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陪玩
秦青關好門，突然打了個噴嚏。
秦縹積極地替他們回答:“哥哥現在還不是。”
黃玲靈意有所指地重複道:“現在還不是？”
唐宋元被她這麼一問，有些慌張起來，“我，我”他放下行李箱，自然而然地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有這麼難嗎？”
“什麼是不是的？”秦青正好這時候上樓，就聽到黃靈玲似乎在“逼問”唐宋元，“噫！你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特地跑來我這裡來審問人的。”
黃靈玲頭扭過一邊，不理她。
秦青跟秦縹說道:“我讓黎美麗這幾天不用過來了，你就看電視吧。”
秦縹發出一聲哀嘆，“她u盤裡的動畫我還沒看完呢！”
黃靈玲問他:“是什麼動畫？媽媽找人給你下載好不就好了。對了，這個黎美麗是誰？”
秦縹回答她:“是在姐姐店裡打工的一個小姐姐。”
黃靈玲轉向秦青問:“你開店這麼隨便嗎？店裡的員工說不來就不來，你這幾天是不打算營業了是嗎？看來你的管理不行啊，這家店倒閉了可別來找我。”
秦青被黃靈玲的話激得氣急，臉都紅了，“你說你，大老遠的跑來，就為了跟我說這麼一通？這店是我的，員工是我的，是我讓她不要過來的，這店我愛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到最後關不關也跟你沒有什麼關係，我什麼時候跟你要過錢了？別把自己看得這麼重要！”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唐宋元趕緊插嘴道:“那個那個秦縹，春節檔上映了一部動畫電影，你要不要去看？”
秦縹彷彿不受他們兩人之間火焰的影響，推推黃靈玲的腿，一臉期待地說:“媽媽！我想去，我想去！”他看向秦青，“姐姐也一起去吧？”
“我”秦青“不”字還未說出口，黃靈玲便說:“她可不敢跟我一起去，這樣吧，你”黃靈玲這才驚覺，她還不知道唐宋元的名字。
唐宋元瞄了秦青一眼，應道:“我叫唐宋元，唐宋元明清的唐宋元。”
“哦，那小唐，你帶我們去吧。”
“我有什麼不敢的？”秦青叫道，“我也要去！”
唐宋元在買票，他擔心這母女倆可能看電影看著看著會吵起來，特地要了不同排的位置。
黃靈玲帶著秦縹坐在前排，秦青和唐宋元坐在後排。唐宋元把買的兩份爆米花的其中一份遞給黃靈玲，自己和秦青留著另一份。
電影開始前，秦青不停地看著手機，唐宋元從她手機照射在她臉上的光裡看出，她很煩躁。
“這個電影口碑挺好的，可以看看。”
“你知道我不是因為電影的關係。”
這兩排中間還有一條過道，唐宋元壓低聲音，“我想你媽媽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這還沒有別的意思？你看她一來就罵我！”
“她，她這”唐宋元也不知道如何勸，這是他們的家事，自己再多說兩句，總也不太好。他好像怕人看見似的，偷偷拉住她的手，“這電影不錯，先看電影吧，之後的事情可以之後再想。”
這部電影時長一個半小時，秦縹一個男孩子竟看得眼淚橫流，哭的稀里嘩啦，撲到黃靈玲的身上，啜泣得停不下來。
黃靈玲因為兒子的感動，眼睛也有些溼潤，她輕撫秦縹的腦袋，安慰他:“不哭不哭啊。”
秦青太困，中間睡了一覺，並不知道這電影內容是什麼，她看見唐宋元眼角飛紅，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唐宋元偷偷抹一把眼角，扯了扯嘴角，“沒事。”
看完電影，秦縹又開始嚷嚷著餓了，要吃麥當勞。黃玲靈對他一向是百依百順，既然說要吃，就一定會帶他去吃。
秦青就不明白，一個小孩子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麥當勞，她想走，黃玲靈一眼便看出來了，說了幾句話，又激得她跟著一起去了。
