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第67章 莫忘





盛長洲看夏紈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下微微一抖,卻知道這話的言下之意,若是幼鱗有個閃失,那盛家定然也是要不得安寧了。這位貴人既然能隨手給盛家皇商的名號,自然也能隨手覆滅一族。




但這話卻與之前傳話中九爺那拳拳愛惜之意不同,盛長洲便知道,這定是之前見過的九爺跟前那位蘇管家了。他這意思既是提點,其實也是警告,希望他能私下勸阻幼鱗不要出海。




但父親帶著兩個弟弟進京,如今一直未回,聽這意思,難道幼鱗也是跟著父親來閩州了嗎?還打算要出海?幼鱗可是要繼承爵位的,姑母的獨苗,父親會答應?




那位高深莫測的九爺……又為何不勸阻幼鱗呢?




他心亂如麻,命人取了一封銀子來贈了夏紈,又說了些閒話,一邊送了夏紈出去,回來後安置好了那個護衛,交代心腹小廝伺候安排好衣食。




最後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祖父盛敬淵,將今日此事——說了,畢竟事涉全族,不敢不說。




盛敬淵一聽,詫異,又細細問了一回盛長洲上次見到九爺的情形,沉思了一會兒道: “上次你回來只說是貴人,對幼鱗無意,只是還報幼鱗救命之恩,因此賞了你姑母誥命,又給了咱們家皇商。如今有為了幼鱗想要出海,十分擔憂,派人千里從京城送了個護衛來要放在幼鱗身邊護衛,還能夠指使得鎮守太監照應傳話。"




盛長洲點頭,盛敬淵又道: “你有沒有想過,按你這樣的描述,既能使喚




地方鎮守太監,又能安排禮部頒佈誥命,能一句話給咱們盛家派皇商,又能隻手翻覆便定盛家一族安危。這樣的權力,又是這樣的年紀,似乎只有一個人了。"




盛長洲怔怔看著盛敬淵,盛敬淵嘆息道: “今年是元徽二十九年。今上幼年踐祚,到今年剛好二十九。現內侍省首席秉筆掌印太監,正是姓蘇,蘇槐。也唯有他才敢如此告誡我們盛家了。




盛長洲腦海中彷彿驚雷炸開,完全怔住了。




盛敬淵看著他道: “早與你說過,商戶人家,若想要賺錢,須得時時注意朝堂動向,否則一不小心便要惹禍上身。自得了皇商後,我就把內侍省有名有姓的太監都讓人摸了一遍底,你說姓蘇,又能指使得動夏紈。你需知道,地方鎮守的提督太監,有權有勢,一般人是指使不動的。但若是蘇槐指使,那就對了。"




“這顯然是皇上勸不住幼鱗,幼鱗多半還是偷偷跑來閩州的。你看這轉達的話說的,幼鱗性跳脫,這是非常無奈了,十分憂心安危,卻大概又捨不得攔幼鱗,這才委婉轉送護衛。護衛從陸路千里而來,比你父親他們水路回來得還快,可見是千里日夜奔馳,不曾歇息,且所有關卡一路放行,暢通無阻。而夏紈收到密令一刻不敢耽擱上門找你轉告,這是爭分奪秒要趕在幼鱗抵達之前先安排一切,這是人主之能,絕非一般人能夠動用的力量。"




“皇上勸不住幼鱗,但蘇槐卻希望我們盛家能勸阻住,因此才有這一句,這是因為皇上是他主子,幼鱗若是有什麼不好,恐聖主憂心,他自然以皇上之意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