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臺 作品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敬鬼神不敬仙

    而這原本也是齊國太子謀算陸景之時,想要付出的代價。

    「陸景……以化真修為執律,甚至斬去顯化於其中的雷神。」

    姜白石再度開口,蒼老的面孔上帶著笑意,對崇天帝道「有陸景這樣的天驕,也許是大伏興盛之象。」

    文武百官中許多人頓時驚覺!

    當陸景劍出扶光,東君高懸,又有春雷炸響,呼風喚雨兩把三品寶物出鞘,隱約間有風雨湧動,讓這些當做朝堂中的人們有些忘記……

    陸景,竟還是化真修為,距離神火境界,尚且還要種下一枚神火種子,養出一株神火來!

    而下一念,他們腦海中又顯現出另外一人來…….那人同樣身穿白衣,少年時佩劍而行,也同樣斬獲殿前試優勝,

    求聖君賜予佩劍白衣之權,端坐太玄京,養出一身仙人相邀的劍氣!

    那時,太玄三得意中,除去書樓,除去太玄京本身的繁盛,第三處得意,就是那位大伏佩劍白衣。

    時至如今,三十五載歲月轉瞬逝去,那白衣走出太玄京,成為了舉世有名的劍仙,成為了劍中魁首。

    三十五年後的今日……太玄京多了一位化真執律者,多了一位三試魁首。

    而這時的陸景,腰佩呼風喚雨兩把刀劍,一黑一白兩件寶物映襯他修長筆直的軀體,此間少年,有如是天上若凡的天人。

    那強盛的律法雷霆,已經徹底融入陸景元神中。陸景元神端坐於真宮中,卻有雷芒縈繞於其上。與此同時,陸景春雷氣血中,粗壯的雷霆蔓延下來,遍及陸景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極其強盛的氣血偉力,從他身上升騰出來,讓他渾然不似一位四境雪山修士。

    南禾雨、葉舍魚、相過河、徐行之……

    殿宇中的太子、褚國公、乃至李觀龍,都有人發現十七歲的陸景,修為底蘊已經強盛到太玄京少年中,無人能與他比肩。

    乃至年歲比他更長者,甚至也只能以高出許多重的修為壓制於他。

    始終靜默看戲的禹涿仙,臉上帶著並不掩飾的笑意「如今的陸景,是否稱得上化真之首,縱觀天下,可有人能在化真境界,勝過陸景?」

    褚國公、李觀龍並不多言,只是……

    陸景如今養出了扶光、東君兩道劍氣,養出了一身春雷精神、刀意,元神看似裂縫縱橫,可實際上卻已經有六丈之高。

    除此之外,他又融合了律法雷霆……

    更與許多化真修士不同的是,今時今日的陸景有呼風喚雨兩把三品寶物。

    第五境修士,又如何能完全執掌三品寶物?

    可是陸景……卻可執掌兩把!

    「而且,不知為何,呼風喚雨這兩件寶物,只怕就算落在第六境修士手中,也根本無法發揮出那等強橫的偉力,也是一處古怪。」

    太子遠望陸景。

    他並不知陸景兵骨命格之下,刀劍落入他手中,本身就可以發揮更加強悍的力量。

    「化真之魁,名副其實。」

    李觀龍突兀開口,點頭道∶「只是,化真不過第五境,陸景這位大伏天驕,少年魁首的道路,依然極為漫長。」

    太子隨意一笑,眼神去穿越太乾殿門庭,穿越殿前玄臺,落在竹中闕中,臉上笑意盎然。

    「走錯了一步路,前行的道路上,就會陡然生出座座高山,七皇弟,對於你而言,這些無妄的高山,你又將如何跨越?」

    竹中闕。

    七皇子收回與禹涿仙碰撞的目光,閉起眼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人貴論中,鬼神妖魔皆弱於人,那刑部侍郎鄭元問陸景為何如此狂妄。

    如今看來,陸景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敬鬼神,也不敬仙人,甚至敢持劍斬之。」

    七皇子重瞳閃動,若有所思,旋即他重瞳朝天空中看去,也同樣穿過許多距離,落在諸泰河碼頭上。

    那裡,一艘豪奢商船已經停靠,商船船頭上,一位身穿黑色大氅,劍眉星眸的青年已經入京。

    那青年剛剛走下商船,踏上地面,就朝著遠處的太玄宮行禮。

    而商船上,數百位修行強橫者再度歸於玄都。他們是燃燒的槐葉,又是紮根於大伏土地之下的槐根。

    當遍佈大伏,遮天蔽日的槐樹灼炒燃燒,這些槐葉迸發出來的光芒,必然能夠吞噬一切!

    七皇子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腦海裡思緒紛飛,旋即再度執筆,又在

    紙上寫下幾行字。

    「尋機而動,一擊而殺陸景,不可讓他再逃。若無合適的機會,寧可不動……他已可佩刀劍,著白衣,再非白身,不可……妄動。」

    七皇子鄭重寫下這些文字,又將這紙張放在一旁,繼續書寫……

    那些文字中,有對於槐幫的許多安排,也有與太子相爭的許多事,又提及十餘位朝官武將,事無鉅細。

    槐幫的產業早已遍及天下,在七皇子眼中,他們既是耳目,又是喉舌、刀劍。

    當有朝一日,天下行法,槐樹上的葉子就會紛紛燃燒,成為法家天下的火苗,燃燒一切。

    「陸景、陸景……」

    七皇子寫了諸多信件,這才放下筆來,又望向太玄宮,喃喃自語「你氣魄宏大,如今已配白衣,難道也要如上一任白衣一般,登上仙境,奪天上劍仙之劍?」

    「可是,還有李觀龍攔你。」

    ……

    當陸景獨身站在殿前玄臺,當始終不曾開口的崇天帝帶著些許笑意,聲音從太乾殿傳來∶「陸景……可著白衣,執律而行!」

    崇天帝不過輕飄飄一句話,卻傳入所有人耳中。冠軍大將軍之子徐行之,遠望著昂首挺立的陸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也許有朝一日,當他徹底拋去心中的邪刀,也許有機會與陸景並肩而行。

    南風眠今日多飲了二兩酒。南老國公多嘆了兩聲氣。

    褚野山在蒔花閣中愁眉苦臉,對喝的酩酊大醉,甚至不曾前往殿前飲宴的李知雲道∶「你看,禍從天上來。

    前些日子,李雨師還與我說過,不曾執掌權柄的天驕,終究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

    可是現在……陸景雖無有官身,卻有了難以想象的權柄,再想殺他,就不可強行動手了。」

    李知雲聽到李雨師的名字,鼻中喘著粗氣,眼中殺氣四溢。

    褚野山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將他的酒氣拍醒了二三分「莫要找死,你不是陸景的對手,你若膽敢向他出手,他就有理由拿你,甚至殺你。」

    李知雲並不服氣,冷聲說道∶「我乃是少柱國李觀龍之弟,觀想百氣,修行萬雲生玄之術,有諸多神通,乃是元神二重的修士,化真想斬神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