釐子與梨 作品

第 97 章 全文完

    陽春三月,天氣乍暖還寒。

    沈舒邇和周肆的婚禮定在三月中旬,由於他倆工作性質特殊,婚禮並沒有打算辦得很隆重。

    往常每月十五都是沈父給沈舒邇規定的回家吃飯時間,這天她剛趕完通告從片場出來,就在樹下看見了周肆的跑車。

    他倆談戀愛的消息還瞞著粉絲和媒體,沈舒邇壓低了帽子四下看了一圈。

    “舒邇姐,那是你男朋友的車!” 小助理看見低調停在樹下的跑車,眼睛頓時發光。

    太壕了!!

    沈舒邇噓了她一聲讓她小聲點,再嚷嚷下去都要把狗仔都勾來了。

    小助理激動的心無法表達,即便是壓低聲音也難掩興奮:“舒邇姐,那你先走吧,這邊我幫你看著!”

    沈舒邇看著小助理快眨成星星眼的眼睛:“”

    自從她知道周肆的職業之後差點就要去給他當助理了,雖然沈舒邇承認周肆開賽車是挺帥的,但是也沒這麼誇張吧。

    拉開副駕駛坐上去,周肆還像個王爺似的大剌剌坐在那打著遊戲,看都沒看她一眼。

    沈舒邇把包包丟在後座,摘下口罩和帽子。

    周肆還是一眼沒看她。

    沈舒邇坐直身體,叫了他一聲:“兒子,快點開車。”

    周肆嘶了聲,手抖點錯技能,他看著黑了的頁面,索性關掉手機塞進暗格裡。

    “好好說話,叫爸爸。”

    周肆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沈舒邇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叫什麼叫,孫子。”

    周肆收回手,啟動車子,斜睇了她一眼,冷笑一聲:“等著,晚上讓你叫回來。”

    “”

    今天說好了回家吃飯,沈父和沈母一大早就打了電話給她讓她下了工作就過去,順便叫上週肆一起。

    他倆從小一個院子裡長大的,沈父沈母工作忙時經常把沈舒邇丟到周肆家,兩個人是從小打到大的交情,打得兇的那會兩家父母還覺得他倆是不是上輩子欠下的債,卻沒想到他們會走到一起。

    車子停在院子裡。

    沈舒邇撐著自己的小洋傘砰的一聲甩上車門,周肆在後面停車,沈舒邇先拿著東西進去。

    當初沈舒邇進圈的時候沈父不放心,想要沈舒邇籤自家的公司。

    在自己老爸手下打工多少有點不自在,沈舒邇當年死活不肯在自家的公司,好在CA娛樂在娛樂圈也是數一數一的,沈父過了眼也就沒說什麼。

    但父女倆隔三岔五總要來一場爭辯。

    於是,周肆剛一進門,就聽見沈父扯著嗓子的那一聲吼:“你給我跪下。”

    撲通一聲。

    餐廳裡的三個人都朝門口看來。

    周肆提著一大堆東西,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直挺挺就跪下去。

    幾個人面面相覷的功夫,周肆已經在腦補了無數種可能,比如他在

    沈舒邇脖子上種的草莓印,忘記遮了,沈爸爸護女心切,要教訓他。

    “阿肆,叔叔沒叫你跪,你快起來。”

    沈母放下手上剛擇的菜,連忙走到門口幫他接過東西,讓他趕緊起來。

    “啊?”

    沈父臉上有點尷尬,瞪了沈舒邇一眼,怎麼他才停個車的功夫,這父女倆就已經開鬥上了。

    不過周肆嘴甜這點在小時候的時候就被長輩們誇過,他進門沒到五分鐘就把沈父和沈母哄得把自己親生女兒都晾在一旁。

    “阿肆,來吃這個,阿姨知道你愛吃,特地給你做的。”

    “還有這個豬蹄,你阿姨燉了三個小時。”

