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胭 作品

第84章 第84章

    大床上躺著兩個相擁的年輕人, 窗簾拉著,日光透進來,如同曾經的無數個清晨。

    他們在小床上相擁著醒來, 肌膚飢渴地緊貼在一起, 嘴裡說著“鬆開啦,我上班要遲到了”, 心裡卻是捨不得放開。

    那些住過的出租屋, 睡過的單人床, 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江刻不習慣讓別人去他的私人空間, 連尤達都不會去,那樣狹小的地方, 一直以來, 只有他,還有唐亦寧。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了一個家。

    唐亦寧窩在江刻懷裡,手指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畫圈圈,畫著畫著, 突然嗤嗤地笑起來。

    江刻知道她在樂什麼,忍不住板起臉:“拋家棄夫, 還這麼高興啊?”

    唐亦寧抿著唇笑:“我哪兒都沒去過,一直都想出去闖闖。”

    江刻硬邦邦地說:“過去了就好好工作, 別再去招惹那什麼總監總裁總經理了,知道不?”

    “知道啦!”唐亦寧白了他一眼, 又問, “你今天還去單位嗎?”

    這是一個工作日, 她已經向莫惠清和周雯請了一天假, 江刻說:“吃過中飯再去公司, 我得和老大聊聊。”

    唐亦寧說:“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江刻:“什麼?”

    “喝酒。”唐亦寧想起來都後怕,“喝多了真的好難受,我現在還有點暈,肚子也不舒服。”

    “你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江刻揉著她的頭髮,說,“我也沒喝過這麼多白酒,上次喝的是混酒,好像沒昨天的勁兒大。”

    唐亦寧問:“昨天,後來的事,你還記得嗎?”

    江刻搖頭:“不記得了。”

    唐亦寧說:“我也不記得了。”

    說著,她仰起臉在江刻臉頰上親了一口,江刻一愣:“你幹嗎?”

    “親你呀。”唐亦寧問,“上次喝酒以後的事,你還記得嗎?”

    江刻臉色很不自然:“什麼啊?”

    唐亦寧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你把我帶到你的出租屋,我偷親你,你還記得嗎?”

    江刻錯開視線,不敢看她的眼睛:“不記得了,你能耐啊,居然還敢對我耍流氓?”

    “噢!”唐亦寧看著他漸漸泛紅的耳朵尖兒,叫起來,“你記得的!你什麼都知道!你才是真的耍流氓!”

    “我……”江刻拼死抵賴,“我不記得!你別胡說!我都喝成那樣了!”

    唐亦寧氣得去擰他的腰,年輕男人的腰身繃緊時有漂亮的腹肌,放鬆時卻是柔軟又富有彈性。江刻躲著她,還是咬死了不鬆口:“明明是你對我耍流氓!怎麼還倒打一耙?要不是你對我動手動腳,我的清白會被你搞沒嗎?”

    越說越不像話!唐亦寧呵呵乾笑:“你這麼守身如玉的嗎?我可沒看出來,喝多了還能那樣猛呢!”

    江刻:“……”

    他的確不敢承認,那天發生的事,他是記得的。

    他淋著雨,頂著風,把唐亦寧大老遠地揹回出租房,累得想吐。距離喝完酒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他在屋簷下迷糊過,洗澡時神智已清醒許多。

    那時候是暑假,他的合租室友回老家去了,出租屋只有他和唐亦寧兩個人。他給唐亦寧拿了一件自己的大t恤和運動短褲,讓她將就著穿,再將就著和他擠擠睡。

    等她洗完澡出來後,他已經快要睡著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

    江刻胡亂地做著夢,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臉頰。他猜到那是什麼,其實可以裝睡,但他沒裝,就那麼突然地睜開眼,看到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唐亦寧像是一個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熊孩子,江刻心裡想笑,面上卻很冷靜,他想起自己在屋簷下抱了她大半宿,女孩子纖細柔軟的身體真的很好抱,要是能抱著睡覺……是不是會更舒服?

    他就真的抱住了她,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害怕,不是她先親的他嗎?

    之前她渾身溼透,身上很髒,現在的她卻是乾燥的、溫暖的,身上還透著沐浴露的清香。江刻的手控制不住地探進她寬鬆的衣襬,觸碰到那年輕細膩的肌膚,同時也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窗外驟然炸響的雷聲打斷了他的動作,那一刻,江刻清醒了一瞬,他想,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唐亦寧還小,他不能這麼禽獸。

    然而她沒有給他放棄的機會,她太壞了,居然又親了他一下,這一次親的還是嘴。

    那是江刻的初吻。

    在兩人拍各種各樣的模特照時,他們借位拍過好多張接吻照,每一次,嘴唇與嘴唇間都只差著一、兩公分的距離,不管誰動一下,都會真的親到。

    但他們忍住了,沒有讓那樣的烏龍發生。他們極力隱藏胸腔裡蓬勃的心跳,靠粉底掩飾面頰上的緋紅,希望對方看不到自己眼睛裡的渴望。

    他們忍了很久很久,像在走鋼絲,誰都沒有去斬斷那根細弱的鋼絲線,卻在一個雷雨夜,伴隨著唐亦寧義無反顧的一個吻,線斷了,兩具年輕的靈魂突破了各種禁錮,一同下墜,下墜,最終跌進情/欲的深淵。

    江刻記得那個真正的初吻,他吮吸著唐亦寧的嘴唇,品嚐著唐亦寧的滋味,他覺得自己瘋了,想要吃掉她,完完整整地吃掉她。

    她好甜啊,像她的名字一樣,是一顆糖。

    ……

    大床上,江刻制住了唐亦寧,壓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問:“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唐亦寧掙不脫,氣道:“不告訴你!”

    “不說拉倒。”江刻鬆開她,躺到她身邊,抬手擱在額頭上,說,“猜也猜得到。”

    唐亦寧害羞:“你猜什麼都是錯的!”

    “是嗎?”江刻轉頭看她,笑容很壞,“我猜,是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