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95 章 抓狂

    本來盼著週末這兩天,謝嶼和林秋宿想循序漸進、小心翼翼,和林觀清在私下裡好好坦白。



    郵件已經準備好了定時發送,想著書面告知能有一定緩衝,總比寒暄後蹦出一句“你前上司和你弟好上了”來得溫和。



    他們怕林觀清接受不了,然而越是顧慮什麼,現實裡越是容易發生什麼。



    ——聚餐散會,路邊車裡,兩人肆無忌憚地接吻,被林觀清逮個正著。



    場面從車窗被砸開始,就已經難以收拾,幾個路人注意到這邊,途徑時特意繞了個大圈。



    用行動表明了態度之餘,望向他們的眼神也非常複雜,詫異、猶豫和崇拜。



    至於為什麼會崇拜,可能是因為當事人居然捨得砸大切諾基SRT。



    另外一邊,林觀清被氣暈了頭腦。



    意識到這輛眼熟的吉普是自己的車之後,盛怒和驚訝之下,全然顧不上心痛這點財產損失。



    他依舊抓狂於剛才親眼瞧見的一切,看上去恨不得失憶。



    “你說的男朋友一直是謝嶼?你們到底多久了,合著他放假往京市趕,就是為了和你碰面?”



    謝嶼不知不覺站到了林秋宿旁邊,微微側過身,就半擋在少年前面。



    “寒假的時候小秋沒和我在一起。”他回答。



    林觀清抽了抽嘴角,剛想說,就算那會兒還沒談戀愛,也改變不了如今這罪行的惡劣性質。



    但謝嶼又講:“雖然我當時一到,就和他表白了,但他沒有答應。”



    儘管他澄清得非常誠懇,半點沒摻水分,也沒給自己開脫,還暗落落向林秋宿偏心……



    可是經過這麼一下,林觀清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咬緊的牙關中登時擠出髒話。



    “我草,這麼不光彩的事情能被你說得理直氣壯?!”他大開眼界,“我特麼讓你照顧我弟,是讓你照顧成小男友的?誰能想到你壓根沒做人的底線?”



    話音落下,有一道怯生生的聲音擠進兩個人的對峙。



    “……他和我表白以後,我自己也沒拒絕,所以不能全怪他。而且我身邊一直是他,可以嗎?”林秋宿試探著嘀咕。



    林觀清見他幫謝嶼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但態度不像對謝嶼那般責備,而是一種隱隱帶著崩潰的無可奈何。



    “你幾歲他幾歲?別拿你們年齡差不大說事,他都工作多久了,你才離開明城多久?就這種前提,我閉著眼說可以,那我以後睡得了安穩覺?”



    話音落下,謝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回答什麼,卻林秋宿扯了下衣襬。



    林秋宿一個頭兩個大:“哥,你別說得好像他在騙人,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騙人又好得到哪裡去?寄住他家是怕你剛來這裡不安全,搞半天他自己近水樓臺,是不是人乾的事啊?”



    林觀清顯然是消化不了這樁現實,語氣格外激烈,彷彿和對方有不共戴天之仇。



    而過往種種異常,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怪不得《燎夜》那幫人死活不說Island的男朋友是誰,你們串通好了,生怕我知道以後不同意。”



    說到這裡,林觀清磨著後槽牙:“確實,你們對我還挺了解,我死也不會同意的。”



    林秋宿:“。”



    但凡林秋宿和謝嶼不是通過寄住這件事認識,林觀清即便心存不滿,也比眼前能好接受許多。



    然而現實偏偏就是這樣,他出於對謝嶼人品的信任,把青澀稚嫩的家人交給對方,回過頭來家人被對方拱了。



    在他眼裡,這讓人怎麼放心得下?



    林觀清簡直要做噩夢。



    眼見林秋宿下意識往謝嶼那邊瞟,林觀清就覺得自己分分鐘要嚥氣,隨後林秋宿的手腕被謝嶼反手握住,這個默契的動作更是讓他心裡一哽。



    謝嶼道:“你咬死不同意,我橫豎不分手,林秋宿就只能夾在中間門為難,沒有這種必要。”



    他看向林觀清:“我們可以談談。”



    林觀清正在氣頭上,大概是車上的吻給他的衝擊太大,這時候還不太清醒。



    “誰想和你談談了?說得和見家長一樣,麻煩稍微要點臉。”他拒絕配合,“我現在就是腸子悔青了,不該把林秋宿託給你。”



    當時林觀清糾結於要怎麼安排林秋宿的去處,其實有很多選擇。



    別的幾個朋友有空房更有空閒,可錢和時間門都有了之後,不能免俗地一天天的惦記談情說愛,林觀清也留了個心眼沒去找人家。



    他並不排斥林秋宿步入感情生活,可林秋宿以往環境那麼單純,性格又乖巧安靜,即便聰明也是在學業上有所長,而其他方面猶如白紙……



    這個弟弟在他看來那麼容易被騙,也那麼容易受傷害,在校園中尚且都是同類,拋到複雜的大都市裡,有那麼多獵手,自己怎麼不警惕?



    於是他找了個最沒可能鐵樹開花的謝嶼,不料這玩意老房子著火,林秋宿點的打火機。



    “那我是慶幸的一方。”謝嶼道,“我對你弟不是開玩笑,他在我這裡同樣重要。”



    他說這句話時很認真,收起了往常的玩世不恭,沒有發誓的字詞,卻句句像是作保證打包票。



    “你把林秋宿託給我的時候,擔心過我忙著工作不會管生活,以前我的確是這樣,但從那時候起,我發現還是有很多新的東西值得我在意。”



    “可能你一時半會不能接受,那些東西都和你弟弟有關,也不相信我的態度。”謝嶼道,“但你考慮聽一下他的真實想法?”



    林觀清心煩意亂,這會兒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內心剖析,亦或是心路歷程。



    鬱悶到了極點,他懶得推心置腹講道理,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對話,再和林秋宿普及防詐騙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