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救不了
君臣數載,文越雖然常常跟皇帝對著幹,但他了解皇帝就像皇帝瞭解他一樣,此刻的皇帝,雙目猩紅,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狀若瘋魔。
文越陰鬱著目光掃過殿內的所有人,“竊國賊,那要是陛下所有的繼承人都死了呢?”
那就是周氏王朝覆滅,天下大亂,群雄角逐,誰勝者為王了。
文越自知沒有那份膽識與氣魄,敢與天下英雄叫板,他最多用這些話來嚇嚇皇帝而已。
“陛下你說,賢妃晉王夥同沈靖安偷盜玉璽,殺了陛下,意圖謀反,老臣帶人救駕來遲。這個說法,陛下覺得天下人能接受嗎”
文越很清楚,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死,但要是找不到玉璽,別說自己,就是周昭上位都難服眾,他只能出此下策,皇帝最好能交出玉璽,不然……
“狗賊,你有本事殺盡天下人,沒有玉璽,你到死都是個賊。就算坐上龍椅,你依然是賊。”
皇帝瘋魔的重複著自己覺得罵起來最帶勁的話。
“皇后,你好好看看,看看你這個父親,你到現在還覺得他做這一切是為了讓你兒子做皇帝嗎,你以為,沒了朕,你能好過?你可真是蠢,蠢貨。”
文皇后不信,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再怎麼樣,他們是親人啊,他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嗎?
“父親,你真的這麼打算嗎……那昭兒,你把昭兒怎麼樣了……”皇后想起了被文越帶走的兒子。
文越沒工夫理她,他還是想要玉璽。聽到皇后顫抖的質問聲,他氣就不打一處來,都是這個蠢貨,不然,何必這麼麻煩。
“昭兒很好,你放心,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外孫,文家會把他養大的。”
這個女兒,自小就不招人待見,若不是聽話性子軟,恐怕是活不到今天吧,既然如今活著沒用了,那就死吧。省的再拖後腿。
“父親,你……”
文皇后沒有想到,自己從小極盡心思討好的父親,她以為他終究會顧念著這份父女情分的,如今看來,是她痴心妄想了吧。
皇后被皇帝拉著擋在自己身前。他的手掐著她的脖子。
“皇后,後悔嗎,看清了嗎,這就是你一直言聽計從的父親。”
“來人……”
文越看著眼前的帝后兩人,突然就沒了耐心,他等的太久了,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殿門被推開。
“相爺。”進來的侍衛朝文越拱手行禮。
“派人去各處,跟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包括這殿裡的,都殺了”
文越覺得自己被迫做了不得不做的選擇,但下令的這一刻,他膨脹了,這種隨意拿捏別人性命的感覺太好了,他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難怪都想做皇帝呢。
“沒想到,文丞相的心思藏的這般深啊”
被周煜叫了一聲舅舅的胡桃,終歸是沒有再出聲,也算是給未來小皇帝留一些面子。
胡桃最大的執念,就是把沈家再扶起來。
她從出現在皇帝眼前,就是為了把周奕弄下去,起初她覺得,只要不是周奕,誰做皇帝都可以。
所以,她用沈靖安的出現,使皇帝跟文越為了爭奪這個籌碼,矛盾越來越激烈。
而沈靖安最後義無反顧不惜得罪文越也要選擇皇帝,這讓皇帝對他的信任感一度拉滿。只有這樣,皇帝才會把她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要做的,就是在中間不斷的加深兩人的衝突,文越的野心寫在臉上,皇帝的心思也很明顯。
鷸蚌相爭,只要能把周奕弄下去,誰得利都不要緊,反正她有大把的時間。直到她在晉王府的小灰院裡見到了周煜。
胡桃太瞭解周奕了,他是對沈靜安有所圖謀才把周煜送到她面前拉關係的。但誰又能說,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呢。
周煜的思想認知,做事風格,做人的底線完全不同於他的父母。
胡桃覺得他才是最應該坐上皇位的人,所以,那天在晉王府的小灰院裡,她只用一句話,就挑起了如今的這場戰火。
她不後悔,壞了的東西如果修不好,就換一個吧。
所以,胡桃一手挑起的動亂,她自然要入局,親眼看看結局。更要護著周煜去見識一番人性到底是什麼。只有去親身經歷過,體會才會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