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自制力
“給那姓季的來賠罪?” 傅星戎臉上掛了彩,氣勢上也沒半分減弱,大咧咧地坐著,一條腿腳踝掛在另一條腿膝蓋上,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都彰顯得很囂張。
窸窸窣窣的聲響,黎徊宴俯身把藥從袋子裡拿了出來,道:“跟他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傅星戎說,“我臉還是他打破的呢。”
這氣得不輕。
不過比起他嘴角的傷口,季沃楓那張臉可謂是五彩斑斕,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
“我是說我來這兒跟他沒關係。”黎徊宴說。
“那跟誰有關係?”傅星戎話似在舌尖繞出來的,“黎初霽?”
這跟吃了炸藥包似的,渾身上下就寫了兩個字——不爽。
黎徊宴沒在這問題上繼續下去,問:“你跟他怎麼打起來的?”
傅星戎:“那是我跟他打嗎?那是他打我,怎麼打起來你問他去,他來這兒不就是來找你的唄,我他媽莫名其妙挨頓打。”
“我不知道。”黎徊宴說,“我沒讓他來。”
“那你現在知道了。”
“他來找我,你不高興?”
“他來找誰都不關我事兒。”傅星戎說,“但他打我了,你沒看見?”
被人打了那能高興嗎?
黎徊宴:“……”他還真沒看見,他只看見傅星戎把人摁在地上揍。
傅星戎拿過他手裡棉籤胡亂懟了幾下嘴角,沒有鏡子,看不到臉,幾次懟到傷口上,疼得呲牙咧嘴,吸了好幾口氣,胡亂擦了兩下,把藥抹了,還嚐到了點味兒,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
他“嘖”了聲,把棉籤扔垃圾桶裡:“行了,你走吧。”
他屈腿在沙發上躺下,抬手搭在了眼簾上:“出去記得關門。”
他閉眼躺了會兒,也沒聽到黎徊宴起身的動靜,片刻後,旁邊又有拿棉籤的聲音,身上一道陰影籠下,他搭在腹部的手被握住了指尖,冰涼的藥膏觸碰到他手背關節處的傷,他彎曲了下手指。
黎徊宴很少受到冷待,人都趕他走了,他一般不可能賴著不走。
“很疼?”
傅星戎腔調懶洋洋道:“這不廢話呢,我又不是一塊鐵。”
“我就在這兒,你就不知道讓我幫你擦擦。”黎徊宴道,“倔什麼。”
傅星戎:“怎麼著,不把我當病毒躲著了呢。”
黎徊宴:“……沒躲你。”
“嗤。”
“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給彼此點冷靜空間。”黎徊宴平心靜氣道,“你被一個男人強迫做了那種事,你不膈應嗎?”
“膈應的人是你吧。”傅星戎把手抽出來,拿開蓋住眼睛的手,“我說什麼了嗎我?你就強行把你想法蓋我頭上,到頭來還是為我好是吧?”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幾個意思?”
面對這麼直白赤.裸而又熾熱的眼神,黎徊宴很難承認,他對傅星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無法直視的慾望。
常規被打破,既定的軌道偏離,駛向的目的地變成了未知,傅星戎這個人,也是一個未知變數。他無法得心應手的應對,無法像在商場上用遊刃有餘的手法來應付他。
他在一個他完全陌生的領域中,他年輕、放浪不羈,也給人感覺很新鮮,和他過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一個沒有被條條框框束縛住的人,同時也意味著無法掌控和失控。
人在面臨未知時,難免會止步不前。
客廳空氣凝固,安靜得沒一點動靜,深淺不一的呼吸聲似被放大。黎徊宴蹲在沙發旁邊,單膝抵在地毯上,手上還拿著棉籤,他擦了兩下傅星戎手背上的傷口,把棉籤扔進了垃圾桶。
“你真沒什麼感覺?”
“有,我有陰影。”
“……”陰影還挺多。
傅星戎懶得計較了,沒意思,他把手抽回去,背過身。
身後沉默良久。
“那天晚上——”黎徊宴道,“我沒和他吃飯。”
傅星戎一頓,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天晚上。
“只是順道在那兒和他碰了一面,也是正事兒,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不信,你可以去問忠叔。”
黎徊宴從來不是個喜歡跟人解釋的性子,私生活上更甚,黎徊宴邊界感強,注重隱私,由此更介意別人的打探。
這次純屬破了例。
傅星戎背對著他“哦”了聲,“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黎徊宴:“免得你誤會。”
“我誤會就誤會了,黎總還在意我誤不誤會呢。”傅星戎道。
“嗯,你誤會了扒人衣服,挺嚇人的。”黎徊宴慢條斯理道。
傅星戎:“比不得黎總,急眼了還非禮人呢。”
“……你能不能別把這事兒掛嘴邊?”
“你做都做了,還怕人說?”
“不生氣了?”
“我氣的就不是這個。”傅星戎說。
黎徊宴問他氣什麼,傅星戎說起黎徊宴叫他停手那會兒,“我打他你還挺心疼。”
“沒心疼。”
“反正你跟他認識的時間久點兒,關係比我跟我好也正常。”傅星戎道,“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