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是不會做夢的

 漆黑的夜晚，有人沉浸在美夢中，有人徘徊在惡夢裡。有人，卻連做夢的資格都不會有了。

 比如沈嫻。死人是不會做夢的。

 胡桃知道沈嫻必死無疑，但奇怪的是，她的內心沒有一絲波動。她以為自己至少會開心一些的，可事實就是沒有。

 滿臉素冷周煜此刻跟胡桃在晉王府的篤信居初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跟在胡桃後面。為了照顧晉王殿下的世界觀，胡桃特意給兩人換了夜行衣。

 皇宮裡看起來跟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周煜自小就帶著宮女嬤嬤滿宮亂竄。多數守衛，他都眼熟。可這一路走來，他沒有見著一個平日裡常見的。

 他們被換走了，還是殺了，那些人是皇祖父留下的。他們應該不會背叛父皇。

 胡桃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同，她平日裡也甚少進宮，對侍衛不熟。

 胡桃為了裝的逼真一點，帶著周煜一路上躲躲藏藏，專挑沒有侍衛的時間倏忽而過，周煜此時很佩服胡桃，舅舅能準確的知道哪裡有侍衛，哪裡沒有侍衛。時間掐的如此準確。

 他哪裡知道，就算他們從侍衛面前走過，侍衛都不會發現，可憐胡桃，為了維護周煜的世界觀，這一番表演可是煞費苦心。

 過了眼前這道門，就算進了內宮了，周煜這一路走的心驚膽戰，氣喘吁吁。

 胡桃卻不走了。

 她看著眼前大開的宮門。

 “你表舅舅，…周承是不是就是在這兒……”

 胡桃的聲音在夜風裡，揚起，落下。

 剛想休息一下放鬆放鬆的周煜被嚇了一跳，他甚至差點去捂胡桃的嘴。

 胡桃餘光瞥見他的動作。

 “無妨，他們聽不見。”

 眼前寥寥無幾的幾個侍衛。

 文家已經有恃無恐到這個地步了嗎？

 城門大開著，僅有的幾個侍衛來來回回走著，胡桃看著腳下的石板，他躺在這兒會很冷吧。

 周煜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聽不見，但他對胡桃深信不疑。

 “是這裡”周煜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他被嚇出一身的冷汗，指了指遠一些的內宮城牆。“此處明面上的侍衛不多，暗地裡卻有弓箭手藏在那裡。”