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搖月毒發
空自惱，夕陽好，前塵往事隨風飄，恬淡知幸福的味道。
四年後，某山谷。
安靜的山谷中，鳥語花香，一片蔥鬱之色。淡淡薄霧之中，隱約可見幾間小屋臨水而居。朝陽剛剛爬過山頭，福黃色的陽光鋪滿天地，一縷炊煙，嫋嫋而起，那般安寧怡人。
小屋開著的窗戶後，一位白衣女子正在熟練的做著早飯，那未施脂粉的傾國傾城容顏，在陽光下閃著一片溫和之色，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舒服。鍋裡的早飯已經能聞到香味，是肉粥的醇香。
女子掀開鍋蓋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滿足的笑了起來。扭頭看了看窗外的朝陽和外屋緊閉的房門，女子想了想，轉身出了廚房，先向另外一間小屋走去。先叫無涯過來，再去叫那小鬼！
這位女子，自然就是餘搖月。當年她離開楚都城後茫茫然的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什麼地方，當澆滅楚宮大火的那場大雨落下時，餘搖月失足滾下了山坡，落入山澗之中。
或許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一番變故之下，重重受傷之後，餘搖月順著山澗跌入了這個山谷內的小潭，恰被一位隱居在此的男子看到。男子從水潭中將餘搖月撈起後，搖月足足昏迷了三個月才醒來。
這位隱居在此的男子是位世外高人，他不但治好了搖月的所有外傷，還神奇的保住了搖月腹中的胎兒。只是有一點，因為搖月中的百花殺時間太久，加上齊暉曾有意將毒轉到孩子身上，此時有部分毒已經隨著供養進入了孩子的體內。搖月和孩子，這輩子怕是都無法解清這個毒了。
本來男子勸搖月放棄這個孩子，他預測孩子生下來也活不久。但是搖月沉默了三天，最終還是堅定的要將孩子生下來。她說:我在孩子就在，孩子死，我也不活！
男子看著她如此堅定，也就不再勸解，只一心尋找草藥，試圖挽救二人。五個月後，搖月平安生下了一位男孩，正如男子的預料，男孩體內天生帶毒。但是也令二人沒有想到的是，孩子體內的毒不是和搖月一般全部集中在心臟，而是在全身流動，儼然成了他血液的一部分。
這個孩子，除去身體會比平常人弱，倒是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搖月走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一條縫，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透過門縫向外看，確定晚月已經不在屋內後，房門後的小人兒一溜煙的竄出來，顛兒顛兒的奔進了廚房。
小娃兒已經四歲了，此時只穿著一件大紅小肚兜，光著小屁屁和小腳丫，身子很是單薄。那閃著象牙光澤的柔嫩小臉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別提有多精神。
奔入廚房後，小娃兒直接來到灶臺邊，伸手想挪開鍋蓋，可是力氣太小的他顯然做不到。皺起淡淡的細小眉頭，小娃兒亮晶晶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最後落在了灶臺後一載未劈開的木樁上。眨巴眨巴眸子，小娃兒立即笑嘻嘻的顛兒顛兒跑過去。
伸手小手，小娃兒費力的去拉木樁，不一會兒小臉就憋的通紅，還輕輕的咳嗽起來。小娃兒立即放開木樁，小手緊緊捂住嘴巴，從窗戶內看著外面的搖月。千萬不可以讓自己的咳嗽聲被媽咪聽到，不然媽咪又要擔心了。
過了一會，咳嗽過去了。小娃兒看了看木樁，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咬著粉嫩的小嘴唇，小腳蹬地，小手拉木樁，這樣一來木樁倒是被他拉動了一點點。
小娃兒見此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咪著，臉頓兩側露出甜美的小高去。還有一顆小虎牙。陽光從窗合照進來，落在小娃兒的身上，他們能感是子不小心遺落在人間的天使。
“咳咳，今天非把那臭蛇弄開採到那株紅花給媽咪入藥不可！”小娃兒拍拍小手，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舉頭還不忘做個加油狀，費力的一點點拉著木樁向灶臺靠近。
小娃兒說的紅花其實是藏紅花。有一次他隨著無涯去後山玩耍，無意發現的那朵花。當時無涯說過，這紅花對晚月的毒有一定的好處。小娃兒聽後就一直記在了心中，他早已悄悄的去過多次，可惜那花被一條大鮮輪結霸佔住，他多次和大蟒蛇鬥爭，都沒勝利。
今日一早聞到肉香味，他想起了無涯叔叔說的，蛇是吃肉的。所以，他要趁著媽咪去叫無涯叔叔，先藏一點起來，等會再去和大蟒蛇鬥爭！
搖月來到不遠處的的小屋外，正準備敲門的時候發現門是開著的，皺了皺眉走進屋子，搖月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上寫“搖月，我上山採藥去了，估計日後才會回來！涯”，輕輕嘆口氣，搖月轉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這四年來無涯隔段時間就會上山採藥，他一直沒放棄對她的解毒和改善孩子的身體，但是似乎都沒效果。抬頭看看四周蔥鬱的群山，搖月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早春的季節，寶貝的咳嗽又加重了一些，無涯一定是為了這個才上山找藥草去了！