    沈舒邇舉著自己的飯碗,嘴角抽了抽。

    “沈舒邇這小屁孩不懂事,以後要是不聽話你就替叔叔說說她。”沈父看見自家閨女那嫌棄他倆的樣子,故意說。

    周肆笑得特狗腿:“我一定好好管她,叔叔放心。”

    沈舒邇嚥下一口白飯:“爸,我還是不是你女兒了,你還幫著周肆欺負我。”

    “你不欺負人家就算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把周肆的門牙打斷,你周叔叔周阿姨都沒罵你。”

    沈舒邇理虧:“這麼久的事情怎麼還拿出來說。”

    沈母忙出來打圓場,說到兩個人婚禮的事情,“你倆都忙,不懂的多去問問你表哥。”

    沈舒邇吃著周肆給她夾的排骨,說:“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個性子,一整個老婆奴妻管嚴。”

    “他不愛搭理我。”

    沈父沈母顯然也是曉得的,說了幾句又繞回來兩人工作上的事情。

    沈舒邇和周肆不愧是從小打到大的交情,到婚禮前一天還不忘小吵一頓。

    吵架的理由還特別扯,就因為一塊巧克力。

    許知恙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沈舒邇氣沖沖地開車過來找她。

    許知恙哄了她幾句,給她倒了杯水,沈舒邇喝了幾口又開始說周肆的壞話,從小長到大就是有這個壞處,你的糗事會一字不落地傳進另一個人耳朵裡。

    許知恙聽著沈舒邇小嘴叭叭幾乎沒聽過,無奈失笑。

    不過一會,陳恙來了個電話,許知恙一接,周肆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小嫂子,你別聽她瞎扯,沈舒邇再吃下去那牙全黑了。”

    許知恙知道沈舒邇蛀牙這件事。

    她嗜甜如命,也難怪她蛀牙。

    許知恙把手機關掉放在茶几上,失笑道:“彆氣了,周肆讓你少吃,又沒讓你不吃,偷吃一點點就好。”

    “不,我要偷吃很多點。”沈舒邇舀了一大口提拉米蘇往嘴裡塞,“氣死周肆。”-

    沈舒邇和周肆的婚禮定在三月中旬,和兩家的父母商量過後在國內辦一場,七月的時候在愛爾蘭又辦了一場。

    當時國內的那場婚禮為了避免麻煩沒有辦得很隆重,相比之下愛爾蘭的這場婚禮就很大型。

    本來周肆打算在婚禮上辦個樂隊, 但是想了想☼, 覺得不夠有新意。

    後來直接在婚禮現場開賽車,得知這個的時候沈舒邇差點沒被氣昏厥過去,這他媽也是真敢想。

    但是隆重歸隆重,他們倆的保密工作做得實在是好,婚訊等到愛爾蘭這場婚禮結束之後才在網上官宣。

    兩人都是各自行業內的頂流,微博一經發出,差點造成網絡崩潰。

    周肆:【結婚了,和她@沈舒邇喜歡了十幾年的人】

    隔了幾分鐘,沈舒邇轉發了周肆的微博,並附上一句:【新婚快樂。】

    發完這兩條微博粉絲們都在想這倆人怎麼就夢幻聯動上了,起初有點難以接受,沈舒邇作為國民小仙女,多少男友粉媽媽粉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剛發完這兩條甜蜜官宣的兩人半個小時前還在冷戰。

    “周肆,你別忘了我們還在吵架,你睡過去點,別越界。”

    沈舒邇今天剛從影視城回來,這天太陽又大,曬得要死,人都快曬脫層皮,沈舒邇是個精緻至上主義者,在浴室護了一個小時膚才勉勉強強出來。

    周肆舔唇笑了下,大咧咧躺下去,把腳伸過去那條線:“你不是仙女嗎,仙女大人大量,怎麼還計較那麼多呢。”

    沈舒邇措不及防被吹了一波彩虹屁,嘴角輕翹了翹隨即又壓下,一本正經說:“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原諒你,一邊去。”

