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 278 章

    “有沒有界定標準,比如我每天去跟他打一聲招呼,就算成功嗎?”

    系統:【這需要宿主自己摸索,不建議宿主抱有僥倖心理,後臺有一套計算標準。】

    林青漾苦惱的皺著眉,思前想後了一下,決定這標準的摸索還是留在以後積分多的時候再嘗試吧。

    現在,他可只剩下五天的壽命了!

    他要去太學,他要見男主,他要緊隨……咦,為什麼發言好痴漢。

    這下不僅是暗戀男主的角色定義了,還要維持基本互動,就怕一個尺度沒有掌握好,男主誤以為他賊心不死,那就真的嗝屁了。

    為啥他會走上這麼奇怪的路線啊。

    林青漾叫來順才,一邊無精打采的穿衣,一邊吩咐道:“準備收拾,今日回太學。”

    順才一愣,“少爺,您不是說要多休息幾天嗎?去了太學可就暫時回不來了。”

    林青漾無力道:“沒辦法,誰讓楚璃書在那邊呢。”

    順才驚了,分開一天,就如此想念,少爺果然是陷下去了。

    林青漾告別母親,火急火燎的往太學趕去。

    大周朝的太學採用住宿制度,所以佔地面積很大,京城西邊的整座落佳山都歸太學院所有。

    冬日的落佳山上能看見大片的梅林和竹林,十分幽靜文雅。後山同時具有溫泉和冷泉,形成奇特的地貌風景。

    山下會有守衛,各世家送人的馬車都會停在山下,學子會帶著自己的隨從上山,一待就是一個月。

    沿著青石板鋪成的石階爬到山腰,就能看見書院的主院了。

    白牆灰瓦為主體,外圍圍牆上還有文人墨客留下的千古名句,如同書卷展開,壯觀肅穆,透著一股墨香氣息。

    整個太學書院構架完整豐富,文課的雅竹苑,武課的演武場,掌教助教直講等師長所住的丹心齋,這三個地方基本呈南北縱線排開。更好格擋了呈現東西橫線的男女學子所住的院舍,日月齋和流星齋。其餘地方就留給了雜役和學子們帶來的隨從居住。

    林青漾趕到的時候,正好是文課下學,準備用午膳的時候。

    林青漾先去管事那邊消了假,再去找了掌教見禮。

    掌教曾是某一屆的狀元郎,

    後從文淵閣退下就開始管理太學。見林青漾竟然知道請假後來找他行禮,頗感意外,以前的林青漾可不是這麼有禮貌懂做人的學子。

    掌教對於這種學渣是抱著,早點讓他畢業,別來禍害我其他學子的心態面對的,所以面對林青漾偶爾的乖巧也是板這一張嚴肅的臉道:“行了,冬日較冷,注意身子,回去準備下午的武課吧。”

    在太學,每日上午是文課,下午分為武課和雅課,今天剛好輪到了武課。

    林青漾仰著和煦的笑容離開。

    其實從入院開始,林青漾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感。因為他從初中開始輟學治病,根本沒有嘗試過住校學習,雖然是古代版本,但是也挺讓他新奇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急忙來這裡的原因,林青漾就沒法開心了。

    去食肆找男主打卡,現在是吃飯時間,大家應該都在食肆。

    繞過一片院景,穿過月洞門,伴隨著小橋流水的輕快就能聽到學子們的聲音,男聲郎朗,女聲嚶嚶,朝氣蓬勃的。

    根據記憶走了進去,就看到了一道很長的折屏,禮節性的隔絕出了男女用餐的區域。

    林青漾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了,一進去就有很多人投來目光,有些沒啥地位的人還會避開林青漾,生怕惹了這麻煩。

    林青漾剛走兩步,就見一人激動的朝著他揮手。

    那是跟原身狼狽為奸的小紈絝,那夜約他去幽庭樓的忠義侯府三少爺齊巖。

    齊巖跟林青漾一般大,五官上是挺養眼一小夥子,只是走路的時候有些駝背伸頭,顯得氣勢有點猥瑣。

    “兄弟,你可真行,曹老一開課,你就請假,你牛,這種時候我都不敢請假,你真是比這裡所有人都膽肥。”為了皇子伴讀的位置,誰敢不給曾經的帝師留下好印象啊。

    齊巖一上前就攬著林青漾的肩膀,熱情洋溢的把人往座位上帶。

    原本坐在同一桌上的人紛紛站起來見禮,等林青漾入坐。

    林青漾心不在焉的迎合著齊巖,眼神卻已經把在場的人都掃了一個遍,很多未來劇情中會出現的重要人物都在這裡,林青漾甚至連林青旭都瞧見了,平時常常跟楚璃書在一起的學子也在,卻不見楚璃書。

    難道是錯過了?

