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 作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變態了



            

            “甩掉他們了嗎?”

開車的猴子緊張得滿臉是汗。

以前他們可從來沒經過這麼刺激的事情。

老標回頭瞅了一眼,“沒有,還在後面跟著,咬得挺緊,風哥,怎麼辦?”

“快開,再過最後一個紅綠燈就到小狐山了,見到魏大師,我們就贏了。”

景春風同樣緊張得滿身滿臉都是汗,甚至都滴到了懷裡抱著的虢靜安毫無表情的臉上。

害怕車速過快產生顛簸會傷到虢靜安,所以即使上了車景春風也沒敢把她獨自放座位上。

紅燈就在前方。

猴子下意識想踩剎車。

景春風重重推了他一把,“衝過去啊!”

猴子一激靈,一腳踩死油門。

suv咆哮著衝過街口。

幸好晚上往小狐山這邊來的車少。

雖然把幾輛正過道的車子嚇了一跳,卻是有驚無險。

衝過紅燈,再轉過一個路口,小狐山便已近在眼前。

“哈哈哈,到了,到了,這回我們可在魏大師面前露大臉了,哈哈哈……”

猴子大笑,渾然不知嗓子已經緊張得啞得不成樣子。

突然前方有個人走上路面,肩上還還拎著個棒球棍,就在路中央停了下來,看著衝過來的車子紋絲不動。

猴子瘋狂按喇叭,那人卻好像沒聽到一樣。

遠光燈的直射下,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彷彿那刺眼的燈光對他毫無影響。

這是個留了頭淡黃色半長卷發的男人,穿著牛仔褲格子衫,瘦瘦弱弱的,一副新手碼農的模樣,看上去毫無威脅。

燈光下,甚至還可以看到他嘴角掛著一絲好奇的笑容,好像看到的不是狂駛而來的車子,而是某種未知的新奇的玩具。

“怎麼辦?”

雖然在問,但猴子已經開始踩剎車。

他們只是些連個出身都沒有的運數獵人。

可能是家中祖傳,也可能是機緣巧合,學了獵運術,才進入這一行。

他甚至連李老頭都不如。

李老頭自己雖然不太行,但師門還算有些人脈,雖然只剩下老哥一個卻依舊能夠包下一家大醫院,每天只需要在醫院等著死人獵運就可以,雖然發不了大財,但旱澇保守,至少也餓不死。

而像景春風幾個,沒名堂,沒本事,沒靠山,只能走街竄巷尋找獵運機緣,比如哪家有人死在了家裡,比如誰突生禍事沒了性命,這些才是他們獵運的主要來源。

雖然掛在運靈師這個響噹噹的名號下,但每天辛苦奮波,也就勉強能餬口罷了。

在遇到魏朝陽之前,也都是些良民,別說綁人搶人了,連只雞都沒偷過。

在醫院當面搶人奮戰,已經是他們勇氣的巔峰,要說直接從站在路中央的大活人身撞過去,實在是無法做到。

景春風是四人中最勇悍兇猛的,可是這當口也說不出撞過去的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繞過去,千萬別停車。”

猴子已經把速度降下來一些,聽到景春風的話,便猛打方向盤。

車子呼嘯著從男人身旁衝過。

也就是在這時,男人突然掄起棒球棍,一傢伙打在了車子側面上。

轟的一聲大響。

玻璃碎片飛濺,車身深深凹陷。

整個車子翻轉橫飛,摔得四輪朝天,滑出老遠,蹭得地皮火星直冒。

車裡後座的幾人全都倒摔下來,擠成一團,撞得頭破血流。

景春風稍稍清醒一些,便覺得從頭到腳無處不痛,不由心驚膽顫的連聲問:“虢小姐,你傷到哪裡了?”