    她拿了吹風機進去浴室把頭髮吹乾,再出來時周肆換了個姿勢依舊躺在那玩手機。

    沈舒邇沒搭理他,像是為了和他較勁,把燈全關掉,連上床都是摸黑的。

    周肆眼前驟然一黑,唯獨手機的那點光亮打在臉上,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蹦出來的三個字:“沈舒邇。”

    沒人應。

    隨後身旁有一股很輕的重量壓著床墊陷下去。

    周肆關了手機隨手扔在床頭,無奈嘆了口氣,好脾氣又叫了一聲:“沈仙女。”

    旁邊的人拉過被子遮住腦袋,連耳朵也遮住。

    “老婆。”

    周肆伸手去掀她的被子,又叫了一聲。

    沈舒邇啪的一聲把他作亂的手打掉,語氣裡盡是氣急敗壞:“周肆,你可閉嘴吧你。”

    “閉不了。”

    她察覺到他翻身,危險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

    “周小肆說想你了。”

    七月,明城已然進入了夏季。

    明城不是多雨的地帶,但是今年一改往常,暴雨持續了將近兩個月。

    許知恙和陳恙參加完沈舒邇和周肆的婚禮後就回了國,畢竟現在不是一人世界,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陳小瓚。

    陳小瓚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了。

    陳恙一開始要送他去私立學校,但是不知道怎的和喬望見上一面之後就迅速改變了想法,選的是喬屹讀的那所,聽說是明城最好的公立幼兒園。

    喬屹比陳瓚大三歲, 但是性子卻沒有他爸爸那般沉穩, 喬屹很開朗,相比之下陳瓚反而和陳恙的性格截然相反,還挺高冷的。

    小小年紀就一臉高深莫測臉,對什麼都淡淡的。

    陳恙和許知恙去國外參加婚禮的那幾天正好是陳小瓚他們學校裡組織春遊,聽幼兒園的老師說陳小瓚是小朋友裡最乖的,不哭不鬧,還會照顧女生。

    那幾天兩人在國外,聽這個的時候還挺欣慰的。

    許知恙還想著回來一定要好好表揚下陳小瓚。

    這天剛好是週末,陳恙在客廳陪著陳小瓚做完作業,說是陪,但是陳小瓚很聰明,自己搬著小凳子坐在茶几旁安安靜靜就把作業寫完了。

    許知恙切了點水果,看見坐在茶几旁的一小團,眸光不禁溫和了好幾分。

    陳恙目光稍抬,拍了拍身邊的位子讓她坐過來,許知恙輕聲把水果放在一旁,略一轉眼,恰好就看到了陳小瓚肉嘟嘟的小手上有抓痕。

    “瓚寶,你的手怎麼了。”

    認真寫作業的陳小瓚聽見媽媽的話抬頭,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下,小奶音一本正經地說:“不小心被人抓到了。”

    其實已經不痛了,而且爸爸說過,男子漢要堅強,他本來都不想說的,但是陳小瓚想了想不能說謊,還是如是說。

    “你和別人打架了?輸了沒?”陳恙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了一眼。

    許知恙:“”

    “我沒打架,”陳小瓚小臉一臉正直,“是一個女生不小心摔倒,我想去扶她,沒扶穩,就被她抓了下。”

    “疼不疼。”許知恙看了一眼,小肉手上有點浮腫。

    陳小瓚搖頭:“不疼,笑笑摔倒了肯定更疼。”

    陳恙挑眉笑:“兒子你可以啊。”

    陳小瓚雖然不知道爸爸在誇他什麼,但是肯定是在表揚他。

    陳小瓚想了想放下鉛筆,肉嘟嘟的手撓了撓臉頰,吐字清晰地說:“笑笑的爸爸媽媽從來不陪她去上學,雖然她和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玩得很好,但是我覺得她一點也不開心。”

    陳小瓚說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笑笑的媽媽會不會像媽媽一樣給她擦藥,”陳小瓚拉著許知恙的手,“媽媽,我明天能帶笑笑回家來嗎?”

    陳恙:“?”

    許知恙:“?”

    兒子你這也太快了吧??

    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嗎?

