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臺 作品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雷神持身,一念入神火

    橫山府前,當陸景叩神八音再度響起,捲起虛空中一陣陣雲霧氣浪。

    陸景孤身一人站在橫山府前。

    宏大而又深沉的府邸,就彷彿一隻古老的巨獸一般凝視著陸景,彷彿下一刻,那巨獸便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一口吞噬。

    白衣飄然,霧氣同樣飄然。

    諸多目光落於這白衣陸景之上,似乎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一個結局。

    轟隆隆……

    隨著一聲巨響,橫山府門庭就此洞開!

    這座幽深府邸全貌,盡數落入站在街對面,默默注視著陸景背影的魏驚蟄眼中。

    那是一座空曠、毫無生機的府邸。

    其中只有白色的山岩擺放成堆,在霧氣遮掩下粗略看去,就好像一顆顆白骨頭顱。

    而當雲霧散盡,偌大的空曠庭院中,一座白骨座椅上,身穿一身紅袍的古辰囂,正以右手住著頭顱,身後還有兩位穿青衣的女子,低頭服侍,右手邊,清茶淡酒都還冒著些許熱氣。

    可因為那庭院中的景觀,那熱氣卻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齊國太子未曾入太玄京,就派遣工匠前來,特意造出了這座橫山府,據說這橫山府是參照那白骨宮殿建築而成。

    與那白骨宮殿最大的不同,大約只有白骨宮殿的建築材料俱都是人骨、血肉。

    古辰囂隨意坐在這院中,他身軀右側,一身銀甲,曾經前來見過陸景,想要為古辰囂求一幅畫的樊淵,腰間也已然配了一把銀色長刀。

    樊淵右手按刀,看向陸景,此時此地,上一次見面時頗具禮數的樊淵眼裡,如今也已滿是殺意。

    便如同他那一日離去時所言……

    「還望先生見諒,樊淵身處橫山府,再見面時便是拔刀相向的對手。」

    現在,恰如那時言語!

    除卻樊淵之外,空蕩蕩的橫山府中,隱隱約約間,卻投射出諸多目光,落在門外的陸景身上。

    那些目光陰沉而又陰暗,亦充斥著縷縷殺機。「陸景,這裡....是橫山府。」

    古辰囂側躺在巨大的白骨寶座上,臉上帶著溫和笑意,只是蒼白的面色配上僵硬的目光,讓他如同一具……正在發笑的屍體一般!

    「你來我恆山府中拿人,應當有什麼依仗,可我卻十分好奇……你若未曾入太子麾下,太玄京中又有何人會助你行事?

    難道……是那南風眠?」

    古辰囂眼裡饒有興致,道「若是南風眠前來,你自然可以直言,也許確能達成目的。

    只是……南國公府在齊國的產業,與齊國的貿易,也會因此而受創。

    凡事皆有代價,這就是南國公府的代價。」古辰囂說到這裡,他再度重複道「這裡乃是橫山府,橫山者齊國山嶽,高兩千七百丈,登臨橫山之巔,伸手仿若可以摘星!

    陸景,你最初執律,不需這般衝動。」

    他說話之間,自有一股厚重氣血瀰漫而來,將這周遭的霧氣,染成赤紅色。

    那氣血天生就夾雜著一種陰冷之氣,所謂氣血陽剛如日,再看古辰囂,卻如同懸掛在天空中的一輪……血日!

    森寒的殺機,夾雜在其中,朝陸景鋪天蓋地而來。

    陸景靜靜聽著古辰囂說話。

    他一手按在呼風刀上,面目沉靜,並無緊張之色,就此開口∶「古太子,這裡是橫山府,可是這橫山府所處之地,乃是大伏太玄京。

    太玄京……乃大伏國都,威重之地!

    太子,你麾下既然有人觸犯律法,罪責當斬,請太子莫要包庇,否則……律法雷霆之下,太子亦有罪過。」

    陸景娓娓

    道來,身上長袍飄然。

    無數鎖定著他身軀的殺機,似乎完全無法影響他,就好像這些殺機不過只是輕撫而過的微風,不值一提。

    「你還想治我的罪」古辰囂皺起眉頭,問道「陸景,你可以為我是戰敗之後,被迫前來的他國質子?」

    陸景一語不發。

    古辰囂突兀之間狂笑,一邊笑著,一邊道∶「大伏與齊國交好,乃是友邦!

    大伏與北秦勢如水火,征戰多年。

    我父皇主動命我入京,其實便是與大伏盟約,讓大伏自此無後顧之憂,與北秦征戰之時,不必擔憂位於大伏後方的齊國。

    你可知……我身上擔負著什麼?

    我身上擔負著的是大伏的勝負,擔負著大伏百姓的性命,聖君知我齊國情義,你卻想治我的罪?」

    古辰囂笑聲驚天動地,傳遍周遭許多街巷。可緊接著,不過剎那,他的笑聲又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種難以想象的偏執來∶「陸景,你既然想要治我的罪,何不入我橫山府來?」

    「讓我來看一看……你是否還有能夠引動天官降神的珍貴異寶!」

    「亦或者……我不信你毫無依仗之下,趕來我橫山府之前,除去那濯耀羅之外,來讓我看看,又有哪一位強者……膽敢相助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