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鄉村愛情:人人都愛小結吧15 ……
早飯吃到一半時, 蘭鶴就回來了。
宴重山趕忙下桌要去盛飯,被蘭鶴拒絕,他自己進了廚房, 然後坐在宴安旁邊。
林思思看了一眼兩人,蘭鶴的目光在新娘子身上,她心跳如雷的低下了頭。
吃完早飯林思思就告辭離開了。
蘭鶴拿出東西, 對宴安說一起包紅包。
兩人默默的坐在床邊,中間門放著兩個盤子, 一個放著封面寫著鎏金喜字的紅包,一個放著全是一角五角一塊的零錢。
一個紅包裝兩塊錢,婚禮上要用。
按照這個時候的物價來說,大手筆。
蘭鶴一邊慢條斯理的把錢往紅包裡塞,一邊叮囑:“到時候花轎會抬著你繞村走, 如果聽見有人敲花轎的聲響, 就把紅包從窗戶扔出去,不要一次性扔太多。”
宴安乖乖點頭。
紅包包完後,下午就開始貼喜字, 掛紅燈籠。
蘭鶴和路飛宇動作快的很, 儘管宴安慢吞吞的, 但是不多時, 房子就裝扮的差不多了。
而喜字和紅燈籠還剩下好多。
貼完後, 宴安就打了個哈欠。
蘭鶴說:“困了就去睡。”
他躺床上去睡覺了。
一覺醒來時, 天光仍是大亮, 但屋裡卻沒有人影,大概都出門有事。或大或小的紅色喜字貼在房裡各處,昭示著即將到來的喜事。
宴安撞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李正。
李正看上去很憔悴,以前的李正儘管幹著農活, 身上穿著髒衣服,但他臉龐俊朗,身直腿長,看上去別有一番氣質。
而今的憔悴,更像是突然失了一股精神氣。
像是一直支撐著他的支柱,轟然倒塌。
宴安只能猜測:“沒、考、好?”他清楚的記得,爺爺說過,李正這次出門,是為了帶他的弟弟去升學考試。
如今這個樣子,他也只能猜是不是李義考砸了。儘管李正看上去不像是會被弟弟考砸這種事就打擊成這個模樣。
李正搖頭。
突然抬頭看向宴安,宴安這才發現,男人的眼睛佈滿血絲。
他的聲音嘶啞:“安安,原來我的弟弟,早就死了。”
宴安被驚住,背後驀地升起一股涼氣。
他想起活蹦亂跳的李義,一顰一笑都生動的不行,這也能是個鬼?
時間門回到前一天,李正問了宴安和蘭鶴什麼關係之後,宴安回答他說沒什麼關係。
因為李義馬上需要考試,他想等帶著李義出門考完試再回來和人說清楚。
而就在帶著李義考完試回來的路上,李義突然停住腳步,說:“哥哥,我就不回去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
他以第三人稱的方式觀戰了兩年前的那一次坍塌。
原來從來沒有什麼幸運兒,李義能“活”下來,只是因為一隻小貓。
一隻受了傷,被他偶然撿到照顧的小貓。
而因為爸媽不喜歡貓咪,並且家裡的條件本身就不好,還要拿多餘的糧食去喂只小畜生,爸媽更不可能同意。
李義就悄悄的把小貓藏在了學校後面的廟裡,拿舊衣服做了個簡陋的窩,然後省下了自己的口糧餵養。
好在這小貓咪不是普通的小貓咪,不然就那粗糙的饅頭,早就喂死了。
而坍塌來臨的那一刻,屋頂的橫樑對著李義砸了下來,他小小的身子被壓在重重的木頭下面,嘴裡吐著獻血。
廟裡的小貓突然抬起頭,細細的“喵”了一聲。
這隻小貓長得很醜,身上的顏色亂七八糟,看上去像是汙泥倒在了身上。
也許爸媽不喜歡它和這個也有關係。
如果它是純色的小白貓,看上去幹淨又漂亮,那是不是就會有路過的人類,在看見它腹部流血,奄奄一息時,願意為它駐足。
而那年冬天,冬雪不休,它躺在一片白雪上,像是躺著一灘汙泥。
空氣中全是冰冷的氣息。
在它快閉上眼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啊,小貓。”
那時的李義,是個八歲的小男孩。
他穿著厚厚的棉襖,小臉蛋露在外面,被凍的通紅,他用生著凍瘡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小貓捧進了懷裡。
他只是個沒有什麼辦法的小孩子,所以他只能求救父母,在被父母勒令把這個又醜又髒的貓咪丟掉時,他悄悄的把它藏了起來。
