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沃 作品

573.幸運遊輪 “你怎麼確定我會幫你?”……

陳澄有些不耐:

“沒辦法,一人只能買一張門票,一張門票只能選一匹馬,賽馬場又不是一天一十四小時開塞……就算是我也只能純靠賭啊。”

賽馬場的開放和次數都是隨機的,畢竟“馬”是欠債的主播,能湊齊一場比賽的時間並不固定,但滿打滿算下來,一天最多三場,運氣不好的話,甚至可能只有一場,倘若不作弊,純純靠賭馬加註,想離開這一層的話,除非運氣大爆發,恐怕得等到猴年馬月。

“能想出這種辦法,你們也真是有能耐。”

陳澄用略帶意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幾人,中肯評價道。

“狠,但確實有能耐。”

“好了,不要閒聊了。”溫簡言瞥了眼掛在牆上的屏幕,不知不覺中,賽程已經進行到了五分之一的節點,“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之所以要等到現在才行動,應該是隻有這個時間她才會出現在固定地點吧?”

“嗯。”

聞雅點頭。

除了負三層福利層的荷官之外,所有的核心荷官平日裡全都見首不見尾,只有在賭局開始時才會露面——對於其他荷官來說,是紅色賭桌出現的時候,而對於No.9來說,則是賽馬場開賽的時候。

她扭過頭,最後深深看了眼屏幕裡的馬場,然後說道:“跟我來。”在聞雅的帶領下,一行人走向一旁售賣賽馬場門票的櫃檯。

櫃檯後,工人人員頭也不抬,陰沉沉道:

“這場已經開始,下場還沒開票。”

和往常一樣,態度冰冷,非常不耐煩——和賭場內的其他侍者有著天壤之別。

聞雅:“我要買的不是賽馬場的票。”

說著,她抬起手,丟了一枚籌碼進去,籌碼落在櫃檯上,發出叮噹一聲脆響。

女人似乎一怔,抬起頭,定睛向著聞雅看了過去。

在端詳對方數秒之後,她冷笑一聲:“我這裡只有這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還是一抬手,迅疾地捉住了那枚籌碼。

聞雅面色不改,手指一抬。

“叮”的一聲,又一枚籌碼被拋入了半封閉的櫃檯內。

女人再次猛地探出手,將那枚籌碼捉住了:“你再說也沒有!”

嘴上拒絕著,但她的眼珠已經開始咕嚕嚕亂轉了,似乎在等待著聞雅丟出下枚籌碼。

“你不聽我說怎麼知道沒有?”聞雅反問。

說著,她手指一翻,指尖再次出現了一枚籌碼——但是,和之前兩次不一樣,這一次,她拿出的這枚籌碼分明是鮮血般的紅色。

是價值百萬的紅色籌碼。

只一下子,女人眼底的貪婪就溢了出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枚籌碼,眼珠子動也不動:“……你,你要什麼?”

聞雅捏著籌碼的指尖稍稍後退半分,衝她招招手。

像是被如此龐大的金額誘惑了一般,女人挪動著龐大的身軀,雙眼直直盯著籌碼,一個勁地趴在桌子上向前,將腦袋湊近了過來。

聞雅似乎無聲的笑了一下,猛地伸出手——她的手臂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輕而易舉地穿過半封閉櫃檯中唯一的窗口,絲帶一般柔軟地繞了上去,然後猛地攪緊!

“呵……呵……”

女人的雙眼圓瞪,喉嚨裡發出風箱般的氣聲,她那龐大的身軀在窗口後掙扎著,桌椅翻倒,發出激烈的動靜,十指死死摳進聞雅胳膊上,力道幾乎能將一個成年人的手臂折斷。

聞雅手肘勒緊,身體下沉,雙腳死死抵住櫃角,無論對方如何掙扎,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咔。”女人的頭顱一歪,脖頸發出脆響,整張臉猶如鬆弛的口袋,軟趴趴地耷拉了下去。

溫簡言抬起頭,目光落在面前的櫃檯上,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怪不得。

和其他侍者完美的態度比起來,這個女人的態度實在是太過不耐煩、也太過像活人了,而她所工作的櫃檯也是和其他層完全不同的半封閉空間,只開了一個窗口可供溝通。

現在看來,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正是因為這個工作人員是“可以被輕易殺死”的,所以才需要如此嚴密的防護。

而在所有人中,聞雅的身體最纖細,手臂也最靈活,只有她才能穿過這麼小的窗口殺人,所以才必須得由她來動手。

陳澄在一旁發出沒輕沒重的點評:“手法沒生疏啊。”

聞雅:“過來幫忙。”

陳澄聳聳肩,走上前去,將屍體的頭顱薅住往外拔了拔,他低頭打量著那具龐大的身軀,友善地提出建議:“需要我把屍體切一下嗎?”

聞雅皺皺眉,語氣仍舊溫和平淡,但卻似乎隱含嫌棄:

“你會把現場弄得一團糟。”

陳澄漫不經心地回答:“方便嘛。”

聞雅懶得理他,只是側過身,探手擠進窗口和屍體間的縫隙,奮力伸長手指,緊接著,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只聽“叮”的一聲響,有什麼銀亮的東西從屍體的腰間飛了出來,落在了她的手裡。

兩人手法迅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聞雅這下手也確實是夠狠的。”

“她幹文職幹多了,我都忘了她以前還是陳澄的前輩加頂頭上司,甚至還救過陳澄的命了……”

“那可不,之前在永晝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因為莉莉絲的事急流勇退,直接交了退會申請,永晝正兒八經培養的種子選手會是誰還說不定呢。”

“莉莉絲?誰?”