虢靜安語氣平淡地回答:“我的頭上感覺有東西流出來,也不知道是血還是腦漿。”

景春風被她這話嚇得一激靈,趕忙檢查她的腦袋,見只是流了些血,這才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只是出血了,不是致命傷。”

兩人說話的工夫,駕駛位的猴子已經擺脫安全帶束縛,踹開車門爬了出去,顧不得觀察環境,先去拉後車門救人。

坐在副駕駛的老標稍慢一步,從車裡撤出來,扶著車身站起來,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正想過去拽另一邊的後車門,卻見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猴子身後。

就好像鬼魅一樣,前一秒還什麼都沒有,下一步就突然冒了出來。

是那個擋路的男人,他還是掛著那副好奇的詭異笑容,看著蹲跪在地上的猴子,然後舉起了手中的棒球棍。

猴子毫無所覺,已經把車門拽開,正扯著二蛋的胳膊往外拉,一邊拉一邊說:“疼了吱聲……”

老標驚懼無比,扯著嗓子叫道:“猴子,小心……”

猴子茫然抬頭,然後他的腦袋就爆了。

是真爆了,一下子不知裂成多少塊,鮮血腦漿到車上、地上,還有剛剛被拽了半截出去的二蛋臉上身上。

空氣中瀰漫起中人慾嘔的腥氣。

猴子無頭的身體晃了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殘破的腦袋碎碴,正對著二蛋的臉。

老標眥目欲裂,兩眼瞬間變得血紅,大罵一聲“臥槽泥馬”,抽出腰間的八角錘,繞過車子,猛衝向格子衫男人。

二蛋完全被嚇瘋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破碎頭顱,發出無識的恐懼喊叫。

景春風也是又驚又怒,連叫了二蛋幾聲,見他沒有反應,便用腳蹬著,把他頂出車內,然後小心翼翼地摟著虢靜安,一點點地往外蹭。

車外,老標的瘋狂吶喊中夾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聽得景春風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著,幾乎見不到底。

他足足花了兩分鐘,才抱著虢靜安從車裡蹭出來,抬頭一看,卻見老標依舊在瘋狂攻擊,一條胳膊無力地垂在身旁晃盪著,白森森骨茬兒自皮肉中穿出來,左腿也不太好使了,拖在地上根本抬不起來。

他現在就好像個斷了部分線的木偶,歪歪斜斜的,身體都失去了平衡協調的能力,看似瘋狂的攻擊,實際上卻是滑稽的可笑,慢且走樣,根本對面前的格子衫男人構不成任何威脅。

格子衫男人依舊掛著那副詭異的笑容,彷彿是個不真實的面具,連眉眼都沒有絲毫變化,輕鬆挪著步子,躲避著老標的攻擊,偶爾會伸出棒球棍捅一下。

每捅一下,都必然會捅得老標痛叫出聲。

老標是個極剛性的人,要不是痛到極點,怎麼也不會叫出聲來。

貓戲老鼠!

景春風腦海中就冒出這麼四個字來。

他扭頭看了二蛋一眼。

二蛋還躺在地上無意識的胡亂嚎叫。

景春風立刻掏出手機,想給魏朝陽打電話。

可是,他這手機剛掏出來,就飛來一物,砸了個正著,登時把手機砸得四分五裂。

景春風一呆,定神瞧去,竟然是個棒球。

他抬頭一看,就見格子衫男人正詭笑著衝他擺了擺手。

顯然,他雖然在戲耍老標,卻依舊有閒心盯著景春風這邊。

景春風吞了吞口水,上去揪住二蛋,啪啪啪地連扇了幾個耳光,打得二蛋嘴角流血,臉頰腫起老高,但總算是緩過神來。

楞楞地看著景春風,說了一句“風哥,猴子死了”,眼淚就下來了。

“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景春風揪著二蛋低聲道,“一會兒我去幫老標,纏住這人,你背虢靜安去文慧寺,魏總在那裡,只有他能救我們!”

二蛋道:“風哥,你帶她走吧,我留下來。”

“你特麼的膽都嚇破了,留下來有個屁用。別跟我說沒用的,一會兒趕緊走,跑遠點就趕緊給魏總打電話,請他來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