而被藏起來的小貓咪,一個月後,奇蹟般的好了起來,那個時候,春天來了。
小貓也越長越大,身上的毛髮依舊很醜。
和一般的貓咪不一樣,就算毛色很醜,但摸上去至少是柔軟的,而這隻小貓咪的毛摸上去卻是硬硬的,如果不是喵喵的叫聲,簡直不像一隻小貓。
也許它確實不是一隻小貓,或者說,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
不然怎麼會在那場坍塌後,讓李義“活”了過來。
“活”過來的李義變的喜歡吃魚,討厭洗澡,和以前的他截然不同,開始還以為是帶走爸媽的那場意外給他留下了心裡陰影,後面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的身體裡,還住著一隻小貓咪。
所以這才是李義這兩年,個子一點都沒有長過的原因。
李義說:“哥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現在有人陪你了,我也該走了。”
被壓到橫樑下的小孩,他有一個很崇拜的人,是他的哥哥,哥哥很厲害,輕輕鬆鬆就能掏到樹上的鳥蛋,在鄰居家的狗想咬他時,一個眼神就能讓那隻狗夾著尾巴逃跑,而且哥哥還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橫樑重重的砸下來,塵土飛濺。
他的骨頭好像從中間門斷成了兩半。
李義閉上眼睛,想,好可惜,說好哥哥休假,明天就能見到的。
沒能見到哥哥,好可惜。
而他再次睜開眼,真的見到了哥哥!
哥哥站在床邊,眼眶赤紅。
他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都沒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看著他,聲音嘶啞:“你放心,哥哥會好好照顧你。”
村裡的其他人會看著他們嘖嘖感嘆:“多可憐的孩子,一天之內爹媽都沒了。”
他本來早就該走了,他的願望早就完成了,可是他是哥哥唯一的親人了,他對小貓說:等等,再等等。
而這一等就是兩年,無論是他,還是小貓,都快不行了。
而哥哥有了喜歡的人。
所以,他告訴哥哥:“去找那個能陪你的人,哥哥,你得帶他離開那個地方。”
就這樣,在一個無比平常的日子裡,他一點一點的消失,像一陣煙,隨著風飄走了,塵土都未曾留下一粒。
李正呆在原地,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不知道愣了多久,這個事實將他攪得天翻地覆,而他回到村裡,路邊的人看見他,一臉驚訝的問:“你咋了,搞成這樣子?”
李義沉默著,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那人皺眉,勸導:“別想不開,遇到什麼事兒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李正沒有動靜。
那人還要去幹田裡的活,儘管李正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不行,還是說了幾句就要走了,而前面一動不動的人突然抬頭,問他:“你說什麼?”
那人一驚,然後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試探性的開口:“…如今你家只剩你一個人…”
李正:“你怎麼知道我家就只剩我一個人?”
這話一出,儘管是大白天,還是炎熱的夏季,那人卻依舊被李正認真的表情嚇得背後發涼。
農村人,少有不迷信的。
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你、爸媽和你弟,不是兩年前就就……”
話還沒說完,李正突然就大步離開。
他看著李正肩寬腿長的背影,視線不由的往四周轉了轉,總感覺陰風陣陣的。
李正的腳步越走越快,又遇見村裡的一個人,攔住就問:“我弟弟是什麼時候死的?”