    “兄弟,看什麼呢?哦,找徐文澤?他已經回去了。”

    林青漾一愣,徐文澤?魏國公府的小公爺,是跟林青漾同舍的人,室友?朋友?為什麼關於他的記憶,林青漾腦海中有些模糊,不過也正常,畢竟他繼承的記憶本來就有些破碎。

    林青漾避開這個話題,隨便吃了一點,就打算離開。

    齊巖按住林青漾的肩膀,不讓個人起來,“唉!兄弟,急什麼,你有問題哦。”

    林青漾心裡一頓,心不在焉,忘記維持人設了,正要辯解,就聽到齊巖攔著林青漾湊近低聲道:“怎麼?輸了不想承認?”

    林青漾這下是真的懵了,挑眉看過去,就見齊巖憋笑:“休假前打賭都約定好了,賭注一百兩,如果你睡到了楚璃書,就算你贏,不過我看楚璃書昨天跟沒事人一樣,反倒是你沒來,害我以為被睡的人是你呢,不過瞧著你好像也沒事,所以你肯定輸了,一百兩拿來。”

    阿西吧!林青漾都驚了,環顧一週,發現這一桌除了齊巖的另外兩人也是一臉曖昧的笑意,顯然都知道這事兒。

    打賭?!敢拿男主打賭?!不用想,這些人在原文中,肯定死的特別慘。

    林青漾嘴角抽搐,趕緊撇清關係,“我那是跟你們開玩笑,你們竟然當真,想什麼呢,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表弟。我可沒有奇葩的嗜好。”

    “少來,明明是你垂涎他的臉,又對他的行為感覺不爽,發誓一定要把他□□成男寵,讓他下不了你的床,以後都不用來太學了,專門在府中伺候你。你的豪言壯志你都忘記了?”

    林青漾猛吸一口氣,耳朵都嗡嗡的響,恨不得把手邊的飯碗扣在齊巖臉上,用大米飯堵住他這張不要命的嘴。這話要傳到男主耳中,他還有活路嗎?

    “我看你就是慫了,不敢了,對不對。”

    “對對對,我之前就是管不住嘴,吹牛的,以後別提了,一百兩,我待會就讓下人給你們送去。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誰再提就是不要我這個兄弟,跟我過不去。”

    林青漾突然變臉,一臉嚴肅的說到最後,都跟威脅差不多了,同桌另外兩人是跟著他們混的,自然不敢多嘴,齊巖倒是嬉皮笑臉不當回事兒,楚璃書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小插曲的樂趣罷了,所以也不追究,只開玩笑要那一百兩,說是以後充當去幽庭樓的資金。

    林青漾脫離了齊巖,就回到了日月齋,因為不認識楚璃書的院舍,只能先回去找順才帶路了,順才已經幫他收拾好床鋪,雖然說是兩人間,但是中間隔著一個巨大的多寶閣也相當於是兩個隔間了。

    林青漾一腳跨進大門,還是一眼就看見另一邊坐在窗前研究棋盤的男子。

    側顏清秀俊雅,書卷氣十足,給人容易親近的好感,坐姿端正優雅。

    一陣微風吹過,院中栽種的梅花樹,花瓣剛好飄入屋內,落在黑白棋子中間,被修長的手指捏起,放在一旁的手帕上。

    而那手帕上已經聚集了一小堆梅花花瓣了。

    真是一個雅緻的人啊。

    這個大概就是魏國公的徐文澤了。

    直到看到這個人,林

    青漾才在記憶中搜尋到一陣善意,原身好像在一些小事上對徐文澤挺好,雖然不是玩到一起的人,但是卻相處愉快。

    記憶中徐文澤這個人人品很不錯,待人處事都非常好,從不拜高踩低,也不仗勢欺人,跟同窗都是平等相待,尤其欣賞學識好的人,所以跟男主的關係不錯,但是未來嘛……被男主利用了徹底。

    大概是林青漾看得太明顯,對方注意到了視線,轉頭看過來,神情明顯愣了一下,起身見禮,統一的灰藍色院生服裝,隨著他的動作鋪展開來,在別人身上平平無奇的裝束,在他身上卻讓人眼前一亮,完全可以畫下來,當成太學校服的男模展示了。

    “打擾徐兄了,你繼續。”林青漾回禮,按照記憶中的態度對待。

    徐文澤也拱了拱手,但是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林青漾直接轉身,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林兄,璃書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林青漾腳步一頓,心中七轉八轉,難道那幾個人嘴上沒把門,把原身的賭約說出去了,畢竟從這裡開始林青漾跟原身的命運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原本的太學有沒有傳聞。

    “此事,我們不方便出面,但是璃書是你表弟,林兄既然是安南侯府的嫡兄長,最好還是……去看一下璃書比較好。他身子弱,冷泉洞受罰著實傷身體。”

    林青漾瞬間瞪大眼睛,轉身不疑惑的問道:“受罰?你說楚璃書被罰了?為什麼啊?”

    很快,林青漾沉著臉帶著順才就出門了,根據記憶來到了冷泉洞。

    剛剛步入洞口,就被一陣寒氣刺的一哆嗦。他這厚實的身體都覺得冷,就楚璃書現在的身體……他在搞什麼?為什麼會犯那種錯?

