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604. 第 604 章 金虹渡劫【含52.5……





金虹真君的目光在秋意泊腿上掃了一眼:“唔……最多三條。”




秋意泊:“……?倒也不至於?!”




金虹真君輕笑出聲:“不逗你了……在外界當真受了人家欺負?”




“怎麼不是?”和金虹真君說話就不比孤舟道君了,和孤舟道君說,秋意泊是不敢詳詳細細地說的,要是孤舟道君知道他因為聽了人家的八卦才順手噁心了一下對方,順道還自汙清名,被人欺負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對方以為他是前妻的小白臉,他自己也在往這個方向誤導……孤舟道君別說幫他出頭,能不當場打兩頓秋意泊就算孤舟道君涵養出眾。




和金虹道君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秋意泊甚至還把戰雲道君殺妻證道那個瓜跟他詳詳細細地分享了一下,末了又把自己的事情一說,這才委屈巴巴地說:“哎,早知道就不摻和這種事情了,一個地皮罷了,大不了我轉手賣了……還不是要怪玄機?我把他當朋友,他居然背後捅我兩刀,他可真是有獸性沒人性,為了討好心上人,還就真不顧別人死活了!”




“他不是有獸性沒人性。”金虹真君將一碟子紅豆奶酥餅推到了秋意泊面前:“試試這個,不大甜……只不過是沒把你放在心上罷了。”




他眼中有一點皎然之色,與那雙燦若金陽的眼睛相對比,那點燦爛的顏色也變得冷沉了下來,有一種無機質的肅殺感,偏偏他還是笑著的,溫和極了,這二者相映在一處,不禁叫人毛骨悚然。“區區一個化神,連我都不放在心上,他與你才相交多久,為何要將你放在心上?”




秋意泊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現下不與玄機計較,不過是他還有用罷了,再者,這麼一點小事,大動干戈去計較,反而就顯得沒意思了,知道這個人不能深交就行了。他眨了眨眼睛,答非所問:“哎?不是,那師叔當初也沒把我放在眼中了?”




金虹真君挑眉道:“不然呢?”




“那我是什麼?”秋意泊撿了一個奶酥餅吃了起來,邊好奇地問道。




金虹真君沉吟一瞬:“一個有意思的小東西?”




“豁,那是連人都不算了。”秋意泊笑著說罷,忽地想起了自己那個極有意思的幻境來:“師叔,說起來你知道我是怎麼成就陽神的嗎?我似乎沒有與你說過。”




“似乎沒有?”金虹真君想了想:“難道是那個我殺了你許多次的夢?”




“是啊。”秋意泊點破了其中關鍵:“你當時訓我看不穿,我回去後冥思苦想,於是就給自己做了一個幻境,幻境中我剝去了我的天靈根,只當自己是個普通弟子,我這般懶淡的性子,小時候其實也不是很想來凌霄宗的,你叫我在累死累活的劍修和高貴優雅的法修當中選我肯定選法修!”




“只是我三叔當時給我做了些手腳,叫外人都以為我只是玄靈根,我也當如此,後來我三叔一個勁的給我吹他和我爹在凌霄宗有地位,宗門有人好辦事,又有他們罩著我,我才覺得去凌霄宗也不錯。”




秋意泊抬眼看向了金虹真君,笑道:“在幻境裡,我實打實是一個玄靈根,我要是真想來太虛門,我三叔也沒有太勸著我非要我去凌霄宗,我記得我入門後就當了個普通的內門弟子,有一次……哎對,就是在山下那個臺子上練習法訣呢,你來了,我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金虹真君聽到這裡不禁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他與秋意泊第一次見面,秋意泊莽撞地就來尋他要與他交朋友,還誇他身上的香氣好聞。秋意泊接著道:“你自然發現了,你誇了我兩句,我小時候嘛,比我現在嘴還要甜,三兩句把你哄開心了,你就要把你家一個弟子的法衣送給我,我當時想著這我可不能要啊,這弟子可是我的先生,我要了法衣豈不是得罪了我的先生?那我還有好日子過?”




金虹真君聽得入神:“然後呢?”




“沒然後了,我雖然沒要,但是你家那弟子被你慣壞了,當天晚上跑到我房間裡給我當胸一劍——夭壽,我記得我當時才七歲還是八歲?”秋意泊笑道:“我醒了之後我想你肯定是故意的,當時你才渡劫期,成天裡想找點事兒,我的身份又不是什麼秘密,你就是故意想挑起我爹和三叔跟你之間的仇怨,你才故意說要把先生的法衣送我……你要是真心送我,你就不能給我一件新的?難道你還差這一件法衣不成?”