被攔住的人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回答:“…兩年前?”
李正終於認識到,隨著弟弟的消失,這兩年他存在的記憶也一同在別人那裡消失了。
他抬頭,看見宴安院子上的大門,左右各貼著一副喜字,上面掛著兩個紅紅的燈籠。
他立在那裡,像是胸口突然開了一個大洞,涼風呼呼的吹,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被拉開,宴安站在門口,驚訝的喊了一聲:“哥?”
宴安把男人拉進屋,問:“沒、考、好?”
李正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問話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宴安沒有忘記李義,他有這兩年李義活著的記憶!
他眼眶赤紅,聲音嘶啞:“安安,原來我的弟弟,早就沒了。”
宴安驚在原地。
而李正見宴安不說話,以為是對方不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嗎?”
宴安回過神,“沒沒。”
“哥,”宴安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你你你能詳細說一下嗎?”
他原本以為,村子裡的鬼只有纏住他的那一隻,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李義那樣的鬼,看上去和活人沒有絲毫分別,那又要怎麼分辨!
李正閉了閉眼,把在他弟弟身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宴安聽著聽著便放鬆了下來。
他看著憔悴難過的李正,輕聲安慰道:“哥,沒、事、的。”
半晌,李正開口:“安安,是你要結婚了嗎?”
宴安一愣,突然想起,眼前這個人是原本世界線的主角攻。
而他即將結婚的對象,是原本世界的主角受。
他慢吞吞開口:“哥,你、聽、我、說。”
宴安粗略的講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麼被一隻鬼纏上了,蘭鶴是為了幫他驅鬼才和他假結婚。
在經歷過李義的事之後,李正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鬼這種東西的存在,而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不長眼的鬼敢纏上少年!
他看了宴安一眼,改變了想法:不,不是不長眼,簡直是太長眼。
宴安慢吞吞的解釋完之後,他便想起看電影的那天晚上,是那個時候吧。
說起來宴安自己也覺得很神奇,蘭鶴是會除鬼法術的大師,而李正只是一個當過兵的普通帥哥,但是和李正在一起時,他反而更有安全感。
尤其是今天一天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做準備時,儘管理智上知道是假結婚,可是恍惚中,他總有一種自己在將自己打包成禮物送給那隻鬼的錯覺。
他和418討論,418也有些遲疑的說:【也許是之前安寶你被那隻鬼嚇壞了,那隻鬼是不是長得很可怕?】
宴安頓住了,他其實不知道那隻鬼長什麼樣子,他只是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然後控制不住的害怕。
在知道對手是鬼之後,李正清楚自己在對付鬼上面,也幫不了什麼忙,他記得弟弟說,讓他帶宴安離開這個地方。
他看著一臉懵懂的少年,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等再問吧。
李正要回家了,宴安看著空蕩蕩的房子,也跟了過去。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李正立在李義門前,深呼一口氣,把門推了開來。
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桌上的書也被碼成高高的一摞,是他們離開時的樣子。
宴安看見李正那樣,就知道是又傷心了,他小心的牽住李正的手,然後捏了捏。
李正沒說話,大掌撫過宴安的腦袋。
傍晚時,宴重山回來了,他去了鎮上,買了紅色的床上四件套。
他說:“不能全讓蘭鶴出錢,這點東西,爺爺還是買的起的。”
晚飯時,李正也過來一起吃飯,蘭鶴邀請李正幫忙,因為花轎遊村的路線,一路上都需要掛上紅燈籠,所以得先在路邊打入木樁,好掛燈籠。
而宴安從明天開始,就不能再出門,要在屋裡呆五天,直到婚禮的帶來。
李正皺了皺眉,應了。
宴安有些愣住,也選擇了答應。
而另一邊,玩家們齊聚一堂,沒有任何傷亡。
這是一件很少見的事,因為儘管是C級副本,第一天沒有死亡還算正常,但現在的情況是,連一點傷都沒有人受過。
楚昀川的粉絲已經在開始叫囂無聊了。
——這什麼恐遊啊!一點血都沒有!
