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91章 檢查

迫自己安靜下來,手指牢牢抓著椅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沒想到曲夏會這麼做。

 將高等級的信息素暴露在雌蟲面前,卻不給予他們一絲一毫,是比精神海的懲罰更讓雌蟲懼怕的審問方式,在這種極度的誘惑中,長久沒有安撫的雌蟲會像發了瘋的癮君子,骨縫裡泛起的疼痛會摧毀他,肌肉見的麻癢會逼瘋他,艾爾文深吸一口氣,死死咬住了下唇。

 他不明白,曲夏為什麼要這樣做。

 雄蟲總是怕疼的,但這隻雄蟲割破了手掌也要這樣懲罰他,艾爾文脊背發冷,額頭流出冷汗,曲夏看見他的異常,安慰道:“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艾爾文攥拳,指甲刺進肉裡,雄蟲說是‘一下’,但誰也不知道喜怒無常的雄蟲會怎麼折騰,如果現在雄蟲出去,將他留在實驗室,在這樣濃郁的信息素下,他撐不了多久。

 曲夏收集血液,滴入一旁的容器中。

 容器中的管道和金屬頭盔直接相連,通過蒸餾等一系列處理,提純為濃度極高的信息素氣體。

 艾爾文陡然一僵,信息素順著管道傳到了過來,傳遞進肌肉骨骼,是非常好聞的留蘭薄荷味,像是夏日的午後,連狂躁的精神海都被安撫了。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靠在了椅子中。

 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啊,艾爾文張開緊攥的手,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什麼意思?

 雄蟲割破手掌,逼出信息素,然後直接給了他?

 不是為了折磨拷問,那是?

 曲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帶著點小埋怨:“天,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精神海,太糟糕了,你是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艾爾文一時無言。

 他有種茫茫然不真實的感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甚至有一瞬間,他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在了流寇手中,這件破敗的小樓和樓中的雄蟲都是瀕死的幻想。

 這太荒謬了,一隻雄蟲劃破手掌逼出血液,是為了安撫他的精神海?

 在艾爾文怔愣的時間,曲夏解開了椅子上的束縛帶,他拍了拍艾爾文的肩膀:“好了,結束了。”

 然後曲夏拉開實驗室的門,率先走了出去。

 艾爾文安靜的坐在拘束椅上,綁帶已經解開,他卻紋絲不動,仿若一尊成膜的雕塑。

 曲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好了沒啊?我餓了,過來做晚飯啊!”

 艾爾文這才如夢初醒,摸著牆壁走出了實驗室。

 他強硬的取過了雄蟲手中的繃帶和藥物,在曲夏不解的表情中按著雄蟲的肩膀,將他牢牢按在了沙發上,然後半跪下來,執起他的手,將藥物塗抹上去。

 艾爾文看不見,但他的動作比誰都細緻,捧著曲夏的手掌,像是執事捧著少爺,管家照顧著主人。

 曲夏渾身不自在,抽了抽手腕:“不用那麼緊張,我就破了個小口——嗷!”

 荒星可沒有什麼好藥,都是主星雄蟲不用的便宜玩意兒,撒傷口上怪疼的,曲夏不自覺的嗷了一聲,眼淚都飆出來了。

 “痛痛痛痛,你輕你一點!”

 小研究員什麼都好,和腦子成正比的是他發達的淚腺,有時他本人根本不想哭,但眼淚會率先飆出來,因為有輕微的沙眼,陽光太亮留眼淚,看久了屏幕流眼淚,對著風吹留眼淚,有一點點疼也留眼淚。

 艾爾文看不見,沒察覺到雄蟲通紅的眼眼眶,他的眉頭能夾死蒼蠅,語氣近乎呵斥:“你不該這麼做。”

 雄蟲精貴,受不得一點傷,這是所有雌蟲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他們遵守信奉的準則,艾爾文雖然精神海情況糟糕,但還不至於一位雄蟲放血治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