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蒙這才淡然，“至於群島和列島……”

她隨意道，“其實和主大陸也差不太多。”

“也就異常數量少了些，除了海洋有關的邪神教徒，大部分都不會特地去海外。”

她們在教小施法者，王也在傾聽，聽著聽著心情就差了。

列島？群島？主大陸？

它們居然全部被排除在外了？

明明都是希瓦人……

崇感慨，“這都是我們吃虧吃多了，才總結出來的教訓。”

“你要謹記，一旦出門，除了群星，誰都不可信。”

虞瑜狠狠點頭。

她們飄在鎮子不遠處，看見代前輩空手回來了。

“前輩，馬奇伯爵人呢？”

代哦了一聲，“就地處決了。”

虞瑜：“……”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語言……

代恍然，“哦，你想看嗎？屍體還在呢。”

虞瑜：“……算了。”

代發現她們在教小施法者，立刻參與了進來，“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偷渡進來的異種。”

虞瑜眨了眨眼，“代前輩把它殺了？”

代：“沒有。”

虞瑜睜圓眼睛。

代回憶了起來，“那時候我才進入淨化部，只是個執事。”

“那個異種是我閒著無聊，用法術偵測亂掃看見的。”

“她很小，”代道，“才8歲，很可愛。”

“但偷渡的人不是她，是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即使是我現在回看，依舊覺得很優秀了。”

“那時候法環也在封鎖主大陸，但區區兩個初階職業者，能偷渡進銀月，安安穩穩呆了十年，還生了個女兒，真的很厲害。”

崇震驚，“居然還有這種事？”

代嗯了一聲，“她的異化在頭上，她有雙小小的卷耳，像兔子。”

“平時她應該都戴著帽子，恰巧那天偷偷躲起來掀開帽子揉耳朵，卻被我看見了。”

崇：“……你法術偵測真厲害。”

一般的法術偵測只能偵測個人型輪廓，代居然能偵測出人家頭上的耳朵……

代：“不然我能進淨化部？別打岔。”

虞瑜猜測，“代前輩當時心軟把她放了？”

代：“沒有，我當時直接把她抓了，準備驅逐出境，只是例行套套話的時候，發現她父母的情況。”

小施法者眼睛漆黑漂亮，正好奇的看著她，等待故事。

代不自覺笑了起來，“不過你說的對，我確實還是把她放了。”

“為什麼？”

“因為她父母。”

代回憶道，“她們真的給了我不小的震撼，偷渡成功之後，十年如一日的維持周密嚴謹的生活習慣，就連女兒都教的那麼謹慎聰慧……”“當時看見我，她們……”虞瑜：“她們怎麼了？”

代看了會虞瑜，“自殺了。”

虞瑜愕然。

代悠然，“她們不敢與我交流，大概知道施法者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吧。”

“在看見我之後，假裝進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死了。”

“如果她們不是異種多好啊？”代長長一嘆，“這麼聰明，還真被她們賭贏了。”

“我對成年異種是沒有任何同情心的，”代道，“但後來面對她們的屍體，還有旁邊的小兔子，我真的……”

她至今無法複述當年複雜的心境。

“我查出她們那些年的生活情況……是一對努力工作，與人為善，平靜又溫馨的夫妻，小兔子也很乖巧聰明，一切都很完美，卻因為我無意的一個法術偵測……”

代語氣淡然，但她的話卻讓虞瑜聽出了複雜的味道。

“她們賭贏了，我沒忍心對小兔子出手，花了很大的勁善後，”她眼神略微冷酷，“因為這段時間門的善後，我和小兔子相處了近一年，我甚至知道她精神7……”

蒙本來一直很平靜的，此時不由目露驚愕。

崇：“……你不會一不小心就教小兔子冥想吧？”

代搖了搖頭，“沒有。”

“我給她安排好生活，就走了。”

虞瑜：“那她呢？現在還活著嗎？”

代：“死了。”

虞瑜陷入沉思。

代前輩是想告訴她，適度違法結果好像也不錯？

王：“？”是這樣嗎？

代：“她死的時候，14歲，帶走了兩條街51戶人。”

“她甚至沒有變成異常，只是變成了一箇中階怪物，嗜心魔兔。”

她平靜總結道，“異種的血統非常不穩定，即使她的父母能正常活到三十幾歲，甚至能生下孩子，但不代表她們的後代也能穩定活到那個年紀。”

虞瑜怔住了。

你確定她出問題不是因為死了父母嗎？

代：“後來回想，我猜測她父母可能本身壽命也到了盡頭，結果恰好遇到了我。”

她的猜測很冷酷。

代輕輕撫摸手腕，讓虞瑜不由自主看向她的手腕。

話說，代前輩好喜歡摸手腕啊。

代：“一時心軟，害死了187人，虞瑜，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虞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蒙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虞瑜遲疑了好半天，“在銀月外面再建個鎮子當緩衝區？”

“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順便也給異種一個希望？”虞瑜猶豫，“不過我只是隨便說說，畢竟外面還是很危險的。”

外面不受群星的保護，有汙染。

而且法環也不一定有人願意出去保護異種，還會嫌她們麻煩……唉。

蒙並未評價， 但虞瑜已經看出她對自己這個想法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