——天吶,看見學校後面的廟時,我說看上去就不正常,肯定出事!結果尼瑪的把廟都給拆了,都無事發生啊!!!
——不是吧?只有我是來看楚神顏值的嗎!!!
林菲環顧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思思呢?”
答話的是何倫:“在屋裡繡嫁衣呢。反正你們都還沒回來,我就沒去打擾她。”
林菲:“我去把她叫出來。”
她推開門,看見說好繡嫁衣的林思思手中只愣愣的捧著布,布料光潔如初,一個圖案都沒有。
她皺眉:“思思,回來一上午了,一下都沒動針嗎?”
林思思抬起頭,哭喪著臉:“怎麼辦?我感覺我繡的東西都配不上他!”
林菲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配不上誰?思思?你在說什麼?”
林思思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恍惚,臉都紅了起來。
這個樣子,就算林菲再笨,也能看出來林思思狀態很不對勁了。
所以,原來並不是沒有傷亡,而是這個受了傷的人在屋裡待著。
林菲出去把情況說明,大家就一起進到林思思的房間門。
林思思抬頭看見這麼多人,不由的吃驚:“你們怎麼都進來了?哦,是要交換信息嗎?那出去吧,這屋太小了。”
這樣看上去,又分明很正常。
林思思成了重點的關注對象。
楚昀川開口,聲音像一杯溫開水:“你說你繡的東西配不上新娘子是為什麼?”
林思思的答案讓眾人匪夷所思,她堅定的回答:“因為他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其他人無語了一瞬,楚昀川倒是面色不變的點頭,淡淡說道:“知道了。”
新娘子,大概是有迷惑人心的技能,如果嫁衣這一環節出了問題,那婚禮又怎麼能順利舉辦呢?
不過還是得去看過才做數。
大家欲言又止,想說林思思腦袋沒問題吧,白白浪費一上午的時間門,嫁衣交不了差,他們肯定會受到懲罰,但是首當其衝的,一定是接下這個任務的人。
彈幕更是紛紛嘲笑:
——新人不愧是新人,這麼容易就被鬼魂迷惑,看樣子是有人小命不保了~~
——就算是迷惑技能點滿,肯定本身長得也還不錯去~這個副本的兩個接引人都很帥!我也想會會這個會迷惑任務者的小妖精~~
林思思被教育了一通,紅著臉向大家道歉,表示下午一定繡出來。
房子裡有現成的菜,大家簡單的就地取材吃了飯之後,就開始安排下午的事情。
現在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把嫁衣和花轎做出來,但是新娘子那邊也得查探情況,單獨調查的單錚沒有回來,而這個任務,最好是交給他。
其他幾個人過本的經驗都很少,和新手差不了多少,林思思一個照面就魂不守舍成這個樣子,楚昀川淡淡看了一眼,決定等晚上單錚回來再說。
吃完飯之後,大家就開始把木料往家裡拖。
這個木料,是從學校後山的廟裡拆出來的。
當時蘭鶴說,讓他們去學校看看,到了學校之後,一片廢墟,根本什麼都沒有。
楚昀川帶著何倫,圍著學校繞了一圈,來到了後山的寺廟。
寺廟依山而建,頭頂全是紅木的橫樑,而腳下踩的是一整片木板。
高臺之上的菩薩斷了頭顱。
何倫縮了縮脖子,而楚昀川看過一圈,只吐出一個字:“拆。”
何倫不敢相信的問:“…拆?拆什麼?”
