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遙 作品

第54章 大廠

 溫時走出檔案室, 看著電梯的樓層如今剛好停在四層。


 通話還沒有結束,計元知說話語速較平常快一點:“探索度只差百分之五,只要再完成一個任務, 就有機會得到金院長的認可。”


 “很難, ”溫時搖頭,“我們進療養院進得太快了。”


 療養院內所有的任務觸發點,都和大廠有所關聯,滿打滿算他們才上了一天班, 接下來想要觸發任務恐怕難於登天。


 “再者,任務說是有機會,並不代表一定就會。哪怕我們僥倖把探索度刷夠了, 已經變成鬼的療養院院長還有可能頒發什麼優秀新員工獎狀嗎?”


 這也正是計元知擔心的一點, 他頓了一下, 忽然問:“怪物和簡清嶸,你覺得誰會贏?”


 溫時:“簡清嶸。”


 幾乎不帶猶豫的答案,讓計元知微微發怔。


 “但我猜測他會在吞噬怪物後,變成沒有理智的真靈。”


 多做好人好事有利於保持理智, 溫時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但被收押的怪物過分強大,不是靠幾條好人好事就能消滅副作用的。簡清嶸應該也有猜測, 不過怪物快要甦醒, 他沒有時間再去做研究。再者, 對於他來說,真的喪失理智毀滅這個世界, 好像也無所謂。


