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 作品

56. 第 56 5章 謝意

 周崇禮回京, 自要率先進宮覆命,現下回府,該是已面聖完畢。

 眾人匯聚正廳, 周嫵和容與從蕪蘭苑趕到時, 正聽兄長在裡悶鬱自責嘆聲。

 “怪我無能,在隨州逗留多日,也未能將刺客線索深究清楚,今日無功而返,實在羞愧不已。”

 周敬不知,他眼下聽沒聽說近日京城內起的風波,於是問道:“聖上見你,如何說?”

 這時, 周嫵與容與正好進屋,聞聽動靜,周崇禮向旁側了下目,看到兩人現身,他面上並無錯愕之色, 像是已提前知明他們在府。

 周嫵先向兄嫂打了招呼,容與也隨之致禮頷首。

 雙方見過面,周崇禮話音繼續, “聖上體弱, 此次見面, 他已是出聲費力, 下榻艱難, 連一句話說完都要喘上好半響才能平復,若不是我有負託任,此次沒能將計劃行刺的背後主謀捉捕到手, 聖上也不至於再因此事鬱郁,思慮成疾。”

 他說完,周敬卻凝神不語,一陣沉默。

 周嫵與容與面面相覷一眼,兩人同樣遲疑地未出聲來。

 察覺有異,周崇禮蹙了蹙眉,偏眸和秦雲敷相視一眼,他凝重神色,隨即用探究口吻問道:“父親,我不在的這段時日裡,京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周敬不答反問:“在宮裡,陛下隻言片語都未跟你透露?”

 周崇禮搖頭。

 他面聖覆命時,全程只是述職,聖上別說出言提點一二,就是對他所述的在隨州時線索查獲情況,也是寥寥寡興,似乎對詳情並無怎麼在意。

 他原本以為,是因自己此番辦事不利,聖上不悅,才會冷臉。

 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周崇禮急切問到。

 聞此言,周嫵手指也不由緊了緊,她知道,兄長此次難免仕途遇挫,他心裡免不了鬱郁,可這樣總好過裴付、常恕的下場,這是她盡力而為,能搏來的最好結果。

 周敬嘆慨一聲,開口如實告知:“刺客背後的主謀,聖上已知明,定罪。”

 周崇禮訝然,問:“是誰?”

 周敬停頓了下,而後沙啞嗓音出聲:“廢太子。”

 這樣的稱呼,很陌生。

 可天家變故,不容臣子置喙,聖上親命,又無可不從。

 “廢、太子?”周崇禮瞳孔驟縮,滿目不可置信,他不過出京一月,回來便見天翻地覆,接受艱難。

 周敬搖搖頭,起身走去,拍了拍周崇禮的肩膀,像是安撫,可言語卻鄭重告誡。

 “此事涉及廣遠,東宮覆沒,牽連甚深,忠勤伯府亦被抄家,眼下京中人人自危,我們能做到明哲保身,已是最好,東宮那邊,你有心無力,知不知道?”

 這話說得已是相當明白,周崇禮以往便與東宮交好,此番又身涉隨州事務,若他眼下關頭冒然出面求情或是擔保,無異於是上趕著搭上週家,其中利害關係如何,他該清楚的。

 周崇禮握拳緊了緊,心頭翻湧著滔天駭浪,久久難以平復。

 太子殿下謀逆?

 他如何能信得。

 周崇禮不放棄地詢問更多事關的細節,瞭解當日良賈是先利用常恕進宮,而後在殿前臨時變了證言,他假意揭發屹王,實際咬死太子,而其中最為關鍵的證據,是良賈拿出的第二封信件的確為太子親書筆跡,並且事後,御林軍在東宮又搜查出另外一封,同樣為太子密聯光明教的物證留存。

 由此,東宮徹底失勢。

 周崇禮眉心深凝,一遍遍地將整個過程,不斷反芻,琢磨,深析,只覺萬分蹊蹺。

 怎麼會有信?

 還是親筆……

 周崇禮想不通,可即便有,就算有,也該早早被銷燬完畢,豈會就那麼在府留著,憑白給人事後抓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