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南 作品

第53章 第53章

    “一晚上都不見人,定然是惱的,伯爵府的主母生怕她那寶貝嫡?出了什麼意外,據說人在衛國公府,差點就要提刀闖進衛國公府了,誰知進了府中查探後,遙遙便聽見了聲如洪鐘的讀書聲,她差點就要留下淚來,說他家孩?自小頑劣,這般大聲唸書還是頭次聽見,又見那幾個哥兒雖然被關在籠?裡,可吃穿不愁,雨淋不著日曬不著,還有流水的補品往裡頭送,隔壁旁人請都請不去的順國公府一代文壇大家周老先生,興起時還會對著籠?授課時,那伯爵府的主母不僅不領孩?回去了,還問還收不收人呢!”

    隨著這好些話說完,屋中早已充滿了歡聲笑語,沈濃綺笑道,“這倒也是,那些?弟在外頭不僅沾花惹草,就沒有一個讓父母省心的,如此一來,不僅可以約束他們的言行,若能讓他們沾染些詩書,讀懂些道理也是好的。”

    “所以,娘娘就莫要為小少爺擔心了,他這般大的人了,自從上次被打了板?之後又去祠堂跪了半夜,如今做事情是知道輕重的,饒是行事荒誕也些沒什麼,不傷人,不鬧事已是哦彌陀佛了。”

    沈濃綺聽了這些話,心中也生了些唏噓,少年總是要成長的,以往衛國公府的擔?都落在父兄身上,今後若是沈流哲能長進些,也能稍稍分擔一些,父親如今年紀已經大了,不必從前驍勇,若是能回京頤養天年,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她正這麼想著,宮人便來回稟,“娘娘,小少爺如今人就在宮外求見呢。”

    說曹操曹操到。

    沈流哲闊步踏門而入,衣裝與以前比,倒是沒那般華麗了,但也是深色常服上繡滿了金線寶石,綴著瑪瑙的腰帶將他的身形勾勒出來,背雖然還略薄,但是肩寬非常,已非常有些成年男?的氣概。

    只是他好像不甚開心,一臉煞氣地踏入房內,攪翻了方才熱鬧的氣氛,宮婢們觀其神色,只自覺退了出去。

    沈濃綺許久沒見這幼弟了,想起重生前他有為自己受盡了刑罰,瞧著總是覺得可親的,走上前笑道,“這又是誰惹著你了?可是在籠裡背書背不過別人?才來我這景陽宮撒氣?”

    到底是還是個少年,似被戳中要害般,下巴抬起立馬倨傲反駁道,“誰背書背不過?我現在的籠?可是最大的!”

    說完需是覺得自己暴露了本性,趕忙想起要事,緊張從她身上掃射一番,關切問到,“阿姐可有受傷?”

    雖見沈濃綺搖了搖頭,但沈流哲見她還是一臉病容,便陰沉著臉道,“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你莫非還要為那狗皇帝遮掩?!我都聽說了!他竟因一己之私,而將你推入虎口?!”

    眼見他這副羅剎樣,沈濃綺太擔心他又要鬧出什麼事情,若是一時間言語不和,他一個箭步衝出,提刀去同劉元基拼命估計也不是不可能。

    沈濃綺趕忙安撫道,“你瞧我這不是沒事兒麼?你也說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了,眾人都知道他薄情寡義,好在我福大命大,再加上首輔在旁協助,我才沒有命喪黃泉,你很該為我高興才是。”

    沈濃綺眼見他眼底雖然還有鬱色,可身周的煞氣已經消散了不少,不禁試探問道,“你這次入宮,不是去找劉元基算賬的吧?額,你若去真去,現在龍鱗衛恐也不會讓你近身,不如還是……”

    沈流哲打斷她的話語,略帶煩悶又有些無可奈何道,“阿姐莫非當我這些時日的書都是白看的麼?我如今也知,凡事應以大局為重!”

    凡事應已大局為重。

    天知道沈濃綺聽見這句話時,心中的感受有多複雜,眼前的少年,終於有了全局的概念。

    沈流哲不僅道出了這句話,還瞧出了她額上的虛汗,忙將她扶到貴妃椅上,“阿姐生病了,又才顛簸回宮,我本是不該來打攪的,可又實在是氣不過,方才是我聲粗了,你現在快快坐下說話。”

    不僅懂大局了,還知道體貼,如今稚氣雖然還未盡退,還能看出那股?年少輕狂的氣盛囂張,但到底收斂了許多,少年完全成長起來需要時間,但是沈濃綺已經依稀看到了曙光。

    沈流哲扶她坐下,又給她到了一碗茶水,才喘了聲粗氣道,“阿姐,那狗皇帝現如今是愈發囂張了,之前還想著借我衛國公府的勢,萬事還知道收斂,現如今大難當頭,竟徑直將你推入虎口?莫非他就沒想過,這般行事傳到我衛國公府耳中,他那皇位是不是還能做得穩?!”

    沈濃綺緩緩喝了口茶,“生死關頭,他只想著活命,哪兒還能顧得上那麼多?”

    “所以這狗皇帝已經不能留了!阿姐,這春狩一行乃私會外男的最佳時機!如何?阿姐你懷上孕了麼?”

    這驚天一問,險些讓沈濃綺將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後茶水入肺,咳嗽個不停,小臉被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咳的,還是羞的。

    沈流哲下意識去幫她拍肩膀,嘴中還唸唸有詞,“哎呀你慢著喝!”

    沈濃綺推來他伸過來的手,慍怒道,“本宮方才還覺得你有長進呢,如今看都是假的!什麼懷孕不懷孕的?這是你該對本宮說的話麼?咳咳……”

    沈流哲卻覺得這無甚要緊,甚至有幾分焦急道,“阿姐,這都是什麼緊急關頭了,不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你還在乎這些虛禮?!你聽聞了麼?那蒙古可汗沒有死,方才傳來線報,那蒙古可汗穿了一身精甲,周沛胥那一箭只傷了他胸口的皮肉,那可汗已經在掩護下回了蒙古大帳了!”

    “你若是沒懷上孕,那咱們衛國公府還得任那狗皇帝騎在頭上說話,什麼事情都不能撒開了手去做,萬事都要等等等,哦,等晏朝內亂清了,邊境賊寇死絕,那時我只怕已經被劉元基氣得憋屈死了!”

    “可你若是懷上孕了,那劉元基之前讓你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我便一刀一劍全從他身上尋回來!不比他日日在咱們眼前舞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