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 作品

第239章 對戰鍾離










因為能堅持到最後的一定是體修,他們的耐性和體力強到可怕,全身的骨頭碎完了都能打。









蘇秉辰聽著一邊倒的輿論,眼神變也沒變,只低頭記錄著什麼。走近了一看,會發現他居然是在繪聲繪色地寫兩人的交戰,只不過,傅長寧的招式都寫得極為含糊,鍾離辭的則是應寫盡寫,筆筆詳盡。









這偏心程度,看得通寶商會幾個好奇他在幹嘛的師兄弟嘴角抽了抽。









記仇也不用這麼記吧。









“不過,小一哥,你現在還覺得她能贏嗎?”









方才傅長寧放倒鍾離辭的時候,蘇秉辰可是跟著歡呼,喊了必勝了的。









“當然。”









蘇秉辰語氣沒有絲毫猶疑。









“行吧。”眾人也懶得說他什麼了,如果不是這兩人不是一個姓,他們指定覺得這倆是一根藤上長大的,有些親兄弟姐妹也沒這麼親啊。









說話間,場上形勢再度變化。









此前,兩人已經交戰了一刻鐘多。可不要小瞧這一刻鐘,這兩人打鬥都不是拖泥帶水掛,一刻鐘內,起碼交手了上百回合,那些疼痛和術法攻擊可都是結結實實落在身上的。









鍾離辭就如同一個冷靜縝密的機器,心態如磐石,任憑風吹雨打絲毫不動,穩紮穩打地一步步消耗傅長寧。









直到此刻,時機成熟,對面的人形容狼狽,體能也急劇下降,目測體內靈力只剩不到三成,他終於主動拉開距離。









蓬勃的氣血在他體表爆發,轉瞬被熱氣蒸乾,他以之前十倍的速度和力道,衝向傅長寧。









“簡直變態……體修都這麼變態的嗎,剛才那麼久,他就沒有一點消耗?”









場下有人低呼。









“沒有吧,就他一個特殊,體修感覺莽漢居多。”









“他應該也有消耗吧,但肯定比對面少,畢竟是體修,又是練氣十層。估計四五成吧。”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等等,”有人這時恰好抬頭,接著目光一愕,聲音都抬高了,“你們快看!”









眾人尋聲看去,就見那道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的人影,在臨近對手不過一丈距離時,瞬間被凍結成了冰塊!









但只不過半息,就破冰而出。









然而根本沒用,他剛往前走一步,又被凍住!









再破,再凍。









再破,又凍!









按理說鍾離辭體表的氣血之力如此旺盛,不應該被凍住的。任何寒冰在接近他時,都會被他身體裡的滾燙熱意直接融化才對。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幾乎行動不了,每次破冰而出,等待他的就是新的封凍,瞬息而成,不給人任何的反應機會。









對手明明近在眼前,可卻宛若身處天涯。









場上不知何時開始颳起了強烈的風雪,溫度直降,慢慢的,被凍住的不再只是鍾離辭本身,而是以他身體為圓心,向四周蔓延。









他破冰而出的速度越來越慢,十次,一十次,到最後,即便解凍,面上也已經附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連睫毛上都是。









局勢瞬間易轉。









以一個體修的旺盛精力,需要多少次凍結才能徹底消耗完他的體力?









傅長寧最後試驗了出來,四十一次。









這中間,她有無數次機會將被凍住的鐘離辭踢下臺,但她沒有。









只是靜靜等待鍾離辭力竭的那一刻。









最後一次,鍾離辭破冰而出的時候,體表已經從淡淡的青色開始向青黑過渡。









他大概花了五息才徹底清醒過來,抖落睫毛上的冰霜。









任誰都看得出,他的體溫已經下降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而體修以氣血取勝,體溫的急劇下降,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體內的力量基本無法再調動。









哪怕他明明還有遠勝於傅長寧的體力。









傅長寧同樣靠在地上喘息。









汗水浸溼她的頭髮,黏在臉上,她周身並無風雪,可偶爾也會有一兩片雪花飄過來,落在肩上,亦或是那些已經被凍得乾涸的血漬上,帶上簌簌寒意。









她的狀態絕非作假。









可也因為如此,愈加令人費解。









裁判長老似乎也在權衡,要不要直接判定鍾離辭輸,畢竟他的狀態看起來已經很危險了。









對比起來,傅長寧只是累而已。









鍾離辭卻在他開口之前,先一步開口了。









“我……認……輸。”









因為寒冷,他牙齒微微打顫,但很快,他就壓制住疼痛和不適,強行調整了過來,恢復了正常速度。









“但我想請你先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時候種下的?”









他從手臂裡摳出來一顆暗藍色的種子,任由血順著還帶有霜凍的手臂流下。









沒錯,促使他一開始冰凍的,並非外部因素,而是內部的這些小種子。









直到後來,才開始變成這漫天的風雪。









後者他猜到了,應該是一種特殊法寶。但前者,他可以肯定,之前絕對沒有。









它們趁著他體內氣血波動最大之時,將他全身封凍,速度之快,效率之高,遠遠超乎他的防備。









可能她原本等的就是這一刻,所以一直在示敵以弱。









可他想不明白,他能想起的只有之前那把碧色的劍攻擊他的時候,夾帶了一些冰霜之力,有些確實劃傷了他,但若是有異物進入,他怎會毫無察覺?









“你不妨想想,什麼時候沒有。”









面前的少女手撐地坐起來,回答他。









“單純以拳腳逞兇而不加以防護者,必將以拳腳落於下乘,如此而已。”









換言之,每一次毫無防備的身體接觸,都是。









鍾離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