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折棠 作品

第80章 (80)

 而另一邊,白鬍子老爺爺聽了謝江凜的話,眼底寒光一閃,不像往常對論劍臺的修士隨意放行,他將手中冊子一合,面上帶了一分正色道:“你們一個金丹,一個元嬰,打起來勝者難免有些勝之不武,再說,論劍臺之上只允許同輩修士相互討教,你們這修為差距,還是算了吧!”

 畢雲聽了這話,冷聲道:“我已經把我的修為壓到和她一樣的境界,這樣可以登上論劍臺了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白鬍子老爺爺目光看向謝江凜,緩聲道:“小姑娘,你確定要和他打嗎,不是老夫危言聳聽,這人每次論劍臺的對手下來都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下手可黑了。”

 “多謝提醒。”謝江凜道:“不過我確定。”

 “那好吧。”李老頭收回目光,感嘆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

 然後指尖之上靈光一閃,兩片薄薄的紙片落入謝江凜和畢雲手中。

 那紙片極輕,上面隱隱有靈力盤旋,謝江凜捏住紙片一角,只見上面白底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登上劍閣論劍臺,死生不論,後面還給修士留了一個簽字畫押的地方。

 畢雲看了她一眼,見謝江凜盯著這張紙片若有所思,以為她怕了,開口道:“你若是後悔了,現在對我求饒,還來得及。”

 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高高在上的味道。

 謝江凜抬眼,看了畢雲一眼,聲音很冷:“不知師兄聽過一句話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來到論劍臺之上,便請師兄不吝賜教!”

 話音落下,謝江凜操縱靈力,筆走龍蛇,在紙片上行雲流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單手在論劍臺邊緣一撐,乾脆利落地翻上了論劍臺。

 畢雲冷笑一聲,心底道了一聲“虛張聲勢”,也在紙片之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兩張紙片隨即化為兩道流光,落在一面的李老頭的手心之上。

 李老頭仰起頭,又喝了一口腰間酒壺之中的酒,目光看向在論劍臺之上對峙的兩個人,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低喟嘆了一聲。

 此時論劍臺上下,許多雙眼睛注視著謝江凜和畢雲。

 畢雲作為一個將勝負看得無比隆重的劍瘋子,劍閣上下一群人對他自然是毫不陌生,他一出場,四下一群劍修紛紛竊竊私語:“這是畢雲嗎,好端端的,誰這麼想不開,非要和這劍瘋子打架,上次和畢雲打架那倒黴催的道友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他那架勢,沒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嘖,這劍修看上去是個生面孔,沒在劍閣裡見過,是那個長老的閉關弟子嗎

,不過也才金丹期,看著不像啊,你們誰知道這師妹的底細啊?”

 “不清楚,聽吳師兄那邊的弟子說好像是今年剛入門的年輕弟子,今天剛來劍閣。”

 “不是,你說畢雲這是不是有毛病,人家第一天來劍閣就非要去找人家不痛快乾嘛。”

 “我或許明白畢云為什麼非要找這個師妹不痛快了。”一個劍修看了一眼掌心之上的玉簡,輕聲道。

 “為何?”一群劍修好奇問道。

 “這師妹是江峰主今年剛收的弟子,去年畢雲剛入門的時候,便一門心意想拜入江峰主門下,為此不惜在雪山峰下生生跪了十天十夜,半截身子都凍僵了,也沒換來江峰主的青眼,而這師妹一入門便被江峰主收為弟子,這般落差之下畢雲他發瘋也純屬正常。”

 “只是苦了師妹啊!”這劍修長長嘆了一口氣,“畢竟,這對她來說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論劍臺之上,謝江凜單手扶上腰間長劍,目光定定看向畢雲。

 她此時肩頭上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底下是一件黑色劍袍,腰間別著兩把長劍,一把落花,一把龍吟,風吹動身後斗篷,發出獵獵的響聲。

 畢雲也是一身黑衣,長髮披散,直直垂到腰間,面色透著一眾近乎非人的蒼白,偏生眉目漆黑,油然而生一種森寒之色,眼底似乎兩團深淵一般,想要將面前的謝江凜生生吞噬掉。

 他腰間別著一把黑色長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把劍除了顏色之外,和龍吟劍於形制之上倒是頗為相像。

 謝江凜此時修為才金丹期,自然聽不到腰間龍吟劍的抓狂聲:“盜版,絕對是盜版,這傢伙對我愛而不得,得不到我,就搞來一個盜版別在身上!”

 “小謝,快上,趕緊把這盜版給我一刀兩斷!”

 ……

 落花劍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了,聽到龍吟劍的抓狂聲,深藏功與名的離龍吟劍稍稍遠了些,逃離這是非之地。

 謝江凜對兩把劍之間的暗流湧動一無所知,此時,她目光牢牢鎖定在畢雲身上,試圖在開打之前,尋找到他身上的一星半點的破綻。

 往常和她交手的那些對手,此時都會露出於劍法之上稍縱即逝的一點破綻,而謝江凜要做的,就是將這點破綻捕捉,然後一擊斃命。

 但是謝江凜卻失望了,畢雲周身氣勢宛如靜水流深,如鐵桶一般,找不出來半點破綻。

 是一種近乎於無敵的狀態。

 或許他可能有破綻,但絕對不是此時的謝江凜可以發現的,因為即使畢雲將修為壓制到了金丹期,但是他的戰鬥經驗和戰鬥本能不會隨著他修為的倒退而消失,甚至修為的壓制某種意義上是一種無傷大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