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臺 作品

第二百零四章 一箭如流光,飛入橫山府!

 許多世間之事,任憑旁人如何細思,就終究無法想通。

 就比如這裡明明是大伏太玄京,是距離大伏聖君最近的所在,為何還會發生擄掠民女這點事。

 為何朝堂中高坐著的大人們,明明只需要動一動口,就可免去許多小民必死的災禍,許多家庭不必遭受滅頂之災,人們也能安樂的過火。

 裴音歸想不通這些事,就連陸景也想不通這些事。

 “小民的命,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流逝,有朝一日難道真的可以成為大伏朝廷的籌碼,最終能從齊國換取更好的東西?”

 看到那兩位女子,一個孩童醒來之後匆匆忙忙走出黑暗的巷子,融入於所謂光明中。

 陸景和裴音歸都若有所思。

 “又或者,人們的命本就不重要,不過是大勢之下必將流失的東西,就如同終究要歸海的河水一般,不必顧慮太多?”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腰間呼風刀、喚雨劍似乎感知到了陸景的心念,還在微微的顫動。

 二人行走在街巷中,各有所念,直至來到橫山府門前。

 橫山府大門緊閉,裴音歸轉頭望向陸景。

 陸景朝著裴音歸笑了笑,不過輕輕彈指,一道水氣瀰漫而來,若隱若現。

 金光閃爍間,自那水氣中卻游來一條金魚,那金魚看似平常,卻凌空而行,遊走在空中便如同遊走在水中。

 陸景心念一動,那金魚卻消失在天空中。

 裴音歸看到這一幕,眼中有些驚奇之色。

 “我們不進去嗎?”裴音歸這般開口。

 她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橫山府上,眼中偶然還閃過一絲異色。

 也許此時此刻,這位過往的齊國公主心中在想著,她也許可以走入橫山府,一箭射殺那橫山府中的古辰囂,繼而遠走他鄉。

 只是,殺人總會帶來極嚴重的後果。

 便如同陸景所言,有些人該殺,卻殺不得,死不掉。

 有些人不該死,卻偏偏要死在歲月的必然與天地的洪流中。

 “倒是可以進去,只是進去難免扯皮,與某些人其實不必說太多。”

 陸景手按在呼風刀上,也同樣看著遠處奢華莊園的橫山府。

 大約過去十幾息時間,橫山府中始終安靜如常,陸景卻不由皺眉。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眼中閃過不忍,就連面色都變得有些晦暗不明起來。

 “陸景先生,你看到了什麼?”裴音歸明顯察覺到了陸景臉色的變化,她心中已然猜測到了什麼。

 陸景沉默,深吸一口氣,只是搖了搖頭。

 “回去吧。”

 陸景這般說著,罕見不曾詢問裴音歸的意見,而是轉過身去,朝養鹿街方向而去。

 裴音歸看了橫山府一眼,咬了咬牙,也跟在陸景身後。

 “我猜先生一定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景象。”

 直至走了許久,裴音歸聲音輕柔傳來:“古辰囂生母曾經被齊淵王處死,處死之際,齊淵王為了懲罰那女子,甚至讓古辰囂執刀,一寸寸割下了……”

 裴音歸講起過往,過往的事可怖而又不免令人反胃。

 就連身在惡孽國度,見過不知多少在頭顱中盛開的花卉的裴音歸說起此事時,都不免皺起眉頭。

 “其實,齊國自有規矩,將要被立為太子的皇子,避免外戚專權,母妃在君王作出決定的那一剎那,就要被賜死。

 只是,這位齊國太子的母妃卻還犯了錯,已齊淵王的性格,難免要死的痛一些。

 以子之手殺其母,也只有齊國皇室才做得出來。”

 “後來,古辰囂逐漸成長起來,他也成為了以惡孽成活的人物,為了換取自身強大,旁人的絕望、痛苦在他眼中,也就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裴音歸說到這裡,語氣中難免多了些慶幸。

 “我自幼活在冷宮,齊國皇宮中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都忘了我與母親,小時候總覺得孤寂,如今想起來,其實這是一件真正的好事。

 只有被人遺忘,才可在那座血潭中活得更久遠一些,才不至於徹底瘋癲,不像個人樣。”

 裴音歸娓娓道來,她說話時,過往諸多事也如雲煙一般流過她的腦海。

 “我這一生都託庇於母親身後,後來母親死了,到了我自己抉擇的時候。

 我這一生做過最正確的抉擇,便是趁著那一夜齊淵王被刺殺,皇宮大亂,我就此逃出齊國,若我不曾走出了皇宮,我的頭顱也許會被擺放在花園中,最終長出豔麗的花來。”

 這些過往的事,裴音歸已經許久未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