附近這家麥當勞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孩過生日，掛滿了綵帶，牆上還貼著帶有“happy birthday”字樣的貼紙。
秦縹看得眼熱，轉頭眼巴巴的看著黃玲靈。黃玲靈吩咐秦青負責點餐，然後帶著秦縹到遠離裝扮的角落去了。
“來，坐在這。”黃玲靈在他旁邊的凳子坐下。“你也想來這裡過生日嗎？那今年生日，媽媽讓你帶其他小朋友也到麥當勞一起過生日，好嗎？”
秦縹低著頭，手指絞著衣服，小聲說:“我不想和其他人一起過，我想和爸爸媽媽，還有姐姐一起過。”
黃玲靈怔了一怔，“你不要任性，你知道媽媽和爸爸分開了。”
“那姐姐也可以啊，姐姐為什麼不回家？她是不是討厭我？”
黃玲靈輕撫他的小臉蛋，“這幾天姐姐有欺負你嗎？”
秦縹搖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說姐姐討厭你呢？”
“姐姐自己說的，雖然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說謊，可她從來沒說過喜歡我，所以我想，她可能是真的很討厭我吧。”
“胡說。”黃玲靈假裝生起氣來，“你姐姐就是這樣嘴硬的人，她喜歡你，只是她不喜歡說出來而已。有誰會不喜歡我們的小青蟲呢。”她輕輕捏了捏秦縹的臉蛋。
黃玲靈看向秦青的方向，想了想，問秦縹:“這位哥哥是誰，你知道嗎？”
“我知道，這個哥哥喜歡姐姐，他天天來。”
黃玲靈心想，果然是沒有看錯的，“你知道你姐姐喜歡她嗎？”問完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了，按照秦青的性格，要是對對方沒有那麼絲絲的好感，是絕對不會讓這個人在自己身邊晃悠的。
“我不知道耶。”秦縹想起剛才黃玲靈說的話，改口了，“應該喜歡吧。”
秦青不知道這對母子在怎麼編排自己，她看著黃玲靈望向這邊的笑臉，總覺得陰森森的，總是臆想自己的母親會害自己一樣。
“你看看，你看看，她肯定又在說我了，她就沒有一刻能讓我痛快的。”
唐宋元哪裡敢看過去，他乾脆抬起手，擋住秦青的視線，“你不許看了，看了你又要多想。”
秦青抓著唐宋元的手，往下扯，“擋也沒有用，她一定在說我的壞話，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他的手被秦青拉到她的腰側，他順手一覽，將她帶到另一邊，用身體擋著，“行了行了，你不如想想你要吃什麼。”
秦青生著悶氣，根本就沒有心思想著吃，最後還是靠唐宋元自己揣摩秦縹這種小孩的喜好，順利的點了單。
吃完麥當勞的午餐，秦縹又嚷嚷著還要玩。黃玲靈大概也難得有這種機會跟兒子女兒出來，笑眯眯地問秦縹，還想去哪裡。
“去遊樂園！我想去遊樂園玩！”
“現在哪裡能買到票啊！”相比之下，秦青一點興致都沒有，“你別胡鬧了，要去你們去，我不想去。”
黃玲靈瞟了秦青一眼，說:“我就知道，跟我出來還是委屈你了，是不是？”
“是！”秦青心裡其實也不想說太重的話，“是我想回去睡覺，行不行啊？”
“是不是，你心裡自有數，我難得來一趟，卻這麼不被自己的女兒待見，也不知道我這是做錯了什麼。”黃玲靈說著說著，轉過身去，抬起手，好像在抹淚。
唐宋元見狀，扯了扯她的衣服，對她搖搖頭。
“我”秦青看她這樣，身上即使長著一萬張口，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為自己辯解。“我操，又成我的錯了？你你們現在想去，也買不到票啊，這票是要提前預定的好不好！”
“說得好像有票你就願意去一樣。”
“去啊！有票我就去。”
“好，這可是你說的。”
黃玲靈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把他們帶到旁邊的咖啡廳去。她讓他們在這裡等一下，也不說明是為什麼。
秦青懶得問，唐宋元不敢問，他們又在咖啡廳裡喝了半杯咖啡，直到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咖啡廳門前。