金虹真君笑著點頭:“是我能做出的事情。”




“還有呢,後來第二次幻境裡,我好端端地在家裡忙活,修為也上不去,自然也沒跟你結交,你某天突然跑到我家來說什麼我爹殺了你家某個子孫,所以你就來滅我們家滿門了。”秋意泊的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就死了。”




秋意泊撇了一眼金虹真君:“原來當時你是真的很想跟我爹還有三叔做做對啊?師叔,你怎麼想的,你一個積年的渡劫期去為難他們一個合體期?”




金虹真君悠悠地道:“你父親與三叔乃是劍修,又師從孤舟道君,厲害一些也是正常,我若挑釁他們,若是一個不好,我也好及時抽身,免得送出命去。我若是挑釁孤舟道君,孤舟道君前來殺我,我斷無幸理。”




“與你相交,此前多多少少是有些想要挑釁你父親與三叔的原因在的。”金虹真君看著秋意泊唇下一點餅屑:“長生委屈了?”




秋意泊也沒太計較這個事兒,凡事論跡不論心,金虹真君只是這般想了,又沒這麼做,他計較個什麼?不過態度還要擺出來的:“哎對,我不開心了,我難受了,你看著怎麼辦吧!”




金虹真君笑道:“你想如何?”




秋意泊眼中一動,將最後一口紅豆奶酥餅送入口中:“這個,多來點,我要帶走!”




“可以。”金虹真君笑道:“還有其他嗎?”




秋意泊:“還要其他幹嘛?”




他忽地有些警覺,狐疑地看著金虹真君,雙手抱胸:“有一說一,我現在是有道侶的人了,雖然師叔你距離道君只差半步,採補我雖然有用但那也是不行的……你如果想走這條路,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我師祖?你採補他,他剛好順勢修煉一下道心!你兩愛恨情纏一下雙雙歷情劫!”




金虹真君悶笑出聲:“你這是為我好還是要我死?”




秋意泊想了想:“也是,萬一我師祖一個不好也瘋魔了要殺妻證道呢?雖然你們倆也生不出孩子來,但殺院子裡養了三年的貓貓狗狗也不太好。”




金虹真君拍了他一下:“莫要胡說,否則你師祖殺來了我可護不住你……煉虛合道,我不急。”




“為何不急?”秋意泊也認真了下來:“師叔,煉虛合道和煉神還虛還是有本質性差距的。”




“我為何要急?”金虹真君反問道:“如今道界太平,又無事壓我心頭,我只觀你,瞧你一入道君便沒了蹤影,如今在外界忙碌於經營麓雲山,每日沒個喘氣的功夫……我當時便說了,長生,你太急了。”




“我至今偶爾也會想起你當時,明明無人逼迫,你也不過五六百的年紀,你在著急什麼?非要邁入道君之境?”金虹真君在秋意泊頭頂上碰了碰,“後悔麼?”




秋意泊眯了眯眼睛:“師叔,你怎麼知道我後悔?”




“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秋意泊平靜地說:“我就算不是道君,我也愛出門玩一玩,屆時見世間之大,生死皆於他人之掌,叫我戰戰兢兢地過?恐怕不能。”




“我這人你也是知道的。”秋意泊笑道:“你看,我年輕那會兒你不也很喜歡我?我與你越是脾性相合,你應該越是想殺我才對。你最終沒殺我,是因為望來城的巧合,陰錯陽差罷了,若那次你不能渡劫入大乘,恐怕是越來越瘋的,早晚是要輪到我的。”




“我不介意,是因為我如今與你相交莫逆,哪日師叔真要殺我才能渡劫,我也願意千方百計的想出一個法子,要你能殺我,我還能保下命來。”秋意泊說到此處,笑意轉淡了去,他嗤笑了一聲:“我這人就是護短,沒法子……可其他人憑什麼?”




“一個與我不熟的玩意兒,他想把我當個玩具,當個樂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憑什麼?”秋意泊笑道:“我不願將他人當個玩意兒,也不願他人將我當個樂子……師叔,我們已經修行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能去,也就罷了,強求無益,可既然能去,那何不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呢?”




金虹真君呼吸一窒,他凝視著秋意泊:“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秋意泊忙不迭地開始收拾桌上的點心茶水,拔腿就溜:“師叔你慢慢渡劫哈,我去外頭吃!”




金虹真君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了起來,雲頂之上,有劫雲憑空而現。




那是滿目的暗沉,於他眼中卻是燦若烈陽。




此前不渡道君劫,是不心動。如今心動了,自然要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