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暖不思 作品

第33章 奶鹽



 低語聲勾著點慵懶的溫情:“怎麼了?”


 蘇稚杳喉嚨灼燒,越是想說話,越是出不了聲。


 “你想跑去哪?”他嗓音低懶。


 唇在她頸動脈附近,要碰不碰。


 蘇稚杳臉上褪了血色,呼吸都不敢太大,感覺她一回答得不滿意,他就要隨時恢復本性,一口咬死她。


 “找、找你。”


 “怪我來晚了?”


 說實話,面對有黑.手黨背景的伊萬,蘇稚杳沒有害怕,但面對賀司嶼,她是真的怕了。


 此刻的他,是在維港飯店時的那個虛假做戲的他,對她的笑是假的,溫柔也是假的,只有對付人的狠絕手段是真。


 她很害怕,怕他狠絕的對象是她。


 蘇稚杳僵硬地搖了一下頭,大腦氧氣逐漸透支,她喘著氣,微微哽聲:“對不起……賀司嶼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賀司嶼問得隨意。


 他明明就知道,非是要逼得她親口說出來。


 蘇稚杳動不了,也做不了任何事,她甚至無可辯解,對他的利用都是事實。


 缺氧反應更強烈,心跳好似在嗓子眼裡堵著,蘇稚杳緊緊閉著眼睛,不停虛啞著聲重複:“對不起……”


 賀司嶼柔聲在她耳邊輕語著,如同情人的呢喃:“你是要告訴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釣著我,玩弄我,是麼?”


 語氣很淡,話說得很慢。


 “寶貝?”最後他用溫啞的嗓音喚她一聲,薄唇微張,輕輕啃了下耳垂。


 電流細細鑽進耳朵的神經,似痛非痛,蘇稚杳溢出很軟的哼聲。


 “別這麼叫。”賀司嶼喘息沉了,任由自己的聲線啞下去。


 蘇稚杳顧不得羞恥,眼睛酸脹起來。


 眼下他所有的溫柔和纏綿,都是剜心的刀,蘇稚杳心口鈍痛不止。


 “不要這樣好不好?”蘇稚杳乾澀的嗓子染上哭腔,看不到他的臉,她心很慌。


 他沒有回應,只是額頭往前,抵到門上。


 蘇稚杳同他服軟,鼻音很濃:“賀司嶼,不要這樣……”


 賀司嶼額頭抵著門一動不動。


 “賀司嶼,我手疼……”她含著抽噎聲,幾不可聞地對他說。


 他依舊仿若不聞。


 但片刻過去,捏住她腕的手指一點點鬆開了力道。


 蘇稚杳的雙手垂落下來。


 她慢慢在他身軀下轉過身,抬起眼,面對他。


 賀司嶼垂著眼,擒她的手還獨自壓在門上,居高臨下,審視著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稚杳竟意外沒從這雙眼睛裡看出痛恨的意味,黑得諱莫如深,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愧疚在蘇稚杳的血液裡灼燒,她指尖微微哆嗦,攥住一點他馬甲下沿的布料,眼眶溼紅著:“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


 賀司嶼就這麼看著她,看了她很久,眸色漸漸在變深變沉。


 自我保護的盔甲穿太久都成自己的皮了,他腦中給出的潛意識反應,就是生氣,是憎恨,是要將傷害自己的一切都狠狠毀掉。


 但她在哭,在同他認錯,在依順地向他求饒……


 捫心自問,自己對她別有用心的接近毫無知覺嗎?


 不可能。


 但他始終都在默許這件事的發生。


 賀司嶼眸子漆黑而深邃,心底裡有不知名的重物橫亙著,又像是泡沫漂浮在海中央,撈不回來,也浸不下去。


 沉默了冗長一段時間,他的聲音終於淡淡響起:“說鐘意我的話,也是假的?”


 蘇稚杳感覺喉嚨裡卡著一根刺。


 “回答我。”他沉聲不容置疑。


 蘇稚杳顫著睫毛,眼睫溼漉漉了,但沒有眼淚一直留出來,流淚是一種發洩,可她發洩不出,就好像鼻腔酸澀得堵住,嘴巴也張不開,全身只有無法呼吸的難受。


 她低下頭,再不抱任何僥倖,悶悶地說:“我不想再騙你了……”


 賀司嶼目光攫住她的眼,瞳仁裡的溫度冷卻下去。


 忽地,他扯唇低笑了聲。


 “說你鐘意我。”


 賀司嶼虎口掐住她下頷,逼得她仰起臉和自己對視,命令的口吻很沉,重重砸進她耳底:“說!”


 只要你說……


 四目相對,他的這雙眼睛,在這一瞬,讓蘇稚杳想起兩年前那個風雪夜,紐約的公交車駛過曼哈頓街區,她透過玻璃窗,看到的那座摩天大樓。


 傲立,清孤。


 蘇稚杳眼裡湧出很多情緒,唇瓣動了動,卻好像失聲了,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她禮服的暗鏈早就開了,肩帶鬆鬆垮在細臂,冰藍包裹下,一片奶白的旖旎風光依稀可見,落入眼底,活色生香。


 尤其她淚眼朦朧地望過來。


 又是這種巴巴的眼神。


 賀司嶼心底莫名躥起幾分燥意,周身體溫升高,氾濫出失控的危險氣息,反扣住她雙手到後背,唇不由分說壓過去。


 往她的下唇,懲罰般用力咬下去。


 嘴唇一痛,蘇稚杳都不能哼出聲,下一秒,雙唇就被他的唇完全壓住。


 她支吾著,想要掙扎,換來的是他更猛烈的掠奪。


 “咚咚咚——”


 後背的門突然被敲響三聲。


 門外小茸的聲音繼而響起:“杳杳,你在裡面嗎?”


 蘇稚杳在他懷裡扭動,就在她要缺氧到窒息的瞬間,男人放開了她的唇。


 她猛地深呼吸汲取氧氣,又不敢太大聲音,怕被小茸聽出異樣。


 賀司嶼壓抑著低喘,深欲的目光凝著她被吮得鮮紅的唇,額頭低下去抵住她的。


 “告訴她。”


 他啞聲,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語氣仍舊是命令。


 蘇稚杳眼前一層薄薄的溼霧,因他的粗.暴,她腿軟著,無力地後背緊緊抵住門。


 “在。”


 他從未這樣對待過她,蘇稚杳不敢不老實,竭力調勻氣息,忍住哭腔,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會兒就好……”


 賀司嶼滾燙的鼻息呼到她耳廓,嗓音隱忍著喘息,又沉又緩。


 “一會兒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