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58章 用你最喜歡的方式



 極為豐富。


 他這展開的一角,讓城門口直接分化成了兩個區域,一是那聖盃籠罩的地獄,一是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那聖盃又根本無法影響的區域。


 沈宴看著那厚厚的卷軸,驚訝得嘴巴都張開。


 十大傳世名畫之一,清明上河圖。


 寬24.8釐米,長528.7釐米,長卷絹本,獨特到了極致的一幅舉世文物。


 這是真品,絕對錯不了。


 英雄城的底蘊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而且,聖盃魔獄是由宋理宗的頭顱形成,而清明上河圖繪製的宋朝汴京。


 這算不算一種時代的交互?


 年輕人低垂著眉:“你們的恩怨如何,和我們不相干,但莫要打擾到我們。”


 這是英雄城的態度,他們從來不管外面的山河變幻,當初哪怕是永恆王朝分裂,乃至鮮血,光明,孔雀,瀚海四個王朝相繼覆滅,英雄城都沒站出來說半個字。


 更何況是光明王朝延續下來的新的內鬥。


 卡帕等人原本臉上一喜,現在卻只能苦笑。


 那苦行者皺了一下眉,估計很久沒見過敢這麼和教廷說話的人了。


 傭兵之城不將他們教廷放在眼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他今日的任務是,將莫基家族的異教/徒全部擊殺,讓這世上再無光明序章。


 正要將卡帕等人拉扯進聖盃魔獄,這時,一道紅光自前面射來,那是一輪月色的彎月,血腥豔麗到了極點。


 他看到的不過是猩紅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閃,沿著光芒的餘燼看過去,那是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人,在少年人的身後,是一輪巨大的猩紅彎月。


 苦行者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都收縮了一下,這不是鮮血暴君的武器的最常見形態,無序懲罰之輪,據說,鮮血暴君用它來懲罰那些觸犯了王朝律法的貴族,現在這武器不應該是在……


 少年人直接說了一句:“你影響到平民了。”


 苦行者一愣,什麼?


 也是這時,他的頭顱從脖子上滾落,那武器太快太過鋒利,斬斷頭顱的同時,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死去,還讓他思考了一會兒。


 鮮血從脖子中噴灑而出,如同爆發的枯井。


 一具無頭的屍體,鮮血還是灼/熱的,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裡。


 安靜,死寂。


 少年人的聲音這才落下:“按律,處割頭之刑!”


 一片鴉雀無聲。


 鮮……鮮血王朝的王儲,魔蛇蓋亞!


 他們早聽說魔蛇蓋亞來了傭兵之城,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有些陰柔的少年人。


 特別是那些貴族,還好,還好他們最近被族中的長輩要求得十分嚴格,沒怎麼惹事。


 不然這位王儲是真的會肆無忌憚的動手。


 沈宴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斷自我暗示,我是一個平民。


 那聖盃從無頭的苦行者手上跌落,似乎沒有了支撐,周圍的聖盃魔域消失,留下一地被聖盃魔獄影響的枯屍。


 沈宴:“……”


 這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人命竟然賤如草芥,也對,在教廷的教義中,貧窮是原罪,說不定殺了這些人,還當是在除去汙穢,在行善。


 難怪蓋亞判他割頭之刑,眨眼間居然讓這麼多平民死亡。


 場面一時間,竟然死寂到了極點。


 半響,沈宴才回過神,看了看魔蛇蓋亞,似乎對跌落地面的聖盃一點興趣都沒有。


 沈宴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準備去取那聖盃,倒不是他貪婪,而是這件文物太獨特了,它應該被深埋地底,得以安息。


 沈宴也不會使用它,這是對一段屈辱歷史的尊重。


 沈宴看了一眼趙闊,這才走上去,不然他膽子也沒大到這樣的程度。


 地上全是鮮血和枯屍,哪怕聖盃魔獄已經消失,也可見剛才的恐怖。


 伸手正要去撿地上的聖盃,這時又一籠罩在黑色袍子中的人走了出來:“這不是你該拿的東西。”


 教廷聖盃,是異端裁決懲罰異教/徒的聖器,那些該死的異教/徒就該被送到人間最悲慘的地獄中走一遭。


 沈宴的手沒有停,心道,不該他拿難道還繼續讓你們拿回去把玩玷汙,已經夠了,一段屈辱的歷史已經過去,雖然不敢忘卻,但卻不能再屈辱的被玷汙。


 沈宴只道:“我是一個平民。”


 看對方怎麼敢在蓋亞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況且還有趙闊在。


 拾起聖盃,那黑袍子中的人低沉到了極點,但最終也沒有出手。


 魔蛇蓋亞柳長的眉都抽了一下。


 趙闊也是感嘆,又是什麼原因讓這傢伙膽子這麼大了?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他們不能理解的,有些事情,的確能讓沈宴將畏懼拋在腦後,這或許是一種作為一個歷史學者無法撼動的信仰吧。


 沈宴的膽子還能更大,抽出腰間的猩紅褻瀆之劍,在那無頭的苦行者身上戳了一下。


 很快屍體就變成了一具乾屍,沈宴將乾屍扛起向回走。


 這麼好的收藏品,自然不能浪費,他名字都取好了,這一具收藏品,就叫苦行者。


 反正黑袍人也不敢動手。


 沈宴因為了解卡帕的故事,所以他大概能猜測到,這些人應該是異端裁決的人。


 或許是因為卡帕的故事,暗月大主教傑拉斯的故事,以及他們剛才視生命如同草芥的原因,沈宴對這個異端裁決團並無好感,所以收取對方屍體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很榮幸能在此見到英雄城的使者,英雄城一向不問世事,相信這一次也不會打破曾經的誓言。”


 沈宴也有些驚訝,英雄城的人什麼都不管嗎?


