要是最後沒結果要不要安慰一下這自信的年輕人?

    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剛開始前幾分鐘他的腿的確跟平時一樣疼到骨子裡。可隨著最後一分鐘,老爺子感覺自己的腿開始漸漸輕鬆起來。

    是這幾年從未有過的輕鬆,隨後就是疼痛似乎也在一點點減輕。

    一開始只是一些,可隨即竟是以他都難以置信的速度減輕,到了最後,他恍惚躺在那裡,以為自己的腿是不是打了麻藥

    ,所以才會這般的舒服。

    這種已經很久很久沒體驗過的輕鬆讓他難以置信眼睛越睜越大。

    這一幕嚇到了湊的很近的聶二叔:“爸、爸?您沒事兒吧?”他不會真的當了罪人吧?

    聶煦本來正在恍惚,聽到這猛地上前:“爺爺你怎麼樣?”

    老爺子一雙混沌的眼卻越來越清明,他彷彿沒聽到任何人的聲音,慢慢坐起身,他就那麼盯著自己的腿,不可置信。

    寧長青看到這知道差不多了,他上前,將銀針全部拔了出來。

    銀針盒一合上,放回系統裡,會自動清潔消毒恢復最初。

    寧長青:“老爺子不下來試試嗎?”

    老爺子驚然回神,竟是當真將腿放到床沿邊,就這麼直接踩在地上猛地站了起來。

    聶二叔聶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要攙扶他。

    老爺子一把將兩人推開,竟是就那麼直直站穩了。

    這一幕讓聶煦二人也驚住了,他們難以置信看著站得穩穩的老爺子:“爺爺……你、你能站著了?”

    這怎麼可能?之前沒有人地攙扶老爺子根本就站不穩站不起來。

    可此刻穩穩站著的……真的不是他們眼花嗎?

    讓他們更難以置信的是老爺子突然挪動步子,就那麼直接走了一步。

    依然穩穩當當的,這一幕讓除了寧長青之外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老爺子真的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