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 作品

20. 第2 20 章 調情

 她臉色倏忽一變,下意識縮身往下

,將肩頭完全浸過水麵。

 心頭難免有怨怪。

 是他將她吻得情迷,卻又在她飄飄然之際戛然而止,她暈乎乎的,已經不知今夕何夕,於是下意識以前世口吻相邀,可結果……卻是慘兮遭拒。

 多羞啊。

 她反應過來瞬間門恥得要命,悶聲不肯再理他,容與低眉沉喘,不停吻她來討好,唇角到脖頸,一遍又一遍地言說要娶她的承諾。

 娶了她,方能自縱。

 但在此之前,他絕不可再褻。

 收攏思緒,周嫵抬手拍了拍自己臉頰,捂住紅暈,半響後忽的嘴角輕彎了下。

 想起容與哥哥一邊仿若自我厭棄,一邊又捨不得拒她太狠,那般難擇的掙扎模樣映她眼中,其實……當真可愛得緊。

 不日將分別,她內心實在捨不得。

 如今只盼,聖上壽辰過後,周家避禍能安,父兄無虞,如此她也能放心上得青淮山,餘生與容與哥哥相依廝守。

 ……

 丞相府東院,朝椿閣。

 直到戌時至,森肅幽暗的書房內,終於燃起昏黃光亮。

 燭焰影影綽綽,秦雲敷避在山水擋屏內換了衫,又去梳鬆垮的髮髻,周崇禮則挺立書案前,深眸俯身,收起墊坐其上的幾張宣紙,落指,挲拭上面洇溼的溫潮。

 透過五張。

 他挑眉,似乎是想以此為據,判斷她方才說想念自己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將雜物全部置於廢棄簍裡,他刻意在最上一層掩了些隨筆臨摹的詞句,秦雲敷從屏風內出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幅。

 點墨文雅,竟被他拿來做這事。

 秦雲敷臉頰潮紅本未全消,見此,耳尖內側不禁又添赭色。

 “過來。”

 周崇禮看她駐足半響未動,似是不悅,催促開口。

 秦雲敷湊近過去,剛剛站定,不想就被他再次抱上那收整如初的整潔書案,方才在這裡受的罪還未完全消受,她現下實在是有些怕了。

 “夫君,饒我……”

 “想什麼,只是和你說幾句話。”

 秦雲敷臉色為難著,只是說話需要這樣,雙腿劈開分他腰兩側,他往她腰上掐,彷彿要她整個掛他身上才肯滿意罷休。

 她手抵著他肩膀,聲弱下:“說什麼?”

 她話落,周崇禮神情忽的板正起來,開口像是責問:“阿嫵行事荒唐,你身為長嫂不管束她,竟也隨她一起去胡鬧。”

 秦雲敷忙為周嫵解釋,“馮家姑娘遇難事尋助,阿嫵義氣幫忙閨友哪有錯處,怎會是夫君口中所說的胡鬧?”

 “你還幫她說話。”

 “事實如此……”

 “婚前出手傷人,事後又扮藥童貼護不離,前後擅變不一,這是我所知的事實。”

 周崇禮並不偏袒小妹,更知此事是她錯得離譜,但家中尚有父親在,責罰輪不到他,他唯一可做的,便是今後對其嚴加管束,若青淮山當真因此解除婚約,他更不會為難。

 秦雲敷勸道:“阿嫵已經知錯了,她也在努力和容公子重新修好關係,夫君就莫再重提舊事,惹阿嫵的煩惱了。”

 周崇禮聲音一涼:“努力修好,還要搭上你嗎?找傅榮初辦事,她可真會出餿主意。”

 “阿嫵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師兄被容公子請去客棧問診,若能找他來幫忙,此事自然會變得容易……嗯……”

 秦雲敷霎時止住口,緊跟溢出聲哼喘,聲音越發不穩。

 他怎麼能咬人呢?秦雲敷下意識伸手推擋。

 “師兄,師兄……”他抓著她肩,眼神兇,面容不見半分素日對外的文雅斯文,只餘寒寒懾人,“叫得這麼順口,不如再多喊一聲?”