楚昀川沒解釋太多,他說:“你腳下踩的,以及,”他環視一圈:“你能看見的所有木材。”
何倫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動。
畢竟這是寺廟,而在他的觀念裡,寺廟都是驅邪保佑人的,儘管,看上去該保佑人的菩薩已經斷成了兩截。
楚昀川見何倫不肯動,也不多話,直接動起了手。
何倫想去阻止,卻礙於楚昀川是大神不敢行動,他呆站著,看楚昀川雲淡風輕的抽出一塊紅木,然後,無事發生。
他吞了口唾沫,一起行動了起來。
到最後,廟裡的木材已經全部被抽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山洞裡放著一個斷了頭顱的菩薩。
其他人已經知道了這木材是從哪來的,覺得楚神膽子真的大,好好的寺廟,說拆就拆。
木材拖回家後,就行動了起來,一下午的時間門,花轎的雛形已經顯現。
林思思的嫁衣也繡了一大半。
到了晚上,單錚從外面回來,他不是個多話的性子,過副本一向也是獨來獨往,儘管如此,楚昀川還是向他提出希望他明天能去觀察一下新娘子。
單錚突然笑了一下:“好啊。”
宴安發現,這場婚禮大家都忙了起來,除了他,爺爺更是什麼活都不讓他幹,說即將出嫁的人,幹了活不吉利。
宴安也不能說這是假結婚,所以也只能無聊。
他吃著早飯,莫名就開始的食之無味。
想想這還是才剛開始,他還得這樣被關五天。
蘭鶴見他不太高興,安慰道:“忍一忍,很快的。”
宴安悶悶的應了一聲。
蘭鶴大概早就預料到了他的無聊,從行李箱翻出了好些書給他看打發時間門。
宴安感覺好一點了。
他用過早飯後,就半糖在床頭看蘭鶴給他的書。
他還沒看幾頁,突然一個冷淡的聲音在屋裡響起:“宴安。”
他轉頭,看見房間門裡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男生。
奶奶灰的髮色,稜角分明的臉龐,單眼薄唇,大束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慵懶而淡漠。
宴安第一時間門就意識到了來人的身份——恐遊玩家。
他抽了抽嘴角,來就來,為什麼不走正門???
宴安順著大束陽光的方向看去,頭頂的瓦片被人揭開,露出好大一個洞來。
“你…!”
宴安有些生氣的下床,一步步靠近來人,他絲毫沒察覺到男生的表情似乎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緊繃,他走到跟前,指了指頭頂的洞:“堵、上。”
男生頓了一下,一言不發的跳上房梁,開始把瓦片復原。
宴安:【臥槽!418!原來恐遊玩家會飛!!!】
418見怪不怪:【恐遊玩家要和鬼打架的,有點技能傍身很正常,不然早就都沒了。】
宴安不羨慕了。
男生將最後一片瓦放上去之後就又跳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跳下來時一點聲音都沒有,像一片羽毛,輕飄飄的就落了地。
宴安看著人落在他跟前,有些好奇玩家來找他是為了什麼。
男生輕描淡寫的做著自我介紹:“我叫單錚。”隨即目光隨意的掠過他,平淡的扔下炸彈:“你要逃婚嗎?”
宴安:“?啊?”
這人在說什麼???
單錚的目光看上去平淡如水,他說話的語調連疑問句都不帶起伏:“你願意和一隻不人不鬼的東西結婚?”
宴安:“……”
不人不鬼,什麼意思?意思是那隻鬼並不是完全的鬼?而是有一半是人一半是鬼?
他艱難的看向單錚:“你你你、…能說說清楚點嗎?”
單錚卻關心起了另一件事:“你是結巴?”
宴安點頭。
單錚得到答覆之後,告訴了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可憐的新娘子一個和他之前得到的版本完全不同的答案。
單錚說:“你那個即將和你結婚的老公,和那個他要殺的鬼是一夥的。”
宴安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蘭鶴不是驅鬼的嗎?怎麼會和鬼是一夥的?