 這樣&#很明顯會成為遊戲的一個不穩定因素, 所以遊戲更傾向於消滅他。<p/><p> 溫時沒有立刻銷燬檔案, 相當於違背遊戲的意志, 保不齊要被這個小心眼的資本家報復,他得想個辦法再把遊戲的好感度刷起來。<p/><p> 他邁開腳步,朝資料室走去,邊走邊說:“院長辦公室在四樓,職工交代過四樓閒人免進,可能是一條死亡規則。”<p/><p> 計元知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溫時傾向於阻止簡清嶸變成鬼,那怪物豈不是一家獨大?正要開口,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質檢區時,長著犄角的惡魔少年暴力輸出的畫面,話到嘴邊改口問:“你想讓我上四樓?”<p/><p> “先去試著救一下週小椿,看他能不能占卜出簡清嶸預備挑選的死亡時間或地點,失敗的話,只有登四樓搜辦公室一條路。”溫時已經到了資料室門口,“稍後聯繫,我另有點事情做。”<p/><p> 做檔案任務前,他曾和抱著一箱錄像帶的職工擦肩而過。<p/><p> 溫時要翻看前幾年的錄像帶內容,看看簡清嶸究竟要選擇哪一種死法,這件事只有異化狀態下的他能做。<p/><p> 隨便拿出一卷錄像帶,按下錄像機的播放鍵,屏幕上立刻滾動起大廠職工的死因介紹。<p/><p>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屋子裡溫度持續下降時,還是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p/><p> 門窗早就在上一次做任務時損毀,錄像帶播放的時候,有鬼從窗戶爬起來,首先掉進來的是胳膊,然後是腿,最後才是腦袋……這是一隻四分五裂的鬼,死前遭遇過人的分屍。<p/><p> “我的手,看到我的手了嗎?”<p/><p> 溫時一回頭,對著惡鬼嚥了下口水:“我很餓,你不要勾引我。”<p/><p> 異化狀態下,他現在看桌子腿都想啃。<p/><p> “……”你好可怕。<p/><p> 惡鬼扭曲爬行,獨自滿地找手。<p/><p> 溫時重新看向電視屏幕,進度條走了一小半,屋子裡的鬼越來越多。鬼和鬼之間算不上和諧,個別兇殘的會吞噬同類,門衛鬼暫時躲到了別處去,溫時這種非人非鬼的吃了對他們好處不大,基本不在考慮範圍。加上鈴鐺的辟邪作用,群鬼環伺中,溫時全程坐在電視機前不動如山。<p/><p> 根據他的觀察,有實體的鬼要更兇一些,吞噬能力更強。<p/><p> 至於死法,目前他還沒有見過比那位紅衣女鬼更厲害的存在。<p/><p> 花費幾年時間記錄的死法,收錄進像帶後也不過是幾十分鐘,溫時面無表情觀看著,忽然聞到了一陣嗆人的味道。<p/><p> 難聞的煙霧順著窗戶飄進來,溫時捂著口鼻,跑去窗邊望了一眼,確定著火點在四層。火勢如今還不大,療養院內怪物不少,但沒有什麼易燃物,更像是人為縱火。<p/><p> 他頓時怒了,清澈的嗓音因為吸入毒煙顯出幾分喑啞:“給我滅了!”<p/><p> 細長的尾巴左右兩邊快速晃動,而且很大幅度,可見溫時現在的惱火。炸毛狀態下,周圍的惡鬼都自動遠離了他一些。<p/><p> “混蛋!”<p/><p> 誰在燒他未來的地皮?!<p/><p> 四層。<p/><p> 旺盛的火焰映照出蒼白的臉頰,火光下,簡清嶸靜靜望著辦公室的資料被燒燬,紙張從泛黃到捲曲最後灰飛煙滅,整個過程莫名的壓抑。大火好像有一種魔性,能燒燬一切的罪惡。<p/><p> 人們遇到惡魔,瘟疫……往往第一反應就是焚燒。<p/><p> 噼裡啪啦的火光中偶爾會炸開幾個小火苗,簡清嶸露出一個陰冷而又詭異的笑容,不再看向加大的火勢,轉身轉動花瓶,準備從密道離開,實施死亡計劃。<p/><p> “給我滅了!”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一刻,樓下忽然傳來一道罵聲。<p/><p> 火焰還沒有蔓延到另一邊的電線和顯示屏,簡清嶸瞥了眼監控,視頻裡貓咪醫生的尾巴已經在大力拍打著地面,異常憤怒,好像有隨時要爆發的跡象。<p/><p> 簡清嶸肌肉緊繃,身體先一步快於理智,跑去走廊取下滅火器開始滅火,沒有燒完的資料被他扔進了碎紙機。<p/><p> 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他有些疑惑地低頭,望著滲出汗水的雙手……他剛剛做了什麼?為什麼真就把火滅了?<p/><p> 異常的行為邏輯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而皺起了眉頭。簡清嶸沉默片刻,不再費勁思索這件事,搖了搖頭走進密道。<p/><p> 滾滾濃煙逐漸散去了很多,樓下溫時重新回到電視機前。<p/><p> 他心裡清楚,縱火犯多半就是簡清嶸,但知道也無用,總不能他仰頭繼續高呼心靈雞湯,勸對方收手。<p/><p> 對於偏執性格的人來說,三言兩語的規勸根本沒有用。就如同自己在面對83號的死亡時,憐憫和心疼都有,但對結果無礙。<p/><p> 溫時繼續安靜觀看錄像帶,默默排除了一個被燒死的選項。簡清嶸要是選擇這種死法,不是他一嗓子能解決的。<p/><p> “看來看去好像還是跳樓鬼最強。”<p/><p> 溫時重新換上第一卷錄像帶,才回去不久的紅衣女鬼再次被放出來,空氣中腐爛森冷的氣息加重,可見紅衣女鬼現在心情很不爽。她先前已經飽餐一頓,短時間內不想再出來活動。<p/><p> 溫時調整呼吸,滿臉期待問:“只要我一直不斷重複放錄像帶,你是不是就可以永遠獲得自由?”