    許知恙看了陳恙一眼,捏了捏放在自己手臂上肉嘟嘟的手,溫聲和他說:“那個,瓚寶,你帶笑笑回家,笑笑的爸爸媽媽也會擔心的。”

    陳小瓚有點失落,亮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下去,垂下長長的睫毛,哦了聲。

    許知恙有點不忍心,陳恙挑了眉梢,兩人在陳小瓚頭頂交換了個眼神,許知恙哄道:“媽媽明天做草莓蛋糕,你拿到學校和笑笑一起分享好不好。”

    聽到這話陳小瓚才又開心起來,點頭

    , 糯乎乎的奶音格外響亮:“嗯←, 女孩子最喜歡吃甜的了。”

    “吃甜的,笑笑一定會開心的。”

    許知恙&陳恙:“”

    兒子你太懂了。

    吃過晚飯,陳小瓚早早就困了,上了幼兒園的陳小瓚不用人哄就能自己爬回去睡覺。

    許知恙看了一眼,給他蓋好小被子才放心地回房間。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知恙和陳恙說到這個陳小瓚的這個問題。

    “我一開始覺得瓚寶一點也不像你,他的性格太悶了,但是今天看來,骨子裡還是像你的。”

    “嗯?怎麼說?”陳恙垂著眼給許知恙的頭髮抹上精油,頭也沒抬,隨口答道。

    “小小年紀就這麼會哄女孩子,這不是一脈相承麼?”

    陳恙低低笑出聲,插上吹風機幫她把髮尾吹蓬鬆開來:“那畢竟是親生的,沒辦法。”

    抹完護髮精油,陳恙也沒閒著,他一直覺得許知恙身上有個味道,甜甜的又帶著淡淡的清香,後來他才知道這是身體乳的味道。

    塗到最後,陳恙把她壓在柔軟的床榻上,手指順著她往上翻的睡衣衣襬滑上去,指尖微動,咬著她的耳尖,一寸寸舔舐。

    許知恙仰著頭,到後來已經處於一種懵的狀態,倏的,陳恙越過她的頭頂,“啪”的一聲把房間裡最後的燈給關了,順便摁了一個按鍵,把房間的門落了鎖。

    “許知恙。”

    他的吻細密的落在她的前額,鼻尖,唇上,最後慢慢往下。

    夏季的睡衣單薄,他剛剛鬧的時候已經七扯八扯把它扯鬆了,鬆鬆垮垮地露出半邊細嫩的肩頸。

    許知恙抱著他的腦袋,微微仰著頭,承受著他的親吻,從喉間抽出一絲氣音回他:“嗯?”

    陳恙鬢邊的汗劃過下頜滴落在她的鎖骨,嗓音像是含了碎砂一樣喑啞。

    風吹鼓著落地窗簾,許知恙輕顫眼睫眨眼的瞬間,聽見他說。

    “求個女兒吧。”

    “”-

    九月份,兩個人收到明中的邀請,參加校慶。

    這幾年南大明大校慶的,許知恙也都參加了,但是明中校慶不一樣,這才是她和陳恙共同的母校。

    那天一早兩人開車過去,還在校門口遇到了不少以前的同學。

    成家立業之後關係也就生疏了,寒暄了幾句後各自進去。

    明中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在變。

    門口值日的老師還是之前抓陳恙爬牆的那個,保安依舊日常開著小電驢在學校裡巡邏,甚至一晃十幾年過去,食堂的飯菜還是老樣子。

    陳恙和許知恙簽完名字之後經過行政樓還遇到了徐主任,不過現在的徐主任已經是級長了。

    他當年是負責競賽班的,陳恙他可太熟了,一看見熟悉的面孔,隔著大老遠就朝他們招手:“回來了。”

    許知恙還是乖學生的樣子,禮貌地

    問了聲好, 徐主任點頭笑了下, 想著今天這日子沒關係,從兜裡掏出一包煙敲了一支遞給陳恙。

    陳恙輕笑,還有點得意:“徐老師,我現在不抽菸了。”

