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223章 龍臺花

    桑非晚笑了笑:“城主想知道嗎?”

    他們二人不知何時倒在了花圃之中,引起一陣輕響,視線內天旋地轉。四周白若羽紗的雪沁花瓣夾雜著幽香,如雪般簌簌落下,晚風一吹,四處飛散。

    桑非晚以掌心墊在百里渡月腦後,替他避開了花圃中的碎石與枝葉。肩上落下零星幾瓣白花,悄然無聲飄落,眉眼深邃而又帶著欺騙性十足的深情,緩緩俯身,低聲細語:“髒汙之事,反倒令人上癮淪陷……”

    他在原著之中,曾無數次描寫過百里渡月這具身體的美感,自然知曉對方的敏感之處在哪兒。溫熱的唇悄無聲息靠近百里渡月白皙的耳垂,猶豫一瞬,最後落下了一個看似熟練、實則暗藏生疏的吻。

    “……”

    桑非晚生平第一次親人,心中難免感覺怪異。

    當這枚溫熱的吻悄然落在耳畔時,百里渡月的身形也微不可察顫了一瞬。一股陌生的癢意頓時席捲而來,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渾身發軟。他瞳孔微縮,不明白自己會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神情難耐地動了動身軀。

    桑非晚卻好似沒看見他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指尖落在百里渡月腰間,隔著衣衫輕輕逗弄,癢意更甚。

    百里渡月一開始勉強能忍住,到最後實在癢得受不了,低低笑出了聲。他抬手勾住桑非晚的脖頸,指尖在他的喉結處輕輕撓動,唇邊出現了一抹肆意的弧度,笑得甚是開懷:“桑非晚,你果真有趣,本城主忽然捨不得剝下你的人皮了……”

    他語罷忽然靠近桑非晚耳畔,偏頭在他耳垂上用力咬了一下,殷紅的舌尖舔舐著上面腥甜的血液,壓低聲音興奮詢問道:“將你做成傀儡如何,這樣本城主既不用擔心你逃跑,你也能日日夜夜與本城主相見了。”

    他大抵覺得這個主意極好,不等桑非晚回答,唇間便溢出了一陣低沉病態的笑聲,彷彿頗為自得。與此同時扼住桑非晚脖頸的手卻毫不留情用力收緊,帶著與面上笑意截然不同的殺機。

    然而桑非晚臉上卻並沒有出現百里渡月預想中的窒息與痛苦,反而平靜得不可思議。他雙手撐在百里渡月身側,指尖旁邊便是一株白色的花,外形與雪沁花相似,區別在於綠色的莖葉上卻有一條白痕。

    “城主可曾見過龍臺花?”

    “龍性本.淫,騰雲飛過高臺,纏柱而歡,遂生此花。月夜盛開,幽香襲人,嗅之情動,神仙難抵。”

    桑非晚語罷直接掐斷了手邊那株龍臺花,對著百里渡月一揮,空氣中頓時甜香四溢。他自己早已提前屏住呼吸,百里渡月卻不妨此招,猝不及防嗅入花香,眼前一陣暈眩,連帶著指尖力道也鬆懈了下來。

    百里渡月眼眸猩紅,只感覺體內熱流湧動,詫異看向桑非晚:“你……”

    他艱難直起身形想做些什麼,卻因為氣力盡失,又跌坐了回去。躺在一地散落的花瓣中,無力抵禦著體內傳來的燥熱。

    桑非晚卻目光平靜,站到了離他兩米之外的地方。同時抬手摸了摸自己刺痛的耳垂,見指尖沾血,淡淡挑眉,心中暗道真是牙尖嘴利。

    好險,幸虧自己發現了龍臺花,否則今日必然要命喪於此。

    桑非晚此時再傻也發現了不對勁,百里渡月方才的做派分明與白日判若兩人,絕不是性情大變就能解釋的。他思來想去,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另外一個人格顯現了。

    他本以為平常的那個百里渡月是惡人格,但今日一比較,才發現對方實在善良的不行。

    這叫什麼,對比產生美?

    桑非晚一直注意著百里渡月的動靜,卻見對方不知何時停住了掙扎,一動不動。他微微皺眉,試探性上前查看動靜,卻見百里渡月不知何時昏迷了過去。

    “城主?城主?”

    桑非晚把百里渡月上半身抱入懷中,嘗試把他叫醒。幾息之後,只見對方霜白的眼睫輕顫,終於悠悠轉醒,瞳仁是淺淺的琥珀色,不見半分猩紅——

    原來的那個人格終於回來了。

    百里渡月睜開雙眼,眼底滿是迷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身處湖邊,只覺體內一陣燥熱,火燒火燎,奇癢難忍。

    他無意識皺眉,以為有敵陷害,條件反射聚起靈力想要抵禦,但沒想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現在了視線內,動作就此頓住。

    是桑非晚……

    百里渡月瞳孔微縮,指尖一鬆,靈力瞬間消散,錯失了片刻的清明。在龍臺花的效力之下,他的大腦開始神志不清,無力倒地,並且開始胡亂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帶。

    桑非晚察覺到百里渡月體溫的灼熱,只覺燙手,沒想到龍臺花的效力如此之大。反應過來,連忙制止了對方亂動的手,低聲道:“城主?”

    百里渡月在耳畔陣陣呼喚下勉強聚起了一絲清明。他艱難抬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桑非晚的懷裡,無力掙扎著起身,皺眉啞聲問道:“你為何……為何會在此處……”

    話音未落,又跌坐了回去,不偏不倚恰好倒入桑非晚懷中。

    百里渡月側臉緊貼著桑非晚的脖頸,只覺冰涼舒爽,澆熄了幾分體內灼熱的躁痛。嗡的一聲,他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倏地斷開,只是依靠本能去扯桑非晚的衣領,在對方頸間笨拙輕蹭,落下一個個生澀的吻。

    頸間的觸感溼熱輕柔,就像小動物一般無害。桑非晚短暫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立刻拉開百里渡月。然而就在此時,對方喉間忽然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嗚咽,帶著難耐的哭腔,如雪般的髮絲凌亂四落,眼眸乾淨好似稚子,帶著茫然難受:“好熱……”

    百里渡月霜白的睫毛被淚水浸溼,凝成一綹一綹的。掙扎間緋色的衣衫已經凌亂散開,卻還是難抵燥熱,一直往桑非晚懷中擠去:“好難受……”

    他淚眼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自己舒服點。

    桑非晚替他拉好衣襟,然而未過片刻就又被百里渡月自己扯開了。桑非晚只好用自己冰涼的掌心緊貼著對方的側臉,聲音低沉道:“再忍忍,半個時辰就好了。”

    然而此時莫說半個時辰,連半盞茶的功夫百里渡月也難忍。

    百里渡月不得其解,竟是低聲啜泣起來。他緊緊圈住桑非晚的脖頸,那是對方唯一外露的皮膚,臉頰潮紅蔓延,笨拙親吻著他的耳垂:“好難受……”

    百里渡月神志不清,竟真的哭了出來,滾燙的淚水掉入了桑非晚衣領中,如受了委屈的孩童般低聲嗚咽:“好熱……”

    這個人格的黑化度僅有34%,心性其實淨若白紙。

    桑非晚已然察覺到百里渡月身體的反應,心知再這樣下去只怕不行。他眼見對方睫毛上掛著淚珠,抬手用指尖抹去,皺了皺眉,最後終於有所動作,卻是將人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