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391. 三戰 對上那些人精沒有勝算,還收拾不了其他的廢物嗎?……

    接著,杜世恩又用不陰不陽的調子宣了皇帝的旨意,把她府中的長史、家令給黜免了。兩人只得當場脫帽謝罪。

    這是杜世恩。

    然後是郝大方。

    作為東宮的宦官,他沒有帶來太子和太子妃的安慰,反而帶來了太子的話:“請公主以國事為重。”讓她退還侵佔的土地。

    安仁公主嘶啞著聲音問:“我犯了什麼罪,竟要這般對我?他知道我是誰嗎?!”

    郝大方比杜世恩有禮貌得多,恭恭敬敬地說:“您是大長公主,您要不是大長公主,就該京兆府來拿人了。”

    郝大方身負為太子賺風評的任務,自然不會對安仁公主很客氣。他催促著:“百姓流離失所,太子十分不忍心,還請公主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狗東西,說話會講成語了!安仁公主大怒:“你這狗東西,竟也敢來逼勒我!”

    正發著脾氣,駱晟又回來了。

    陳萌離開後,太子對駱晟又囑咐了一些話,說得不輕不重的:“您不會想再慢一步吧?”

    太子以往對這位岳父印象是不錯的,駱晟講道理,不像安仁公主,但是這件事,陳萌都通知你了,你還不趕緊把事平了?這位岳父實在難當大任。

    不過太子還記著先帝給他定下太子妃的事,駱家,或者說永平公主多少對他有過幫助。太子催促駱晟:“大長公主年事已高,老糊塗了,堂堂男兒,應該擔起責任來。回去,把事辦好。”

    駱晟趕緊回家,永平公主已經聞訊趕到安仁公主府了,聽了兩個宦官的話之後,又詢問了怎麼回事,才知道安仁公主闖了禍。

    永平公主心裡也掛念女兒女婿,一面給宦官塞紅包,一面勸安仁公主:“請暫忍一時。便不為阿姳,也要為陛下考量。”

    安仁公主眼睛瞪得要放光:“你我顏面何存?”

    這時,駱晟回來了,對安仁公主又是一場勸:“原是咱們不在理。繼續鬧下去,對您也不好。”

    安仁公主依舊不想聽,永平公主突然站了起來,對外發令:“都愣著幹什麼?核對田產、房舍,找到原主人去!人找齊了,長史帶他們去京兆府重新開戶立契,給朝廷一個交代!”

    然後低聲對安仁公主道:“您的損失,我補給您。田舍我還有一些。”

    郝大方低聲詢問杜世恩:“杜翁翁,咱們,回去?”

    杜世恩點了點頭。

    人走了,安仁公主可氣病了,皇帝派了御醫給她診治,大毛病沒有,就是上了年紀氣的。

    安仁公主病倒,大家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她能消停了,不再鬧了。

    沒過多久,竇朋的唇上又起了個水泡——民變再發,這次換了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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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州平息了,其他地方的兼併仍在繼續。

    皇帝本以為自己已經經過了魯王謀逆、胡兵叩關、鹽州民亂、南北災害,該經的壞事都經歷過一遍了,該轉運了,哪知這民變它又來了!

    轉運了,但沒轉好。

    正值夏日,才給官員們發完粽子沒多久,皇帝今年興致不錯,還去看了一場龍舟會。

    轉天,他心愛的美人給他生了個小女兒,小姑娘生下來就粉雕玉琢,不像別的孩子生下紅紅皺皺的那麼難看。皇帝高興極了,給美人晉為淑儀。

    過不幾天,太子宮中的嚴宮人又給他生了一個孫子,算來他已經有四個孫子了!枝繁葉茂!

    五月二十三,民變的消息傳了過來。

    竇朋還是老樣子,私下告訴的皇帝。這回沒有灶戶助攻,事情先是由兩村械鬥引起的。因天時不如往年,春夏爭水就鬧得尤其嚴重。百姓聚族而居,易於團結。當地官員收了一家的錢,打壓另一家。官府派人去鎮壓的時候鬧出了人命。

    本來,大家忙著種地,這事或許也就過去了。接著天旱,禾苗枯死,地也沒得種了。當地官員一門心思想上進,怕報災影響考核,竟然沒有上報,朝廷不知道,自然也就沒有賑濟。

    又沒得地種,又死了族人,官員還不管他們要餓死了,於是聚族而居就變成了聚為匪盜。

    官府以往年的經驗論,覺得自己鎮壓問題不大。悄悄把事兒給平了,朝廷不知道,就不影響他的仕途。

    他又鎮壓不了!一點點的事,終於引發了大動亂。自己還死在了動亂裡。

    直到鄰縣發現不對勁兒——怎麼隔壁縣的往我縣裡跑?弄得治安變差了?

    鄰縣給上報了。

    皇帝氣個半死,又召了平鹽州之亂的人過來議對策。

    各人都是輕車熟路,雖然不願意,但是祝纓在做預算的時候鹽州之亂已經爆發了,她留了個心眼兒,額外留了兩到三場差不多規模的預算。

    小冷將軍已經去平過一次亂了,這一次他還想去,葉將軍又與他爭了起來,也想去。

    皇帝徵詢了冷侯的意見,以葉將軍為主、冷平輝為輔,派了出去。

    直到此時,朝上大部分的人才知道,又出亂子了!

    武將雖然生氣有人搗亂,但心情還可以,有仗打,就意味著他們不但有錢拿還有功勞可賺,還能惠及子孫。

    他們的臉上帶著憤怒,憤怒中卻又夾雜著躍躍欲試。連柴令遠都有些期待,申請也到前線去。鄭熹的那位表弟,西陲刺史守城有功,人人誇他“外甥像舅”有故去的鄭侯風範。

    柴令遠聽得多了,覺得自己的親孃也是鄭家的女兒,別人說自己紈絝,興許我的長處不在這些寫詩理政,而是馳騁疆場呢?

    柴令遠也跳了出來請命。

    這些表情很扎心,禮部的一個郎中忍不住嘲諷了:“國家不幸,爾等卻只看到了升官發財的通天梯!”

    柴令遠道:“國家不幸,不就是因為你們無能嗎?”

    這話也很扎心,扎得不止一個禮部郎中。

    兩下於是開始吵起來。

    鄭熹不在,柴令遠就是隻放了風的猴兒,跳起來與人理論,由吵而至於打。

    一回生二回熟,已經打過兩回了,大家都打習慣了,眼下第三場打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了顧忌。

    竇朋大喝一聲:“都住手!”

    他的反應比較快,有了之前的經驗,見沒有喝制住,他馬上向皇帝請示:“陛下,請調殿上禁軍……陛下?!!!”

    拳腳殘影的映襯下,皇帝撫住了胸口,氣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