視線轉到自己的小屋，搖月看到了廚房內的小娃，眉頭一皺，快步奔了回去。抱胸倚門，搖月彎起一側嘴角，溫柔萬分:“我的小寶貝兒，告訴媽咪，今日是哪邊的小屁屁癢？”
小娃兒正在將那木樁擺正，被搖月一叫嚇的立即丟開木樁，轉身飛快的衝過去抱住晚月的腿，抬起小腦袋一臉無辜，“媽咪媽咪，你去哪裡？你的寶貝好餓哦！”
“是嗎？”搖月伸手抱起小娃，模模他冰涼的小屁屁，趕緊抱著他回了屋子，“和媽咪撒嬌沒用！作為懲罰，今日不准你出門一步！”
“媽咪，不要啦！寶寶很乖的！”小傢伙粉嫩的小唇兒一嘟，小胳膊抱住搖月，在她的懷內蹭啊蹭，“寶寶發誓，剛剛一定是寶寶餓了！”
“小子，老孃警告你啊，別以為老孃不敢揍你小pp！”搖月把驗一繃，拿起衣服快速給寶寶穿了起來，“你要是再敢去逗那些老虎啊獅子啊蛇的，小心媽咪我打爛你的小pp！”
“嗚嗚嗚嗚，媽咪好凶哦！寶寶怕怕！”小家伏一聽立即垂下了腦袋，小手捂住眼睛，踱著小腳哭了起來。
“要哭就別偷看嘛，不然媽咪不吃這套的！”搖月看著那小手指縫間亮晶晶的眼睛差點失笑，拍拍穿好衣服的小娃肩膀，轉身向屋外走去，“要吃飯呢，你就快點乖乖跟來，不吃的話呢，媽咪我不介意從現在開始對你實行禁足！哎呀，差點忘記說了，今日媽咪做的是臘肉粥哦！”回頭一笑，搖月還故意眨眨眼睛。
“嗚嗚！媽咪壞蛋！想餓死寶寶，寶寶才不上當咧！”小娃兒旱就知道搖月做的是什麼了，此時把小腦袋一仰，快速翻身潛下床來，顛兒顏兒的衝到了搖月前面，“漂亮媽咪等一等，你還有一件事情沒做完！恩，媽咪說的，做事要有頭有尾！”
搖月挑了挑眉頭蹲下身來，“？媽咪還有什麼事情沒？對了，想起來了，是還沒揍寶貝的pp兒！”說罷舉手就要去打。
“哎呀哎呀，媽咪，不準做色狼啦！”小娃兒顛兒顛兒的跑開，跑到桌子邊側過半個身子，偏著小腦袋，哪起粉嫩小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搖月，“寶貝說的是早安吻啦，才不是被媽咪色色pp呢！”
“噗嗤！”搖月被小傢伙的模樣逗的笑了起來，上前伸手捏了捏小娃的臉蛋，“今日寶寶不乖，早安吻沒收了！”說罷也不和他扯了，去廚房盛粥寶寶看著搖月轉身不鳥他了，眨巴眨巴眸子，很自覺的自己爬上了小凳子坐好，等著搖月給他盛飯。搖月很快就端著兩碗粥出來，那濃郁的肉香讓寶寶的眼睛瞬間大亮，歡快的抓起小木勺，敲著桌子，“媽咪好，媽咪乖，媽咪就是寶寶的唯一最愛！好香哦！”
“小子，是你要乖，不是媽咪乖！”搖月無奈的瞪了一眼小家伏，嘴角的笑還是不自覺的彎了起來。這小子啊，天生就是開心果！如果沒有他，自己怎麼能忘記那份心？想起過去種種，搖月的笑容僵硬起來。對上寶寶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她突然發現寶寶已經越來越像楚漓了！
小娃兒正等著搖月給他盛飯，看到晚月的臉色慢慢變了，小娃兒淡淡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放下勺子下來凳子，小娃兒走到晚月身邊勉強抱到了她的腰，童音軟軟:“媽咪，寶寶最愛你了！寶寶永遠不會離開媽咪的！”
搖月的身子驀地一震，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腦中飛快的響起那一句早已遺忘的溫柔話語:這一次，本王絕對不會再放手！
“哐啷——”手中的勺子和碗一起落了地，搖月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小手緊緊的揪住衣服，那已經好久不曾發作的毒，竟突然將她給淹沒！喉間一陣又一陣腥甜湧上來，讓她痛苦的蹲下身來。
“媽咪，媽咪，你怎麼？”小娃兒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壞了，小臉也是瞬間白了個底，急急的抱住搖月，小娃兒淚水滾滾而下，“媽咪，媽咪，你哪裡？都是寶寶不好！寶寶不該惹媽咪生氣！媽咪，你說話啊！說話啊！
搖月的心彷彿被刀子絞，那疼痛一浪高過一浪，緊緊的捏著拳頭，搖月的牙根都在打顫。聽著孩子的哭叫，她真的很想告訴孩子她沒事，可是那痛卻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媽咪，無涯叔叔，你快來啊！媽味！”小娃兒從來沒見過搖月毒發。此時他被嚇的小身子直髮抖，滿臉也不知是鼻子還是眼淚。
一口氣沒順，小家伏的咳嗽也跟著爆發出來，一張小臉煞白之後又紅滿起來，上手死死的抱著搖月，邊咳邊哭:“媽咪，寶寶乖了，咳咳，寶貝再也不惹媽咪生氣了！咳咳，媽咪不要嚇寶貝！媽咪，媽咪，咳咳咳…
搖月痛的已經快要忍不住，被她緊緊咬住的唇瓣間已經有鮮血溢出。伸手抓住凳子，搖月奮力的扭頭想抱住寶寶，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耳中聽到的那一聲聲咳嗽聲如刀子一般，讓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