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的真相

 搖月的尖叫在這寧靜的夜晚是那般的突兀，那山林中的群鳥，一時之間撲稜稜的哄天而起，竟是遮住了那小片天空，嘎嘎的飛遠。

 毫無目的的衝出竹屋，晚搖心神俱痛，一路嘶吼著衝向遠方:“楚漓，不！不可以！楚漓——”

 九幽園，楚漓，齊暉，玉碎，影衛，中計……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枚枚烙鐵般一次又一次滾在心房，灼了神，痛了心，亂了理智，焚了冷靜，最後的最後，只剩下那短短一句話。

 明日午時三刻，楚漓東門菜市口斬首！

 為什？為了什？為什麼成了這？楚漓楚漓，他到底做了什？不過是她進了九幽園，不過是她被人擄了去，不過是一個荒謬的影衛首領，怎麼可能成了這個樣？他不是夜王？不是令天下人人敬畏的夜王？為什麼會被斬？為了什麼要被斬首！

 七夜？離歌？香菊？那一夜的他們，不是那般的鎮定？不是那麼放肆的嘲笑天機閣和玉碎？他們的厲害去了哪？他們的計謀都死了嗎！

 不！不！他不能死！不準死！

 她餘搖月好不容易動了心，還未說出口，他竟敢給她死！麼能給她死！誰允許？誰點頭的！齊暉？玉碎？

 楚淵？還是他自？為什麼要將她送入九幽？為什麼要那般痛苦靜？為什麼要聲聲呼喚？楚漓楚漓，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楚漓，老子靠你奶奶的！你敢死給老子看看，老子不連你祖墳都機了老子就不叫餘搖月！”

 淚抑制不住的流，怒氣卻忍不住的湧。兩旁的枝葉刷刷而過，打在搖月的臉上，痛入心扉。仰起蒼白的小臉，搖月用盡力氣朝天怒吼。

 以為心被他傷了，以為情被自己冷了，可是卻不知道，那一份悄然萌動，那一個幸福瞬間，就是要生根發芽，就是要枝繁葉茂！

 他勝利了！他得逞了！她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回去，她要回去，她必須要回去！

 憑什？他憑什麼就這樣死？社稷？江山？責任？還是離歌口中那一份無論如何也逾越不了的使？放屁！放屁！全他媽的的放屁！

 她要打他，要狠狠的揍他，要告訴他，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親人孩子才是最無價的！

 忍耐，忍耐，她什麼都忍了，什麼都吞下了，為什麼他就做不？他們有孩子啊！她的腹中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啊！他竟敢去死！竟敢要死！

 北齊行宮那一夜掙破枷鎖的勇氣呢？單槍匹馬獨挑北齊皇宮的魄力？那彎彎扭扭的心思？千奇百怪的計謀？死了嗎！都死了嗎！

 發亂了，衣撕了，臉破了，手流血了。那慘白的小臉隱隱發青了，喉頭陣陣的腥甜，已是一浪高過一浪。晚月嘶吼著，怒罵著，沸騰著。奔出了谷，誤入了山林，她依舊毫無目的的一直向前奔走。

 救他，救他，必須立即去救他！

 不想他死，不想他有事，不想他傷心！

 耳邊響起了簫聲，嗚嗚咽咽的漫過心扉。那一夜的月如此的明，那一夜的星星也是萬分的亮。碧荷紅蓮間，那一個男子，那一個一身黑衣，連靈成都是憂傷的男子！

 明日午時三刻，楚漓東門菜市口斬首！

 “你敢死，你敢死了試試！楚漓——啊_”

 山路崎嶇，野刺擋道，枝葉拉扯，腳下一拐，毫無預警的一跤，讓晚月整個人向山下滾去。“撲——啊——楚漓——”野鳥驚飛，野刺入肉，碎石碾音，晚月的尖叫，嘶啞渾濁疼痛。

 緊緊的捂住小腹，晚月能保護的，唯有不讓自己的小腹受傷……

 山下的小道上，一輛馬車遠遠的疾奔而來。樸素的布簾翻飛，顫巍巍的風燈一片朦朧，那咕咕的車輪聲清晰的甚至刺耳。布簾翻飛間，淡淡的書香傳遞。

 在這個月色如水的夜晚，翠綠的天地是那般曠達悠遠，一車一馬，疾奔向命運的舛途。

 “主子，今夜我們怕是趕不到楚都了，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下？馬受不住了！”趕車的小廝洪亮的聲音響起，皺眉看著喘息越來越急的馬匹。

 “青衣，到十里亭歇息吧，連奔了三日，馬是吃不消了！”清潤的聲音自馬車內傳出，競比月色還讓人舒服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