    剛剛拐了一個彎,就聽到凌空啪的一聲從洞裡傳來,林青漾臉色一變,加快了步伐。

    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狠厲的聲響。

    “打你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自己犯的錯有多麼嚴重,掌教心軟只是罰跪,如果告到皇上那去,那就是殺頭的罪名了!”

    林青漾提著氣衝入有亮光的洞中,一眼看過去頓時一陣火氣躥了上來。

    楚璃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裡衣,被兩人一左一右抓住手臂,整個人按在冰塊上,跪在地上,第三個人正拿著鞭子站在後面,狠狠的抽著楚璃書的後背,白色的裡衣上都滲出了血跡。

    可是楚璃書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有背上的肌肉條件反射的抽搐。

    “住手!”

    林青漾鍛鍊的成果終於出來了,他健步如飛的衝了上去,想要帥氣的伸手抓住揮舞下來的鞭子。

    卻忽略了鞭子的長度,即使被抓住了,鞭子的尾端也狠狠的抽在了林青漾的手臂上。

    疼的林青漾幾乎叫出聲,這他媽的是想要抽死人的力道啊。那十六歲的病弱身體怎麼承受得住?這樣系統也沒有提醒?

    林青漾大怒,已然忘記了之前的種種畏懼,直接狠狠的扯過鞭子,怒斥道:“你們要殺人嗎?”

    被吼的人頓時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林青漾。

    而林青漾已經甩出鞭子,嚇退按住楚璃書的兩人。

    沒有借力,楚璃書根本趴不住,直接從巨大的冰塊邊緣滑落下來,歪坐在地面。

    青絲長髮遮住了他慘白的臉,呼吸一下都感覺困難,清瘦的身體不停的哆嗦著。

    他咬著牙,想要抬頭看看是誰在多管閒事,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其實聽聲音有點像那個人,但是剛剛那人叫的太大聲,有點跟記憶不符合。

    而且楚璃書也本能的不太相信會是那個人。

    他難得急促了些,好像想要證明什麼,可是卻在下一秒,被一件帶著溫度的狐裘披風罩了滿身。

    瞬間的溫暖讓他有些失神。

    星眸凝神,劍眉隆起,終於看清了那張幾乎慌亂的臉,他正手忙腳亂的想要用披風把這具幾乎凍得失去知覺的身體包裹的更加暖和一些。

    是林青漾!

    他怎麼來了?

    他的……眼尾是不是紅了?

    引清水減河泥,縮小道減水患。

    此法曾助大周朝在幾次水災之年中減少損失,使得災民數量呈現史上最低。就連新皇登基之後,水患密集的地區仍舊沿用此法。

    但是這論點一出,太學眾人臉色皆變,掌教當即懲罰了楚璃書,讓他在冷泉洞靜思己過。

    罰跪冷泉洞對學子而言是相當大的懲罰,但是整個太學院卻無一人幫忙說話。

    就連徐文澤這樣人品也不過是私下提醒了林青漾。

    這一切只因為該治水之法出自前太子元燃,也就是男主楚璃書。

    當年的元燃文成武德,心懷天下,成竹於胸,在成為儲君之後,先後想出了八項變革之策,皆給大周朝帶來了利國利民的惠處,就連先皇也曾說過太子有濟世之能,青出於藍,甚至跟身邊老臣開玩笑想要早早退位,做太上皇享清福了。

    可是這樣的豐功偉績卻因為那一戰的失敗被徹底掩蓋,所有人不再提前太子曾經的功績,只記得他的錯處。

    而這八項變革就包括了這治水之法。

    大家都知道這法子是好的,但是卻無人敢提,也無人承認,就彷彿一個大家都忌諱的存在。

    沒有人會蠢到在皇家直屬的太學院中提及先太子的論調,哪怕是就事論事的贊同,也有為罪人開脫之嫌。

    總之就一句話,誰都不能提及前太子,也不能引用

    前太子說過的話。

    雖然這種情況真的讓人很無力,感覺不公正,但是目前就是這個局勢,也沒辦法。

    所以當林青漾聽徐文澤說楚璃書竟然在答卷中引用前太子的言論,簡直匪夷所思。

    他到底要幹嘛?

    他不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嗎?

    好端端的拿自己以前事情說話,就不怕引人懷疑?

    林青漾搞不懂楚璃書是怎麼想,知道他受罰,暫時回不來,自己還要打卡,就跑來看看情況,想要給點幫助,加點好感度。

    結果一來就遇到如此慘烈的情況。

    林青漾一直潛在心底的火氣就串上來了。

    他還記得文中一段描寫說太子為找尋治水之法,曾在水患前後奔波於水災之地,於鄉野之間尋找能人異士求取治水經驗,往返於危險的河道兩側,親自查驗賑災的每一個步驟,晝夜不眠,終給出了一套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