 她哪敢。

 相處這麼久,她怎會不知周崇禮儒俊外表下包藏的是個怎樣的惡性子。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的。

 “不要喊。”

 “我再說一遍。”

 秦雲敷為了自己能好受,抿嘴心一橫,傾身就往他嘴上親,不是淺嘬一下即離那種,她纏得很深,激烈嘖嘖響,還環他脖子。

 周崇禮懵了:“你……”

 “我不會喊別的,只會喊這個。”秦雲敷附他耳,小聲婉轉,“夫君……”

 周崇禮喉結微滾,耳尖有點熱,怔怔發愣。

 秦雲敷表現自若,明顯比他鎮定得多,“夫君隨太子殿下奔赴塘縣為聖上備置壽禮,一月才歸,都不知自己生辰後日便到,父親似乎有意在府宴客酬賓,不如當日,我親自下廚為客人加湯?”

 她醫術了得,廚藝更佳,但自從嫁進周府,平日便很少親自動手。

 周崇禮避過眼,不答她話,反倒問起旁的:“方才在案上,你說想我,是真的?”

 秦雲敷敷衍點了下頭,不明白特殊時刻脫口而出的情喃,有何值得他反覆回味。

 周崇禮已掩住方才慌亂神色,當下執著再道:“那我現在回來,就站在你面前,你心中可歡喜?”

 秦雲敷又點頭。

 周崇禮眯了眯眼,突然抱她起身:“你需證明此話。”

 “證明?”秦雲敷茫然,“夫君莫不是要我起誓以證?”

 “誓言虛妄。”他抱她回房,路過書案時,拿起案上嶄新宣紙,數了整十張,“還不如它好用。”

 秦雲敷不明其意,但他眸晦,叫她不安。

 “那,那生辰宴的事……”

 周崇禮已沒心思管顧那些,“既父親有意,你辦就是。”

 “是,拿我明日與夫君確認邀客名單。”

 “隨你。”

 書房與寢屋相離不遠,但卻是簷下外通,眼下臨夜,奴僕們雖大多已歇身,可也難免隔牆有目有耳,她被郎君抱著出來本身就不符禮,偏周崇禮在外就不停地親她,她為難地把臉藏起來,可他親不到嘴,就開始細磨她耳尖。

 直至放她上榻,她羞窘要命,整張臉再無鎮定。

 她忙尋旁問道:“夫君……你取宣紙何意,寢屋未有墨硯存放。”

 “無需墨硯。”

 周崇禮沒了在人前的克己復禮,單獨對她,只餘掠奪者的目光睥睨。

 “浸過十張,以足證你見我的歡喜。”

 ……

 周府長公子生辰,相公藉機宴客,同僚親朋紛至,眾賓聲詞賀祝。

 正院中擺五桌客席,十人位,隔門廳,內室置兩桌家宴,桌罩如意紋織錦,上擺香醇酒釀,豐盛珍饈。

 秦雲敷是第一次管顧家事,起手頗有生疏,好在有管家方伯還有周嫵協助,後面指調人手,差事分遣,還算進行順利。

 待席上落位盡滿,周敬於主位執酒領敬,來客回祝,秦雲敷這才放下心來。

 今日相邀都是男客,女眷不便上桌,相隔一間門的側廳裡,秦雲敷與周嫵歇盞而坐。

 大致看出秦雲敷的神色倦意,周嫵關懷問:“嫂嫂,聞你昨日身子不適,在寢內歇了足足半日才起身,現下又忙碌整日,身子可覺有恙?”

 秦雲敷素來不是情緒外露之人,聞聽這話卻明顯有片刻的遮掩之色。

 她垂睫回:“無妨的,我歇歇就好,阿嫵不必擔憂。”

 周嫵又勸:“他們在裡定要吃上一陣,反正裡外都有婢子伺候,嫂嫂不如先回房歇歇?”

 秦雲敷搖頭,“我在廚房文火慢燉著瓠葉羊羹湯,待一會兒湯味濃郁些,還要親自率人送進去。”

 周嫵意外,嫂嫂自從嫁進周家,便從不參與官眷貴婦之間門的聚會,更不會與阿兄一同外出赴宴臨眾,她不喜也不適那樣的場面,而阿兄還算體貼,從不迫她非至人前,可這次,嫂嫂竟主動要求上廳見客。

 周嫵遲疑開口:“嫂嫂為阿兄宴客而親自挽袖做湯,已然足夠盡心,至於出堂面客,可是阿兄要求你如此?嫂嫂若不願,我可以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