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

    這不是在咒自己,而是一件概率不算太小的事情。

    "也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泊意秋倚在欄杆上,意態閒舒;"用什麼料子?我記得之前在離火境裡折的那玉蘭的料子就不錯,還有一股異香,木紋也好看。"

    "那個不是都拿了樹枝嗎?太零碎了吧?"秋意泊下意識道∶"做牌位還用拼接的是不是太不恭敬了?"

    泊意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先煉化嗎?"

    "煉化了哪來的木紋!"

    .…也是。"

    "我記得清河前輩似平還挺花裡胡哨的,他想必不介意自己的牌位是煉出來的。"秋意泊笑道,清河便是傳他們無悲齋道統的那一位,如今他們有此成就,少不了他的引路。

    "好。"泊意秋道∶"我還記得有一塊崖柏料子,那料子翔鳴道君肯定喜歡……也給他一塊吧。"

    "應該的。"翔鳴道君雖搶奪秋意泊肉身失敗,可秋意泊卻並不討厭他,甚至每次不經意間想起他都有些唏噓之感∶"還有松風道人和淩河道人,爹和三叔八成想不起來,我們替他們補上吧。"

    "也好。"

    兩人挨在一起商議著,拖了張桌子出來,將他們手頭上有的木料礦石都翻了出來,一人手中握著-把筆刀,看中哪一塊料子,便著手雕刻。

    秋意泊心中一動,在排位的背面刻下了他們的事蹟。

    寥寥幾筆,書盡一生。

    **太

    "陛下,該你了。"秋瀾和執白,指尖點在了泛著金色絲光的棋盤上,宛若一支俊秀的青竹,不見其人,只見這一手,便能想象出其主的風姿來。

    澤帝微微―哂,將手中黑子拋落∶"你這個老狐狸,也只有你敢贏朕的棋。

    "陛下說笑了。"秋瀾和眼角的笑紋微微折起,他伸手一點縱橫,按在了那顆被白棋圍住的黑子上,似乎很是心滿意足∶"陛下棋差一步,滿盤盡輸,下一回可要小心了。

    澤帝懶得理他∶"再說一句,我就給你按個大不敬的罪名,今年的俸祿你就別想了。

    "陛下昨日不是才贏了微臣不少錢?"

    澤帝一手拾子,道∶"一碼歸一碼,贏了你的錢,和罰你的俸祿是兩回事。''

    秋瀾和道∶"那便隨陛下的心意吧,大不了微臣以後每日都在宮中吃完飯了再回去。"

    "也可,就委屈秋相給朕佈菜吧。"

    "那是另外的價錢。"

    澤帝輕哼了一聲,忽地看向了門外∶"進來說話。"

    方到門外的文榕一頓,只好進屋回話∶"文榕叩見陛下,叩見大人。"

    "回來了?"秋瀾和似是想起了什麼,眼中的笑意比方才要真切許多∶"何事?直說無妨。

    文榕道∶"兩位郎君令屬下安置春風樓中被拐賣的郎君,人數約在百數,屬下需兩旬處置,在此期間,還請大人另派侍從服侍兩位郎君。"

    "原來如此,你去賬房支五千兩銀子用於安置吧。"秋瀾和吩咐道。

    文榕不敢抬頭∶"稟大人,兩位郎君已令屬下從秋家支了五千兩銀子了。"

    秋瀾和眼中笑意越甚,"還有何事?"

    文榕用舌尖頂了頂上顎,硬著頭皮將秋意泊他們問最近秋家的事兒告知了秋瀾和,秋瀾和還未說話,反倒是澤帝饒有興致地道∶"兩位郎君什麼反應?"

    文榕道∶"稟陛下,兩位郎君並未有什麼特殊反應。"

    澤帝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反倒是秋瀾和微微一笑,顯得極為滿意,叫文榕退下了。文榕方走,澤帝便道∶"看來這一局朕又輸給了你。"

    秋瀾和垂眸淺笑∶"十九郎和二十郎自小便是我帶的,怎麼會在意這種事情呢?"

    澤帝反問道∶"你一手帶大,你怎麼不見絲毫心疼?"

    秋家十九郎、二十郎一回京,秋瀾和這老狐狸便大張旗鼓地回了許久沒回的秋家,便是趕著上朝都得去看了他們一眼才走,更是派了貼身的侍衛跟著他們,緊接著又將手下得力干將文榕送給了他們,絲毫沒有避嫌之態,今日更是由著他們去應天府鬧…….今日過後,滿燕京誰不知道秋家有十九郎、二十郎兩個幼?

    秋瀾和現在可謂是舉目皆敵,他怕秋家族人出事,怎麼不怕他從小養大的秋十九、秋二十出事?秋瀾和這般的用法,他倒是眼熟得很――秋瀾和下棋便是這麼下的,他每一步都希望棋子物盡其用,至於之後是被困還是被殺,他並不放在眼裡。

    秋瀾和抬眼道∶"臣自然是心疼的,只不過陛下沒有看出來罷了。

    澤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既然心疼,何不藏著?……你若是無人可用,朕可以借你兩個。"

    "欠陛下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容易還的。"秋瀾和微笑道。

    澤帝道∶"秋相與朕本就是一體,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如陛下所說,一碼歸一碼。"秋瀾和鬆開了手指,任由掌中白子敲散了一局殘棋,他眼睛眯了眯,饒是澤帝日常與他相見,仍然是被這一眼看得心中漏了一拍,秋瀾和道∶"但有一句話還是要告知給陛下只曉的,二郎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也可以如陛下所願,但若泊兒和阿濃也遇上了令他們不快的事情,就不要怪微臣了。"

    澤帝目中有一道銳利的光一閃而過,他笑道∶"朕知道了。"

    "朕既然承諾了秋相公,便不會食言,相公還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