<p/><p> 故作天真的語調放在任何一個成年男子身上,都會顯得奇怪和做作,但放在年輕的醫生身上,被他那雙貓瞳一望,只會覺得憨態可掬。<p/><p> <p/><p> 溫時暗道連這位值夜班都要偷偷換紅裙子的姑娘,果然是個顏控。<p/><p> 有實體的鬼死後都會維持死亡狀態的樣子,溫時承認自己也喜歡漂亮的東西,在擁有變身體後,這種慾望還在增強,所以潛意識裡他阻止簡清嶸的原因還有一條:不想讓對方變醜。<p/><p> 阿玲還算溫和地解釋:“錄像帶承載著我的一部分靈魂,一直放會讓我覺得疲憊。”<p/><p> 溫時立刻表現出十分擔憂的樣子:“那萬一錄像帶毀了,你不就危險了?需要我把幫忙把它藏起來嗎?”<p/><p> 這一句話徹底讓紅衣女鬼卸下對溫時的一些狐疑,認為他就是個性格天真的好孩子。否則真有歹心,就會事後默默拿著錄像帶研究。<p/><p> 紅衣女鬼笑聲尖銳:“一卷全是厲鬼的帶子,等同於厲鬼之家,你覺得誰能輕易損毀?”<p/><p> 厲鬼……之家嗎?<p/><p> 溫時聞言心下一沉,幸好他沒有直接損毀82號檔案,簡清嶸雖還沒變成鬼,但他自小能看到髒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把檔案也搞成厲鬼寄居的地方。<p/><p> 辣雞遊戲,膽敢坑我!<p/><p> 紅衣女鬼讓溫時結束錄像播放,她要回去休息。<p/><p> 溫時放緩步伐走到錄像機前:“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本來我是想報答你在二樓把食物讓給我的情誼。”在即將關閉電源的時候,他狀似不經意說:“小姐姐你好厲害,那時候你一發話,沒有其他鬼敢反抗。”<p/><p> 阿玲死時二十八歲,溫時沒有直接喊姐姐,在他心裡這個稱呼是屬於謝堂燕的。類似小姐姐這種網絡流行詞,就沒有那麼正式。<p/><p> “當然。”紅衣女鬼生前個性張揚,死後也是一樣,“這裡的鬼沒一個能打得過我。”<p/><p> 聽到這句話,溫時才真正關閉了錄像機,結束放映後,紅衣女鬼回到了錄像帶。<p/><p> “好東西啊。”溫時遺憾地望著錄像帶:“可惜不能收進揹包。”<p/><p> 這就意味著無法帶出副本。<p/><p>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家。”<p/><p> 溫時下去二層樓,他聯繫不上少年,也不知道怪物的關押處,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還是得靠自己。<p/><p> 二層樓的騷亂已經平息,提著武器的安保人員走來走去,溫時沒有任何躲藏的意思,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領他參觀的押送人員。<p/><p> 和其他玩家不同,溫時利用身份,在療養院屬於光明正大地行走。<p/><p> “沒有,請先去休息室等候,見到了我們會幫忙轉告。”<p/><p> 溫時徑直往前走著,忽然腳步一停:“對了,四樓好像著火了。”<p/><p> 安保人員短暫愣住後,立刻面色一肅,走到一邊用傳呼機彙報這件事,等上面人下達命令。<p/><p> 著火了都沒有立刻過去撲救,看來四樓不上為妙。溫時發消息給計元知詢問他在哪裡,眼下他們只有把希望寄託在周小椿身上。<p/><p> 手機震動了一下:。<p/><p> 療養院職工穿著防護服不太方便,一天中去廁所的次數不多,而且療養院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在廁所門口安排安保人員,相對安全一點。<p/><p> 二層唯一的衛生間靠近飼養園,溫時隨便向人打聽了一下,很順利地在一條岔開的走廊盡頭找到。<p/><p> 一推開門,血和消毒藥水的味道混合飄出。<p/><p> 柳家姐妹正在上藥,見是溫時放下警戒,計元知半靠在窗邊,脖子下側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洞,難以想象他們在獻血任務中經歷了什麼。為了救出周小椿,計元知使用致幻技能過度,現在連掀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p/><p> 周小椿正焦灼地攥緊銅錢,他身上也插過管,但緊張讓他忽視了牽扯肌肉時帶來的疼痛:“不行。這個問得太細了,什麼死亡時間死亡地點,而且還涉及的是關鍵npc,只怕還沒占卜出來,我人就先沒了。”<p/><p> 包括計元知在內,沒有人開口說什麼,顯然也知道其中的兇險。<p/><p> 周小椿快走出殘影來,溫時被他晃得頭暈,說:“那就換個問題。”<p/><p> 周小椿猛停下腳步。<p/><p> 溫時略作沉吟:“現在距離天亮也就不到兩個小時。具體怎麼卜你自己看,最好能把範圍縮小一下,看看什麼時候屬大凶。”<p/><p> 通常情況下,一個時辰內的兇吉是統一的,不過周小椿費些功夫,應該是能再做一個具體定位。<p/><p> 他要的是那個最兇的時刻。<p/><p> 周小椿覺得至少比前一個可行,一咬牙道:“行,我試試。”<p/><p> 溫時拍拍他的肩膀:“別壓力太大,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試試請筆仙。”<p/><p> 療養院陰氣這麼重,鬼的種類又這麼豐富,說不定就請來了呢。<p/><p> “……”恐怖遊戲中請筆仙,周小椿壓力更大了。<p/><p> 他深吸一口氣,發動技能。