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第12章 保媒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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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兄,你病了麼?”

    一聲猶豫的問,讓理智蹣蹣跚跚地爬了回來。謝枝山喉間泛癢,真就咳出幾聲。

    司瀅撐了撐眼:“表兄還好麼,可是昨夜受涼了?”

    接連的問顧讓謝枝山心慌氣短。明明人家好好地站著,沒有要上前的意思,他卻立不住,生生往後倒了一步:“……我沒事。”

    司瀅納悶了。看他烏眉灶眼,臉上存著一段病氣,脖子都有些紅,怎麼都像是抱恙在身……

    鑑於對方並不肯認,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膝:“那是我多心了,表兄且忙吧。”

    確實再不容耽誤,謝枝山略略定神,朝司瀅頷了頷首,便仍往府外走去。

    官服掛在身上,身姿還是拔直的,青磚地面也早有雜役灑掃過,靴底踩上去,本該連點泥星都帶不起,可他的步伐缺乏了往日的穩健。緋色袍角翻飛,捲起地面泥星,匆急得像被鬼攆了一樣,走出逃難的況味來。

    司瀅和織兒納罕地看著,兩頭霧水。

    遲些到了正院,果然又是給人擋了回來,說老太太睡回籠覺去了,讓她不必多禮。

    習以為常,司瀅在院外行了個禮,領著織兒往蕉月苑回。

    織兒吭唧道:“還好姑娘將來是要嫁出去的,如果當初真跟了郎君,日子還不定怎麼難過呢。”

    司瀅也無奈地笑,亦覺得慶幸。

    謝府這對母子是有些相像的,一樣的陰晴不定,好起來面目可親,氣性大起來,叫人壓根號不著脈。

    老太太生辰在即,回蕉月苑後,司瀅思忖起要送哪樣的賀禮。

    按說可以跟袁逐月討個主意,但這位五姑娘很明顯瞧不上她一個西貝貨,並不樂意同她打交道。司瀅不好自討沒趣,也不願去碰壁,便只和織兒關起門來打商量。

    好在銀錢和笑齒總是管用的,府裡走上大半圈,在老太太的喜好上,到底問出些眉目來。

    便宜表哥說話算話,才過兩日,鋪子的帳契便有人送來了。

    合著一起的,還有她那張身契。

    厚厚的帳冊摞在跟前,織兒直咂舌:“郎君可真有錢吶……”

    司瀅則看著身契,鼻頭一酸,這時候才真正有了逃出生天的感覺。

    不管是入謝府還是認表親,她心裡總提著一口氣,生怕謝府雖然名義上給了她個好身份,實際扣著她的身契,仍然可以隨意拿捏她。

    司瀅起身到燻爐旁,親手把那身契投進爐中,看著火光葳蕤一霎,喃喃自語:“好像……真的撞大運了。”

    這麼地,謝枝山在她心裡簡直身披袈裟,光明徹照,渾身大泛金芒。

    這個表兄,實在認得太值當了。

    ……

    東西是晌午送來的,下午,袁逐玉便來造訪了。

    她在司瀅房裡轉悠著,各種扮不經意後,提起司瀅給謝枝山送吃食的事:“什麼了不得的湯點,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嘗一嘗?”

    司瀅笑說:“不是什麼上得檯面的東西,五姑娘如果不嫌棄,我可以教你。”

    袁逐玉伸著小指剔了剔眉毛,分來個餘光:“我說想嚐嚐你的手藝,你反倒使喚我跟你學,就這麼不樂意做給我吃?”

    司瀅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粗手笨腳的,昨天下兩趟廚就燙傷了指頭,實在不好動……”

    她牽了下唇角,輕聲說:“五姑娘要是感興趣能學,往後謝表兄想吃了,五姑娘不就能做給他吃了麼?”

    袁逐玉眸光微動,須臾彆彆扭扭地問:“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把徐貞雙的話全聽進去了?她縐東縐西,嘴裡慣是誣賴人的話,你可不好當真。”

    這樣欲蓋彌彰的解釋,司瀅自然也聽出來了。

    世情如此,多數人家都喜歡近水樓臺,喜歡親上加親的往來。

    閨閣的姑娘家,關在後宅沒怎麼見過外男,一個府裡住著的表兄弟,很容易被當成愛慕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