東西到手了,也就沒有繼續把著屍體的道理了,陳澄鬆開手,那具龐大的屍體轟然落下,栽倒在了櫃檯後。

沒人去管屍體如何,畢竟,賽馬場還會繼續經營下去……就像是之前在船長晚宴上被殺掉的伊頓伊森一樣,空缺的職位總會有更多的人頂替上來。

鑰匙到手,櫃檯總算可以打開。

一行人抬腳跨過地上的屍體,走了進去。

“根據情報,”陳默說著,瞥了溫簡言一眼,最終還是沒將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報來源說出來,“通向荷官所在地的門就在櫃檯後。”

可問題是,櫃檯後的空間雖然寬敞,但四周牆面嚴絲合縫,不像是有門的樣子。看這個樣子,恐怕不得不使用一下道具了。

“不用。”溫簡言說。

他走向櫃檯,有目的性地翻找起來,很快,溫簡言就在櫃檯一側摸到了一個陳舊的老式鈴鐺。

“這是……”常飛羽一怔。

“賽馬場的場次不固定,時間也不固定,”溫簡言頭也不抬,“但是,售票必須準時開始,也就是說,雙方一定會有傳遞信息的手段。”

溫簡言順著鈴鐺後隱蔽的線一路摸索,很快便來到了一處牆壁前。

依舊沒有門,但卻消失了。

“……”注視著這一幕,溫簡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前和費加洛一起行動的經驗告訴他,應該就是這裡了。

只可惜,雖然位置是找到了,但是那枚能開啟所有通道的瑪瑙石卻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溫簡言扭過頭:“好了,現在就需要一個強制開門的……”

道具。

話還沒說完,就只見一道黑影向著這邊猛衝過來,是孔衛,他的一側皮膚已經變成了鋼鐵岩石般的質地,但那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硬化,但是,還沒等溫簡言看清,對方就已經猛撞到牆上去。

“轟!”牆壁發出震耳欲聾的鳴響,上面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存在波動著。

一下,兩下,三下。

終於,在到了第五下的時候,牆壁上的門開始顯形,而在第六下的時候被徹底撞開。

孔衛停了下來,身上皮膚漸漸恢復正常,額角不知何時已經滲出冷汗,即便是黝黑的皮膚也擋不住失去的血色。

溫簡言:“……也行。”

雖然這麼做簡單粗暴了點,但勝在管用。

更何況,能在SS級副本之中強制開門的道具稀有且昂貴,能省點自然更好。

“這是孔衛的天賦。”

一旁的陳默道。

身為將孔衛招募進來的主要負責人,他對這一點自然比其他人都更瞭解。

“雖然從表面看只是普通的皮膚強化,但實際上,是接觸到他皮膚的靈異力量都會失效。”在副本剛剛開始,一行人從房間趕往甲板上時他就曾使用過天賦,只不過,當時只是用作簡單的防禦,而並沒有更深度的展現。

正是因為孔衛天賦強悍,所以,雖然他平常沉默寡言,很少出頭,但仍被陳默挑選為副會長候選人之一。

門後是一道細長的、黑暗的走廊。

一股怪異的血腥味從中傳來。

溫簡言緩緩呼出一口氣,定了定神,道:“走吧。”

*

賽馬場中,賽程已經過半。

十一匹賽馬,已經有六匹賽馬失去了繼續參賽的能力——他們渾身鮮血地躺在賽道上,肚腹敞開,身體已經失去了氣息。

競爭者減半,賽場周圍觀眾的情緒已至白熱,他們緊盯著賽馬場內仍在堅持的賽馬,嘴巴里發出粗魯的謾罵或加油。

“三號,三號你他媽給我站起來!!!”

“快點跑啊你個蠢貨,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錢嗎!!”

“媽的,為什麼前面那個跑的那麼快,趕緊的,給我把七號弄下去!!!”

即便有了黃毛和瑪琪在場外作弊,季觀的身上仍舊不可避免地添了傷,不過,就算這樣,他仍舊是全場所有活下來的“馬”中,看上去最有希望的那個。

場下,瑪琪喘著粗氣,臉色浮白,粉色的頭髮被汗水打溼,變成了髒兮兮的顏色。

黃毛的眼珠通紅,佈滿血絲:“你還好嗎?”

瑪琪咬著牙:“還好!沒事!”

隨著賽況的白熱,針對季觀的人越多了,黃毛能分神的時間更短,他能做的只有死死盯著賽場,將自己所能看到的內容準確而迅速地報出。

賽馬場一樓包廂內,有人正在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視力強化啊……”

紳士垂下眼,微笑了一下,“真是一個麻煩的天賦。”

這個天賦既不能攻擊,也不能防身,單獨看的話並沒有什麼威脅力,但是,一旦使用權落在了有腦子的人手裡,就會變得十分麻煩。

“真可惜,沒辦法得到那雙眼睛。”

紳士抬起手,不緊不慢地取下旁邊的單子。

“那就先拿個次等的好了。”

賽馬場上,剛剛還一騎當先的七號忽然猛地栽倒在地,本來應該避開的一處陷阱也因而扎入了他的側腹,汩汩鮮血立刻湧出。

他咬緊牙,沒出聲,只是抬起頭,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

“!!!

場外看清這一切的黃毛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感到一陣冷意竄上後背。

季觀眼眶的位置已經黑洞洞一片,鮮血從他的眼角淌下。

他失去了視力。

“怎麼回事?”瑪琪雖然視力沒有黃毛那麼清晰,但是,本已經提醒避開的陷阱卻被觸發這件事她還是清楚的。“季觀沒有眼睛了。”

黃毛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什麼,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接下來的指令必須更多,更清晰。”

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瑪琪的消耗一定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