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40. 生怖 那像是一個甜美的嘉賞,又像是一…是…

 待到那些戲角扮上來姿容絕世、花枝招展的,曲子又極清雅,只揀著笛簫,清清地吹起,樂聲縹緲,響徹雲際。待到放聲一唱,歌喉嘹亮清圓,聲遏行雲,一時叫好聲都起來了。

 謝翡納罕道:“平日只聽說這千秋閣的戲好又有趣,只這來的人太雜,位置又偏了些,沒想到今日來了聽,竟還不錯。看來以後可常來。”

 許蓴笑道:“世子滿意便好。”得這一聲贊,少不得這滿座的貴人們以後回多來這裡訂席,那今日請的客,遲早又全都賺回來。許蓴想到這裡,笑得也分外甜了一些。

 謝翡道:“都說了別叫世子了,看看這滿桌子多少個世子,便是你也是世子,叫我非羽便好。”

 許蓴從善如流:“非羽兄,可還要來些葡萄酸酪解解酒?”

 謝翡越發覺得許蓴這人著實響快,十分會做人,笑問他:“怎的今日不叫令兄來?”

 許蓴道:“他正等著授官後便要外放出京呢,因此家裡事多。但若是

非羽兄下帖子邀他來,他定是來的。”

 謝翡笑道:“這話說得奇怪,如何我下帖子他便來?明明我與你更親厚些,和令兄不過是數面之緣。”

 許蓴道:“不是都說非羽兄您在御前推薦了我大哥嗎?”

 謝翡捂著嘴有些尷尬咳了兩聲,笑道:“這卻不是我特意提的,還是上次許兄弟在我那裡畫的夢蝶圖。因著皇上讓我陪著賞畫,一眼卻看這畫入了眼,誇我畫的好,我如何敢貪了許兄弟的功勞?連忙解釋道這是靖國公世子畫的,我只畫了那隻蝶罷了,皇上當時就贊說品格高意境妙,畫得極好。”

 許蓴一怔,臉紅道:“非羽兄實在是過獎了,我那幾筆,如何能入聖目。”

 謝翡道:“這如何不是?那畫現還在宮裡!皇上看來也不打算還我了。後來那日又命我進宮侍棋,我才下了几子,皇上就問我最近可畫了什麼畫。我只說略略畫了些花鳥罷了,他便問上次說的靖國公府的許世子不是擅畫嗎?可有新畫?可惜你當時病了,我只能和陛下回說你因著兄長會試中了貢士多飲了幾杯,病了,皇上這才好奇靖國公府上居然兄弟都如此有才情,這才有瓊林宴上見了令兄的一番嘉勉呢。”

 眾人都笑道:“可不是一段佳話?”

 歸德侯世子蘇霖玉笑道:“要我說思遠這一席合該請的,若不是非羽這一番鋪墊,哪裡有今日靖國公府滿門光彩呢。”

 一時眾人都起鬨道:“敬酒!敬酒!”

 許蓴只好起身敬酒,謝翡忙笑道:“都是陛下聖目如炬,不敢貪天之功,大家一起喝,一起喝。”

 一時席上熱絡起來,直喝到月上中天,賓主盡歡,這才散了。

 這之後許蓴除了去太學點卯,寫功課以外,每日還多了一樁事便是與龍舟隊的隊員一起練划龍舟。而回到竹枝坊,也不敢鬆懈,將游泳重新揀了起來,幸而四個小廝都是閩州本地人,水性極熟練的,日日陪著他在竹枝坊後的湖水裡練習游泳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