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歡 作品

47、晉江獨家

    杏黃色繡四龍紋的朝服在陽光下浮動著讓人敬畏的金色光芒, 秦時禮雙手負在身後,逆光而來,最後站定在屋子中央。

    清俊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笑意, 與父皇像極的眼眸中卻是讓人感到些許壓抑的漆黑。

    秦國皇室中人大多生得一雙有所相似的矜貴凌厲鳳眸, 陸凜亦是如此, 唯獨端王的眼睛與他們沒有絲毫相像。

    側過身, 秦時禮在眾人或多或少都有驚愕的目光下彎腰拱手, 當真向嘉月行了一禮,而她下意識地要起身, 卻對上少年笑意真切而柔和的眼眸,他微不可見地朝她點了點頭。

    有些不知所措的嘉月貝齒輕咬唇瓣, 終究沒有起身, 但扶著椅子扶手, 半掩在廣袖中的五指卻蜷縮起來。

    “時禮, 本王不覺得他們值得你如此以禮相待。”

    上首主座上的端王依舊不動如山, 甚至單手支起下顎, 端起一副長兄的姿態,語氣也是讓人反感的漫不經心。

    “皇兄好大的面子。”

    秦時禮側過身,微微揚起瘦削的下顎看向上方的人, 清貴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冷意。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 若是他今日不隨太傅他們一道過來,秦時琮是不是要仗著身份把溫家其他人都踩在腳下?

    “端王, 見太子殿下不行禮, 不下座, 且公然冒犯,有違秦國禮制。”

    緊跟太子後面進來的溫嘉辰一身絳紫色朝服,金帶封腰, 無甚情緒地開口,而他身旁的溫禾承只用餘光睨了兒子一眼,暗自嘆氣。

    嘉辰是最瞭解嘉月的,想必是對這情形早有所料,才會一下早朝就將太子攔住,請他過府一敘。

    這三個孩子都很有主見,他這個做父親的已然管不得了。

    “溫少卿說的是,只不知本王該受何處罰?”

    施施然起身,端王拂了拂袍子上不存在的灰,緩步走下臺階,俊到甚至有幾分秀氣的臉穿過陽光的那一刻竟是與女子相似的白皙,甚至血管都隱隱可見。

    一直坐在一旁沒再出聲的嘉月有些困惑,纖長的眼睫輕輕扇了扇。

    “本官無權替太子殿下降罰。”

    看也未看站在他們面前的端王,溫嘉辰用餘光掃了一眼仍有幾分懵懂,傻傻看戲的妹妹,而嘉月立刻被這一閃而過的寒意驚回過神,抬起手在春錦的攙扶下以身體不適為由起身告辭。

    隨後喬氏也很有眼力見地帶著女兒告退。

    前廳裡就只剩君臣幾人。

    “於公,嘉月如今是征戰西戎的陸大將軍的夫人,於私,她乃是你我的長輩。”

    “端王,今日孤給你留幾分顏面,莫要再有下次。”

    儘管端王已經將位置讓出來,但秦時禮沒有上去坐,他今日前來只是為嘉月解圍,無意和他理論。

    如今西戎那邊戰事吃緊,戰局緊張,儘管他們已為這一仗準備十年有餘,但真打起來依舊十分艱難。

    那畢竟是西戎人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他們打得越深,便越不佔優勢。

    但這一仗若成,必將永垂青史。

    所以如今秦時禮幾乎住在兵部,不眠不休地收集戰報,重要軍情上報秦綏帝,以最快速度做出安排。

    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閒人身上。

    “太子殿下要認一個霍亂王室血統的人做長輩?”

    挑了挑眉,端王始終攥著陸凜暫時未得到認可的身份做文章,俊秀的臉上是讓人厭煩的散漫,全然不以為意。

    他就是個沒有官職在身的閒散王爺,只要不犯大錯,秦綏帝也從不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