單錚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落下來時震耳欲聾。
“因為那個鬼,和他,原本就是一體。”
宴安突然想起,那個奇怪的傍晚,被他邀請進屋奇怪的客人,醒來時抱住他那冰冷的懷抱,以及伸進嘴裡時冰冷的舌頭。
他們無一例外,都長著蘭鶴的臉。
意識到這個事,他突然面色蒼白,雙腿發軟。
原來他這段時間門日夜共枕的,就是他想要逃離的源頭,難怪那個時候,他看見蘭鶴就害怕,失去記憶的他,連自己為什麼害怕都不知道。
他踉蹌一步,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他倉皇失措的抬起頭,望進單錚深邃的眼睛,他薄唇輕啟:“所以,你要逃婚嗎?”
418已經在宴安腦袋裡叫瘋了:【安寶,他說的沒錯,蘭鶴真的和那個鬼一夥的!我世界線被補充完整了,你千萬不能聽蘭鶴的,你得躲起來!不能結這個婚!】
宴安也想躲,但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還能往哪裡躲?
單錚伸手摟住懷裡的人,輕輕撫摸著顫抖的脊背,剛剛平淡如水的目光如今在看不見的地方捲起一片風暴,他的聲音也柔和了下來:“不要害怕,我會幫你的。”
宴安一個謝謝說的磕磕巴巴。
他不會頭腦簡單的認為單錚會願意無條件幫他,肯定是要得到什麼好處,要不就是他的副本任務就是要幫助他逃婚。
單錚說:“今天是第二天,你們的婚期是第七天,在第六天傍晚時,我會來帶你走。在此期間門,你要記住,如果那個鬼東西讓你戴什麼首飾之內的最好不要戴。”
宴安乖乖點頭。
“還有,抱你你也要拒絕。”
宴安:“……”
點頭。
“親親也是。”
宴安:“……”
他要不要說,根本沒親過啊!不對,好像也算是親過,但是好像是和鬼親的!那這算不算親過!
單錚就看見雪白的臉頰開始暈出一片桃花,他指尖微蜷,一時之間門沒再說話。
宴安以為單錚交代完了,結果對方冷不丁的突然開口道:“你們沒有做過吧?”
單錚的目光看過來,一臉平靜,彷彿是問宴安有沒有吃飯一樣,而不是在問,他有沒有和另一個男人做過……
宴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單錚的意思,也許單錚並不是那個意思,然而單錚用又是那種問你吃飯沒的語氣補充道:“就是問你有沒有讓那個鬼東西的男性特徵放進你的……”
宴安:“…….”靠!
桃花變成一片桃林,宴安受不了的拿手矇住了單錚的嘴,免得對方再口出狂言,羞恥的手腳都僵硬蜷縮。
然而被矇住嘴的人只是停頓了一瞬,熱熱的氣息撲在白皙的掌心,問不出答案便不肯罷休:“所以有沒有做過?”
但其實對方害羞不願多說的反應已經將答案告訴了他,他手握答案,然而看著對方紅潤的臉頰,微張的唇,還是不肯罷休的問。
直到那烏泱泱的睫毛輕顫,搖著頭,聲音又小又軟:“沒。”
而單錚直播間門的彈幕已經瘋了:
——臥槽???是我聽錯了嗎???這還是我們惜字如金的單神嗎???
——他這和老流氓有啥區別啊!!!
——不是,你有本事調戲人,你有本事把畫面打開啊!!!就給聽個聲兒是怎麼回事!!!
——嗚嗚嗚,我也想看畫面,我想看看是哪家小妖精給單神迷的神魂顛倒!
——我覺得,單神不是那種人,他這麼問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為了任務。
——呃,單神的任務是不是和楚神的不太一樣啊……
——確實,楚神是幫忙讓婚禮順利舉行,單神是要帶著新娘子逃婚!!!好傢伙!!!