 為什麼?


 那年輕人和軍裝青年人並沒有開口,似乎默認了對方的說法,參與外界的爭端,只有一個辦法,脫離英雄城,就像千年前的鐵血傭兵團一樣,從英雄城出走,那麼幹什麼就不再受英雄城規矩的束縛。


 黑袍之人又看向蓋亞,說道:“殿下,我們追擊的是一群貴族,剛才誤傷平民,實屬……實屬迫不得已,而且也受到了懲罰。”


 他的同僚死得也太冤枉了,誰知道蓋亞這個無法讓人理解的怪物居然剛好在這。


 平時別說死這麼幾個平民,就算死一堆,也沒人會抬眼看這些下賤的平民。


 但現在,在這裡,這些平民反而是最安全的。


 蓋亞也的確是個怪人,背後的猩紅彎月都重新液化,覆蓋在了他的一隻手臂上。


 貴族打得死去活來,他是真的不當一回事,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也是個奇葩。


 卡帕幾人對視一眼,這傭兵之城怎麼回事,居然聚集了這麼多傳說中才會提到的人物。


 當然他們可沒心思多想,他們現在恐怕很難自救,怎麼辦?


 那黑袍人十分的謹慎,見英雄城和蓋亞不再出手,這時,身後一輛蓋著黑布的卡車駛來,停在黑袍人身後。


 黑袍人將卡車上的黑布拉開,露出車上的一巨大石像,石像很奇怪,無頭。


 上次追殺莫基家族,意外的出現了一個高手,經過商議,他們帶著這具無頭石像才敢再次前來。


 石像十分古老,上面佈滿了青苔的痕跡,哪怕青苔已經清理乾淨,但也可見它曾經古老的歷史。


 為了萬無一失,這一次,直接動用了這石像,雖然他覺得,莫基家族剩下的這些人,萬沒有讓他們動用這件聖器的程度。


 沈宴也看著那卡車上巨大的姿勢古怪的石像,低語了一句:“佛屍!”


 佛屍並非真的佛的屍體,在考古界,它是對一類特殊的文物的稱呼。


 在屈辱的百年曆史時,無數的價值難以想象的文物被運去國外。


 而那些體型巨大的文物就不好偷運了,比如極具價值的石佛像,莫高窟佛林,敦煌佛林,有數量驚人的這樣的巨大佛像,形成了樹林一般。


 但那些強盜,那些偷盜者,為了私慾,還是想出了辦法。


 他們將石佛像最具價值的巨大的佛頭割下來,運往國外,而現如今剩下的,全是一群又一群的無法移動的無頭佛像,觸目驚心。


 在沈宴的那個時代,像這樣的無頭石佛像很多很多,是那些強盜的罪證。


 後來出於某些原因,這些無頭石佛像用現代技術修復了,重新安裝上了頭。


 作為一個歷史學者,沈宴每每都為此舉有些感慨,拼接的東西沈宴都不知道如何去定義,而且沒有了觸目驚心的佛屍林,就像一段歷史被掩蓋了一樣。


 而被割了頭的石佛像,在考古界有一個專門的稱呼,佛屍。


 那卡車上正是一具佛屍。


 黑袍人將手按在了佛屍上,頓時,在沈宴超高的靈感中,黑霧陣陣,梵音響徹。


 本該是莊嚴宏偉的梵音,本該是洗滌心靈的無上佛音,此時卻充滿了邪惡的誘惑。


 或許,佛像被割了頭,被怨念侵蝕了吧。


 在黑霧之中,有一巨大佛像聳立,以肚臍為眼,就那麼邪魅地睜開了眼睛。


 卡帕等人面色蒼白。


 也是在這時,一道金光直射那還沒成型的佛像虛影。


 金光從佛像的虛影穿過,頓時,整個虛影都潰散開。


 仔細看,那金光是一三米長的金色長槍。


 趙闊的聲音響起:“這裡是傭兵之城。”


 城門口,傭兵之城的傭兵此時握緊了拳頭,是啊,這裡是傭兵之城。


 別人都打到城門口挑釁到了眼皮子底下來,可是出手的卻是魔蛇蓋亞和英雄城的人。


 說白了,都不是他們傭兵之城的人,那他們傭兵之城算什麼?


 別看他們傭兵之城無序,混亂,但他們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管束和威脅的傭兵。


 他們以他們的方式生存在這裡。


 蓋亞和英雄城的人不出手,他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對他們傭兵之城的挑釁,本就該由他們自己的人解決。


 手中的拳頭握得死緊。


 侵犯者,必死!


 他們是自由的傭兵,勇敢的傭兵,無所畏懼。


 趙闊的出手,幾乎將他們的情緒一股腦兒的發洩了出來。


 黑袍人停了下來。


 他們這次來的人其實不只苦行者和他,苦行者幾乎被秒殺,他也好不容易勸說魔蛇蓋亞和英雄城的人不出手。


 但……


 黑袍人看了一眼那隻金色長槍,野蠻人的黃金龍槍,傳說曾經嗜殺過不朽者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