<p/><p> 平攤在掌心的銅錢自動立了起來,隨著銅錢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小椿面色慘白如紙,從掌心當上半身的皮膚,被無形的力量不斷割裂。<p/><p> 這個問題放在其他副本里,不會引起這麼強的反噬,但因為現在涉及到了關鍵因素,占卜的代價相當大。哪怕不知內情的外人,也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p/><p> 半邊工裝快被染成血衣的時候,周小椿沒有選擇用回血,而是從揹包中取出一串水晶手鍊戴上。<p/><p> 他渾身都在顫抖,先前有一瞬間,差點以為會被反噬的力量攪碎。<p/><p> 柳蘊輕聲道:“偷換概念成功了。”<p/><p> 雖然占卜結果差不多,但如果直接卜問簡清嶸的死亡時間,周小椿要付出的代價遠不止於此。<p/><p> “凌晨五點三十一到五點四十六分之間。”周小椿竭力抑制話語裡的顫抖說。<p/><p> 現在已經是凌晨五點三十八分。<p/><p> 簡清嶸不久前縱火,人應該還沒死。<p/><p> 溫時神情一緊:“他最有可能選擇跳樓自殺的方式,但地點還不確定。”<p/><p> 療養院,大廠……副本的任何一層樓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跳樓點。<p/><p> 匯合前計元知已經說過溫時的計劃:要阻止簡清嶸變成鬼。柳蘊和柳緣認同這一點,在拿到優秀員工的名額前,絕對不能讓對方變成沒有理智的惡鬼。<p/><p> 周小椿苦笑說:“這個我是真沒辦法了。”<p/><p> 溫時面色看不出多少焦急,但眉頭一直緊蹙著,可見其心理壓力。<p/><p> 轉眼就到了五點四十,恐怖故事中四這個數字往往有著不一般的含義,拋開此刻,溫時更傾向於五點四十四這個時間點。<p/><p> 指尖幾乎要戳進掌心裡,溫時努力平靜下來,試圖代入簡清嶸的角度思考問題,如果他是簡清嶸,會選擇哪裡?<p/><p> 三車間是工作的地方,日常居住在宿舍樓,廠長所在的建築也不是沒有可能。<p/><p> 廁所裡突如其來的安靜令人不安,手機彷彿走出了鐘錶的時間,滴答滴答的幻音帶動一陣心驚肉跳。<p/><p> 大約又過去兩分鐘,正在踱步地溫時猛地停住步伐,好像想到什麼。他先看向柳蘊,遲疑了約有三秒,又檢查了一下當前生命值,轉身衝了出去。<p/><p> “你去……”柳蘊話還沒問出,溫時已經化作一道殘影,她連忙用隱身道具跟上,計元知也是一樣。柳緣和周小椿沒有一併前去,隱身道具可是a級稀有貨,他們僅有的兩個已經用完了。<p/><p> 電梯還要等,溫時直接從樓梯飛奔而下。<p/><p> “亞倫醫生。”押送人員正好在一樓,看他朝電梯井的方向奔跑,下意識阻攔:“您要現在離開的話,需要先簽訂……”<p/><p> “讓開!”<p/><p> 溫時一把推開他,按下電源,暗門打開,獨屬於電梯井潮溼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p/><p> 貓的夜視能力起了作用。<p/><p> 溫時模糊看到了井壁上各種複雜的咒文,耳朵機警地捕捉到風速變化,上方的風夾雜著沉悶的聲響,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往下一般。他身姿敏捷地攀爬上梯子,在看到從高空墜落而來的黑影時,毫不猶豫跳了出去,細長的尾巴捲住黑影的腰身,俯衝產生的巨大沖擊一併被減緩,相應的,溫時的貓尾幾乎撕裂。倘若不是變身體的堅韌,估計會當場斷裂。<p/><p> ……疼死了。<p/><p> 他強忍住痛感,從下方抱住簡清嶸,一併墜了下去。<p/><p> 單薄的身板和水泥地直接碰撞,溫時身子狠狠彈跳了一下,骨頭斷裂,大片大片的血跡滲透白大褂,瞬間在地面綻放。<p/><p> 壓在他身上的簡清嶸瞳孔放大了一瞬,好像根本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p/><p> 溫時冷靜地檢查屬性面板:<p/><p> <p/><p> 又一次鎖血成功。<p/><p> “為什麼……”電梯井內,簡清嶸看清下方人的面容,嗓音帶著一絲顫抖。<p/><p> 溫時嘴角全是血,並未立刻回答。<p/><p> 如果要把家園安在療養院,就需要一個合適的人守住,遊戲賣他一個家丁五千積分,根本燒不起。簡清嶸是最合適的人選,溫時不能讓對方變成面目全非沒有理智的怪物。<p/><p> 他要讓對自己好的少年包攬怪物,要讓享受自己好的簡清嶸成為家園忠實的守門人,改變對方既定的結局,和家園升級系統牢牢鎖死,最後一同變強。<p/><p> ……我要讓那孩子得到自由。<p/><p> 他的弟弟,會繼承怪物所有的力量,永生永世不用擔心再被囚禁。<p/><p> 溫時努力抬起一隻手臂,把簡清嶸按到自己的胸口,讓他聽著此刻衰弱的心跳聲。<p/><p> “做,做個人吧……”溫時受傷的手指動了動,輕聲道:“簡清嶸,做人挺好的。”<p/><p> 檔案回溯中,他代入對方的選擇放棄了83號,但他迴歸做自己時,永遠沒有放棄這個選項。<p/><p> 猩紅的血液不斷流淌,溫時值夜班皮膚裂開流血時,簡清嶸僅僅認為配合貓耳有一種瑰麗的美麗,如今再看那些血,只覺得無比刺目。<p/><p> 電梯井內很潮溼,時不時會凝聚出一兩滴水珠,滴在溫時慘白的臉頰上,和血液一起混合。<p/><p>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在耳畔響起——<p/><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