——不對啊,多人副本可以有兩個相反的任務嗎?
——上面的,這種情況有是有的,不過不多……
——所以單神如果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他就是新娘子這一陣營的啊
——我不關心單神他們的任務,我只關心這個逼什麼時候開攝像頭,我要看新娘子!!!
在單錚問完問題之後,宴安就覺得氣氛好像尷尬了起來,但是在看見單錚仍舊一臉的雲淡風輕,意識到,尷尬的只有他一個人。
“篤篤”隨著敲門聲的響起,屋外傳來蘭鶴的聲音:“安安,我能進來嗎?”
宴安背後一涼,看向單錚。
屋子裡只有桌子,床,和衣櫃。
宴安打開衣櫃門,把人往裡塞,衣櫃中間門一塊豎起的木板將起分成左右兩個大塊,然後兩邊又分出上下,四四方方的格子。
單錚縮在右下方,一雙長腿委屈的蜷起。
這時,蘭鶴又敲了一遍門,伴隨著疑問的聲音:“安安?”
宴安關好櫃門,有些緊張的應道:“來來來了。”
他抽開門拴,蘭鶴精緻的臉出現在眼前,宴安想起單錚說的話,不由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小步。
蘭鶴眼簾微低,淡淡的看向宴安。
宴安不敢看蘭鶴,緊張的轉身離開。
他走向床邊,拿起剛剛看的書想要繼續看,就見蘭鶴徑直走向衣櫃,骨節如玉的手指握上了衣櫃的門把手。
宴安嚇的立即出聲:“等等等等一下!”
同時人也撲了過去。
蘭鶴眼神看了過來,但手扔在衣櫃的門把上。
宴安撲的很快,他不著痕跡的試圖用身體擋住衣櫃,他後背緊貼著櫃門,手也握上了蘭鶴抓櫃門的手腕。
宴安這一系列行為看上去就很怪異,蘭鶴微微低頭:“怎麼了?”
宴安也在想,他要怎麼說!他大腦飛速運轉,也沒能運轉出一個好理由。
蘭鶴沒等到回話,語氣仍是淡淡的:“你先讓開一下,我要拿衣服。”
宴安:“……”
他倒是也想讓開,但是問題是裡面藏這個人!
宴安不僅沒讓開,還把蘭鶴握在門把上的手給扒拉了下來,期間門蘭鶴就眼簾微垂的看著宴安一系列動作,沒有任何表示。
額間門有汗,呼吸急促,連長長的眼睫都在顫抖。
蘭鶴突然冷聲道:“你在裡面藏了什麼?”
宴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眼睜睜看著蘭鶴的手掌再一次伸向櫃門,他頭腦發暈,口不擇言道:“驚、驚驚驚喜!”
修長如玉的手停在半空,蘭鶴道:“驚喜?”
宴安猛點頭。
出乎意料的,蘭鶴微微歪頭,問的不是什麼驚喜,而是:“你為什麼要給我準備驚喜?”
宴安:“……”
他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
磕磕巴巴的說:“為、為為了謝謝你。”
蘭鶴卻搖頭,面無表情的說:“不對。”
宴安愣愣的看去,蘭鶴道:“這個答案不對。”
他的手再一次伸了出去,宴安急的兩隻手都伸出去阻止,慌里慌張的,“你你你說。”
蘭鶴:“準備驚喜的人是你,所以答案也得由你給。”
蘭鶴的目光沉靜,安靜又專注的看著他,宴安靈光一閃,彷彿知道了蘭鶴要的答案是什麼。
他心跳如雷,有些艱難的說出答案:“因因為,我我我喜歡你。”
要去抓櫃門的手換了方向,摟上了宴安的腰,蘭鶴的臉壓了下來,伴隨著檀香的侵入,四片唇緊緊相依。
“回答正確。”蘭鶴說。
有著半鬼半人身份的蘭鶴,呼吸是熱熱的,猝然被吻住,宴安的眼睛受到驚嚇睜大,蘭鶴微微命令的口吻:“張嘴。”
宴安想到在和半隻鬼親親,腿都快要嚇軟,人不受控制的往下縮,卻被腰間門的手臂緊緊攬住,絲毫不給逃離的機會。
蘭鶴說張嘴,他就害怕的張開了嘴。
伸進來的舌頭滾燙,宴安手抓著蘭鶴腰間門的布料,有些迷濛的想,真的是鬼嗎?鬼怎麼會這麼熱?