    徐主任嚯了聲,覺得還挺難得,但是想到以前讀書的時候這小子好像真的不抽菸,倒也沒太大意外。

    “你倆,”徐老師還覺得許知恙眼熟,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雙狀元。”

    徐老師拍了拍陳恙的肩頭,笑到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哎呀,在一起了,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可以。”

    陳恙笑,一點也不謙虛:“那肯定可以。”

    徐老師又問了幾句近況後,看到校門口擺出來的榮譽校友榜,突然感慨:“你倆現在可是業界的知名人物了,這榮譽校友榜,可是會留到你們的子子孫孫輩瞻仰的。”

    “誇張了啊老徐。”

    學校沒什麼變化,兩人回到原來的教室,高一七班在一樓最邊的那間,而高三的教學樓競賽班恰好隔著一個架空層和七班遙遙相望。

    “你們每隔兩週就會換一次座位,我都算好規律了,除去期中考的那個星期,雙週你就會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你坐的地方我在我們班門口正好能看見。”

    陳恙支著腿靠在欄杆上,瞥了眼對面的教學樓,笑了下,模樣一如既往的懶散。

    許知恙眨眼,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真的假的?”

    陳恙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勾唇:“你不信?你進去試試。”

    許知恙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鬆開手,推門進去曾經的高一七班,還是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陳恙下樓,朝高三的教學樓走去。

    等了將近五分鐘。

    許知恙收到了陳恙的信息。

    陳恙:【回頭。】

    許知恙轉身,□□點的太陽依舊刺眼,許知恙虛著眸,目光和站在對面教學樓的陳恙對上眼。

    許知恙一愣。

    心裡好一陣的洶湧,久久無法平靜。

    無數個課間,她都不曾回頭。

    許知恙從來都不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人,會在身後在默默看著她-

    校慶的節目兩人都沒過去看,在校園逛了好一會就先走了。

    出了明中,兩人都沒提要回去,像是某種默契一樣沿著這條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路一路走下去。

    明中和西檀寺其實離得很近,過了一個居民區就到了。

    兩個人走了半個小時,過去的時候門口沒什麼人。

    許知恙看見熟悉的青檀樹和放生池,一時還挺感慨。

    許知恙晃了晃陳恙牽著她的那隻手,溫聲:“其實我之前不怎麼信佛的,但是我高考前的一天,還是來了。”

    “那一刻我就覺得,好像有點精神寄託,也還不錯。”

    至少,我喜歡你這件事,佛祖知道。

    “嗯,”陳恙應了一聲散漫勾著唇笑,目光閒

    淡地落在青檀樹, “那你有沒有看見過我。”

    許知恙搖頭:“一次也沒有。”

    “你說我們是不是缺了點緣分。”

    陳恙單手抄著兜垂眼看著她, 眉尾往下壓:“沒緣分我就不在這兒了。”

    有風過樹梢,青檀樹被吹得窸窣作響,日光透過樹隙筆直地打在面前男人的身上,眉眼清雋,依舊是年少時的模樣。

    許知恙心念一動。

    “陳恙。”她叫了他一聲。

    陳恙應了聲,卻好半晌沒等到她的下文,他勾住她的手指,“怎麼了,有話還不敢說?”

    許知恙吸了鼻子,抱著他的手臂靠近一點點,溫聲:“不知道怎麼說。”

    陳恙也沒催她,只把她抱得更緊,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樣。

    之前她每年都會去西檀寺,她不信佛。

    卻為了他每年都去,不求能如願,只求他平安。

    可是在某一刻,她的願望就已經成真了。

    許知恙從他懷裡抬起頭,腦子裡一直有個疑問,這麼多年了都沒問過就那麼問出來了,她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陳恙低笑,眸子裡折射出細碎的光亮,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喜歡,一見鍾情和見色起意,

    “但是大多數情況下,第一種要以第一種為前提。”

    陳恙彎唇,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所以陳太太,不知道你喜歡聽哪種說法?”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我先來愛你的。

    我很幸運,我愛你,然後你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