唐宋元認得這輛車，是早上把黃玲靈送來的那輛。黃玲靈牽起秦縹，走到門口，見秦青還坐著不動，回頭催道:“走啊。”
“走去哪？”
“票已經來了，我不想坐地鐵或者別人的車，讓老陳送我們去。”
秦青這才發覺，自己還是在財力與能力上低估黃玲靈了，也是，她怎麼可能弄不來幾張遊樂園的票呢。
秦縹十分高興，他先鬆開黃玲靈的手，跑過來牽起秦青的手，然後帶著她跑過去，另一隻手牽起黃玲靈的手，嘴裡喊道:“走咯，去遊樂園咯。”
滬市這遊樂園在全國都是出名的，在春節期間，人也一點不少。黃玲靈在車上就換下了高跟鞋，換上輕便好走的平底鞋，秦縹拉著她，一臉的興奮。
秦青雙手抱胸，無意識地撅著嘴，安安靜靜跟在他們的後面。唐宋元很少見她吃癟的樣子，又新奇又好笑。
“其實這不是挺好的嘛，你其實心裡很高興吧？見到你媽來。”
秦青否認，“我不高興，她來我有什麼可高興的，我巴不得她趕快走呢。”
“你彆嘴硬，你看到你媽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我都看到了。”
“你詐我？”
“我詐你做什麼？”
秦青好像秘密被人窺見似的心虛，仍倔強地否認道:“我沒有啊，你別亂說。”
“媽媽！我要坐那個海盜船！”秦縹看到那艘船在哪裡盪來盪去，十分想要嘗試，他央求著黃玲靈，“媽媽，你跟我去玩嘛，好不好？”
秦青輕蔑地笑了一聲，“她怎麼可能跟你去玩這個，她上去，魂都要嚇飛了。”
“啊？真的嗎？”
“別聽你姐姐亂講。”黃玲靈回頭看她一眼，表情帶著挑釁，“我倒要讓你看看，你媽還寶刀未老呢。”
“呵呵，是嗎？”
黃玲靈帶著秦縹去排隊了，她花了點錢，進了通道，所以沒排多久，他們就被安排上了船。秦青站在欄杆旁看著，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心著。她知道黃玲靈常年不鍛鍊，身子其實不太好，心裡又幻想著她的心臟是不是有問題，會不會受到驚嚇。
唐宋元看秦青攥欄杆攥得緊，伸手掰開她的手，做為掩飾，順便牽起她的手。“你別太擔心，伯母肯定知道沒問題才敢上去的。”
“好笑，我才不擔心呢。”秦青卻說，“我是等不及看她的笑話。”
話音剛落，海盜船啟動了，船體的擺動幅度還不是很大，船上已經開始爆發出零散的尖叫聲，隨著海盜船擺動的頻率和角度越來越大，船上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一起叫。秦青的目光一刻不落的跟隨著黃玲靈和秦縹，她看了幾分鐘，看到他們臉上興奮的表情，心裡也稍微放鬆下來。
海盜船慢慢停了，黃玲靈彷彿找回年輕時的行動能力，跟著秦縹蹦蹦跳跳地走了回來，她呼出一口氣，“真過癮啊。”
秦縹腳不願落地一樣，還在蹦跳著，“我還想再玩一次，媽媽，你跟我去吧！”
雖然過癮，但是再來一次也是不行的了。她搖搖頭，“媽媽不行了，讓你姐姐帶你去。”她看向秦青，“年輕人，你該不會不行吧？”
秦青哈哈兩聲，“我不行？笑話，我跟你打賭，我上去絕對不叫一聲。”
“好啊！你說賭什麼？”
“要是我輸了，今晚我請客，要是你輸了，今晚你請客。”
黃玲靈嘴角翹起，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好啊！”
秦青得意地看了一眼唐宋元，拍拍他的肩膀，“今晚你有口福了，我們敲她一頓。”
這場賭注對秦縹來說沒有意義，反正不管誰贏，是少不了他吃的，他更開心的，是秦青又能陪他再上一次海盜船。
這海盜船看著簡單，但身處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生理上的刺激。秦青也是夠狠，在上面擺來擺去，愣是剋制住了生理的慾望，一聲都沒叫出來。
趁秦青不在的這幾分鐘，黃玲靈終於有單獨問唐宋元話的時間。“你喜歡我們家青青的，對吧？是正在追求嗎？”
“是的。”他毫不掩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