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跟我結婚
“人也來了,甭著急了。”她這話是對著黎弛說的,“先進來。”
黎弛在下瞭望塔的時候摔下去了,腦袋撞傷了,但是這會兒,掀開他額前的頭髮,他傷口都快癒合了。
黎冉忙去了,把他們兩人扔在了那兒,黎弛坐在沙發上,手搭在腿上,指尖蜷縮著,垂著的睫毛輕顫,瞥向一旁祁倦的大腿。
祁倦在膠布,抬起黎弛的臉,還是給他額角那地方貼上了紗布。
雖然被黎冉撞見,但祁倦臉皮厚,尷尬不到幾分鐘,已經是沒事人了。
說了那話的人,說了就完事兒,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本該是疲倦的時候,黎弛反倒精神得不行了,心底這會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那事兒。
“餓了沒?”祁倦說,“我去弄點吃的。”
黎弛一下睜開了眼,抓住了他的手:“別走。”
祁倦說不遠,就在門外。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黎弛起了身。
“怎麼著,我還能走丟?”祁倦哼笑道。
黎弛抿唇不說話。
兩人一道朝外面走,走到門口,祁倦摸了下黎弛的後腦勺:“還生氣呢?”
黎弛也是這會兒,才想起來他應該還是生氣的,但這麼折騰下來,氣早消了。
“沒有。”黎弛說,“這會沒力氣生氣。”
祁倦:“……”
他樂了聲。
“你下次,有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黎弛說。
祁倦:“這事跟你商量了你能答應?”
黎弛又氣了:“所以不管怎麼樣,你決定的事兒都不會採取我的意見是嗎?”
“……”祁倦停下了腳步。
他感覺說這話的黎弛,不是質問,只是在發洩他的情緒,緊繃著唇角,嗓子發緊,如緊繃的弦,不定戳到哪個點他就炸了。
理性來講,這件事這麼安排的確是更合適,但感性而言,黎弛不一定不知道,只是接受不了這種結果。
祁倦明白,所以他沒有和黎弛分析他曾經和項鷹講過的那些話。
“哭什麼?”祁倦擦拭了下黎弛發紅的眼尾,“床上哭都夠要我命了,床下哭是要叫我心疼死嗎?”
黎弛:“……”哪有他這麼安慰人的。
“祁倦,我很害怕。”良久,他顫著嗓音低聲說。
祁倦頓了頓,輕輕牽扯了下唇角。
誰不怕呢。
要不是因為害怕失去他,又怎麼會和提出請求。
祁倦牽住了他的手。
掌心一熱,黎弛指尖蜷縮了兩下,回握住了那隻手。
“又叫我的名字,不是說了,得叫哥哥。”
“……不叫。”“脾氣不小。”祁倦說,“還是想留著到別的地方叫?”
“我又不是你弟弟。”黎弛說,“我是你男朋友。”
“知道了,男朋友。”
“……”
……
基地外面進出的人忙碌,來往的人皆是風塵僕僕。
祁倦又餓又困,但實際上沒多想吃東西,還沒緩過勁兒來,他難得的沒什麼胃口,買了吃的,他們又回了一趟醫療部,進門便聽到裡面反覆的問話聲。
“什麼?這裡疼?不是?那是什麼?”
沒營養的問話來回進行了好幾遍,只是因為對方是個外國人,男人一頭自然捲的捲髮,五官深邃,有著很明顯的國外人特徵,開口是一口德語。
他抓耳撓腮的想描述,可眼前的人聽不懂他的話,他中文又差得蹩腳。
“他說想喝水。”祁倦道。
那男人看到他,眸子一亮:“你還記得我嗎?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他說完,又想起他們聽不懂他的話,有些苦惱。
祁倦沒什麼印象,用德語回了他,道不用在意。
男人見他能聽懂他的話,態度更為熱忱了,救命恩人加語言的親切感,讓他想要和這個英俊的東方男人親近。
黎弛問祁倦他們在聊什麼,祁倦告訴他,男人在說他旅個遊很倒黴的碰上了這種事兒。
“哥。”
祁倦耳邊一道溫熱的風捲過,黎弛在他耳邊悄聲說:“不要和陌生人交流太深。”
他聽不懂祁倦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知道——
“他不是善茬,他手上的繭子,還有慣常受傷的疤,你看他的右手……”
他極力的在證明自己話裡的真實性。
他討厭男人看向祁倦眼神裡的熱忱。
祁倦耳朵很敏感,黎弛這麼靠著他說話,熱氣全噴灑在了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發癢,他注意力渾然已經不在黎弛說了什麼話上面,只掃了眼男人的手。
“他看你的眼神也好奇怪。”黎弛說。
祁倦心道他更奇怪:“是嗎?”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黎弛垂眸說。
可能因為黎弛一直趴在他身上,和他距離明顯的超過了正常朋友的距離,男人多看了黎弛兩眼。
“你弟弟長得很可愛。”男人想說他也長得很帥,只是前半句話剛說出去,就見祁倦把黎弛的腦袋從他肩膀上摁了下去,半邊肩頭擋住了黎弛的身形。
“就算可愛,你一直盯著也太失禮了。”祁倦還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但話裡流露的侵略性令空氣也緊繃了一瞬。
男人道了聲抱歉:“或許你可以給我留個聯繫方式。”
祁倦掀了掀眼,言簡意賅道:“He'smyboy。”
突然轉換的英文通俗易懂。
男人愣了愣,把這一句聽明白的黎弛也愣了愣,心中一動,甜滋滋的紅了耳垂,閉上那張抹黑別人的嘴。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