蘭鶴穿的依舊是絲綢面料的唐裝,腰間門被抓起褶皺很快又恢復如初。
蘭鶴把宴安鬆開,又低頭輕啄了一下宴安溼溼的嘴唇。
“既然你說是驚喜,那我就不看了。”
蘭鶴說他還有事需要辦,就離開了,說晚上回來再看宴安準備的驚喜。
蘭鶴走後,宴安都還有些傻傻的,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發展成這樣?
還沒等他去把櫃門打開,櫃門就已經從裡面被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極長的腿,黑色工裝褲,搭配長靴。
單錚的語氣聽上去像是不太開心:“不是說了,不能親嗎?”
宴安就是腦子還沒太轉過來,不然他會反駁,又不是他想親,還不是為了讓單錚不要暴露才被親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但是被親懵了的他只能有些傻的看著單錚。
眼睛大大的,溼漉漉的盯著單錚。
單錚愣了一下,才面無表情的解釋道:“知道為什麼要讓你最好不要讓那個鬼東西親你嗎?”
“不、不…”宴安乾脆閉上嘴,搖頭。
單錚:“因為每一次親密行為,都是他的轉化。”
在宴安受到驚嚇的溼漉漉的目光裡,單錚說:“每多一次轉化,這個婚禮你能逃掉的可能性就越少。”
“但是,”單錚話鋒一轉說道:“這種轉化可以減輕。”
宴安迫不及待的問:“怎怎怎麼做?”
男人垂眼,薄唇吐出了兩個字:“覆蓋。”
單錚的長相是很冷漠的英俊,來源於他鋒利的眉,乾淨利落的眼,或是削薄的唇。
大概就像是那種你摔在他面前,他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跨過你離開。
但此時,卻耐心的告訴宴安,親密行為意味著兩人氣息的靠近交融以及轉化,而要消除,那就是讓另一個人的氣息進行覆蓋。
宴安的表情茫然又可憐,明顯沒聽懂。
單錚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言簡意賅道:“和我接吻。”
宴安沒想到是這樣,他有些尷尬的問:“沒、沒有其他…”
“沒有。”單錚快速的打斷了他。
“因為你們就是接吻,他的氣息從你口中…”
“停!”宴安聽不下去了。
單錚:“時間門隔得越久覆蓋效果越差,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門了。”
宴安身側的手指蜷了又蜷,悶聲悶氣道:“…要。”
在單錚上前一步靠近時,就緊張的閉上了眼睛,一道薄荷氣息撲在了臉上,他眼睛閉的更緊了。
嘴唇被碰了一下,然後是唇瓣被吸住,吸了一會兒。
單錚的聲音平靜響起:“你得張開,不然我進不去。”
宴安腦袋都快被羞的冒煙了。
單錚摟著軟綿綿的人,動作好像冷靜的不行,臉上都是一派淡然,如果不是心跳聲都已經震到自己快震耳欲聾的地步的話。
單錚離開時,告訴宴安,他得走了,然後每天他會找時間門過來一次,以保覆蓋的時間門不要超過一天。
宴安吐槽:如果不是需要藏他的話,也不需要這次覆蓋。
沒得到答案,單錚就站著不動,目光看向宴安,宴安嘴唇經過兩個人的折磨,成功的變得又紅又腫,他只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