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巡城（2）

 婦人回說:“是在清水那邊？”

 蘇啟上前一步蹲下身問正在哽咽痛哭的男人面前問:“礦主通知你們，還是派人來通知你們？”

 男人聽了蘇啟和話抬起臉來，擦了擦淚水鼻涕哽咽說:“是派人來通知我們家的。”

 “你先不要哭，對於你們失去兒子，我們也很難過！我想了解一些事情來龍去脈。能不能跟我說說？”

 倪敏看著院裡越聚越多的男人婦人及小孩子，與江雨兒四人不由全都走到蘇啟身後呈半圓之勢警戒。

 男人看著蘇啟說:“公子，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是蘇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

 未等蘇啟再往下說，男人從門檻上往著地上一跪哭著說:“伯爺！我兒年紀輕輕的……”

 男人說至此，再也說不下去，嗚嗚哭了起來！

 蘇啟扶了男人坐到門檻上起身看著圍觀的眾人問:“鄉親們！你們當中可有人知道清水石碳礦上的情況？”

 一年約五十的男人開口說:“伯爺，小人前幾年在礦上做過活，小人可以給伯爺說說。”

 蘇啟朝著倪敏說:“去把院門關一下，人來多了站不下。”

 “大哥，你跟我說說你們在石碳礦上怎麼過的？”

 一婦人進了老張家的灶房拿了小板凳給蘇啟坐下後，男人說:“伯爺，我是前年在清水石碳礦上做的工，每日要做差不多五個時辰，也就是我們說的兩頭黑。早晚兩頓飯吃的都是稀飯和著土豆，要不就是白薯。做一日工，按照背到地面的石碳給工錢，背上地面一簍得一文錢，勞力好的，一日可得三十五文錢，少些的也就能得二十文上下。”

 蘇啟聽了男人的這番話，不由皺起了眉頭！以現下的石碳售價，千斤石碳在一兩二錢銀子上下，這就意味著礦工每一簍石碳到地面，礦主便有五十文上下的毛利！而礦工只得一文錢！

 蘇啟問男人:“大哥，在礦上受傷殘了，或是人沒了，礦主給的撫卹是多少銀錢？”

 男人一聽這話，低下了頭，嘆了一聲說:“伯爺，哪有什麼撫卹。傷殘了的，給個幾十文錢，要是被麻風麻翻，透水淹死，或者是礦洞塌了被埋的，也就有個安葬的的銀錢。”

 蘇啟看向帶在嗚嗚哭著的老張夫婦說:“張大哥，張家大嫂，希望你們多保重身子。你們兒子不會白白丟了性命的，我會跟李延華大人商量此事怎麼辦理。希望你們節哀！”

 蘇啟又朝著院裡的一眾百姓說:“各位鄉親，都是鄰里街坊，老張大哥這邊，大家多多幫襯一些。在過年前，我會與李延華大人針對礦場的管理進行調整，有了新的管理法令之後，我會讓李延華大人及時公佈出來。”

 蘇啟朝著院中百姓拱了拱手，往著院門處走去。院中百姓紛紛讓開，看著蘇啟一行五人往著院外而去。

 蘇啟沒有再往別的街道去巡看，直接往著路衙而去。

 行至路衙，衙役恭恭敬敬帶著蘇啟五人找到正在衙房處理公務的李延華。

 “伯爺，下官未曾遠迎，還望伯爺恕罪。”

 “李大人不必如此，本伯今日到城中看看軍戶及百姓的住房是否因前幾日的大雪受損，經過一張姓人家，張家大兒子在石碳礦上被礦洞埋了。”

 說至此處，蘇啟神情凝重！

 “伯爺，能否移步內院奉茶？”

 蘇啟點了點頭後，李延華引著蘇啟五人到了內院。

 倪敏主動煮茶，李延華看了看蘇啟，待蘇啟落坐後才在蘇啟下首坐下。

 “李大人，從張家出來的一路，本伯一直在想，礦場的管理得進一步梳理一番。”

 李延華一臉不解看著蘇啟說:“伯爺，下官愚昧，還請伯爺賜教。”

 “如今，以石碳為例來說，礦主從府衙拿取礦場後，是怎麼繳收的？”

 李延華如數家珍般說:“伯爺，礦場主以上等良田五倍的溢價拿取礦山採挖權，若是採出礦來，再以出產量收取十中其二的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